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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偶人——金与墨

 

酒地的她来说已是莫大收敛。

梁穹仍旧每日等她回府,故而也能感受到这些细微不同,只是他的回应也变得含蓄。

或许因伤心太多而不敢轻信,或许因对魏留仙敬畏参半,他在接收到对方若隐若现的好意时,生怕因期待过高再次失望,索性不为所动。

不动则不伤。

梁穹用迟钝自我保护,唯有在床上迟钝不来。他仍需侍寝,在宁生的帮助之下。

——

4

当夜,魏留仙在宽阔的锦被中将他压在床上亲吻,宁生则立在床尾等着。这个吻格外绵长,等她放开梁穹时,对方如缺氧般猛吸了口气,接着胸膛剧烈起伏着喘起来。

魏留仙看着他就笑。手伸入被中将他阳物握住,却不唤宁生帮忙,只一边贴近了看着他的表情,一边握着撸动。锦被兀自颤颤悠悠地动了许久,梁穹身子终于向上一躬,喘息的双唇被她吻住。他在窒息和刺激中哼出数声,将浓稠的精液遗在小腹上。

魏留仙看着他肚脐中蓄起的一汪乳白和因充血泛红的阳物,似乎这样就已心满意足,宁生竟彻头彻尾变成背景板,魏留仙回头吩咐道:“去给庶卿打盆热水来。”

宁生领命,穿好衣服去拿水。梁穹将身上污浊洗了,见她将宁生打发走,心中疑惑却没多言,直到魏留仙缩进被窝,头靠在他肩旁,将他拥着睡去。

身边之人渐渐呼吸深沉,梁穹睁开双眼,视线停留在肩旁的颅顶上。他伸出右手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手指则停在她脸旁。

似乎于黑暗中,他才能光明正大地看着对方,回忆起白天那些若有似无的示好,把期待稍微调动出来。

那些细节一定让他感到温暖,他想着想着,不仅露出浅浅微笑,在乌黑的颅顶轻轻落下一吻,又帮她把被角压实。

——

5

次日一早,季氏妇人就携着个头戴面纱的儿郎登府。

此时魏留仙尚未起床,由梁穹出面接见。季氏妇人自报家门后,对梁穹道:“昨日于歌坊中偶遇公主,未及长叙。今日来访,是想将此郎送给公主,以报昔日恩情。”

梁穹涵养很好,听闻她话语后态度未变,侧身迎她进来,捎带着将那跟着的小郎瞧了一眼。

男子冲他做了个揖,季氏妇人见状介绍道:“陆阳是个乖巧的,昨日考校乐理,他最精通,想来送给公主极为合适。若公主有意留下他,还望庶卿多提点。”

留与不留,那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梁穹没法决定,只能请季氏妇人坐下,再把此事禀告魏留仙。

容易想见,昨日还在对梁穹示好的魏留仙听到消息后何等尴尬。她披着被子徒劳找补道:“这季姊姊啊,我昨日遇见她,说了不要的……”

梁穹公事公办道:“既然季娘子来了,殿下同她商量吧。”

魏留仙支支吾吾地应声,跑去跟季氏妇人见面,几番商量之后,还是把人留下了。

“她是我姑母家女儿,原本也是个大户,小时常进宫带着我玩的。自父卿辞世后,季家家道愈发不如从前了。去年我帮过她一个忙,她总是挂在心上。”魏留仙对梁穹解释完毕,远远地看了眼陆阳,无奈道:“人我只好收下了,不然她会觉得欠我的。”

梁穹却道:“这是殿下的事,无需同在下商量。”

魏留仙皱眉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因他的态度有点郁闷,撇下他走了。见到陆阳也只是将他面纱一掀,打量两眼而已。

“什么名儿来着?”

“回殿下,奴叫陆阳。”

魏留仙撂下面纱,随意点头道:“好,陆阳,让庶卿给你安排个住处吧。”说罢就不再管他,回去干自己的事。

明明是她的使奴,却甩手扔给庶卿。梁穹派人给陆阳收拾宿舍,又亲自为他带路,途中问道:“陆公子籍贯为何?”

陆阳恭敬答曰:“奴是泰成人士,小地方,庶卿怕是不知。”

“泰成啊,在觐坞府阴岗一带。”梁穹心中仿佛藏了一个荆国地图,对陆阳道,“冒昧问一句,公子家中是做什么营生的,为何会入奴籍?”

陆阳苦涩地笑笑,言语也染上悲戚。

“阴岗盛产松木,原本家中靠山吃山,经营制棺生意,可嘉赐六年兴匪南下,阴岗东南尽遭掳掠。母亲为匪所害,父卿便将孤儿卖入奴籍,凑了盘缠,随新妻逃难去了。”

梁穹闻言,同情道:“抱歉,谈及你的伤心事了。”

“不敢。多谢梁庶卿关心。”

梁穹似乎戒备未消,又就泰成松木棺材和漆料同他聊了一会儿,没察觉出破绽,吩咐人将陆阳安顿好就回去了。

前桥则留在陆阳身边,紧张地盯着他。

既是赵熙衡安插进来的人,不可能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然而陆阳就是什么都没做。他面带羞赧地同周围使奴打了招呼,收拾好自己的居所,又去擦地、洗涮、缝补旧衣上的划痕……等到深夜,一位奴仆传话,让他去公主寝殿前候着。

才进府,就侍寝啊……魏留仙这么猴急?

前桥咋舌不已,又跟着陆阳的步伐,一路飘到寝殿。魏留仙却不在,又一丫鬟传令道:“庶卿有言,秋夜寒冷,请陆公子进去等着。”

靠,果然是他,前桥大无语,她有时真要被这个“无私”的男人气死。她紧跟陆阳进去,内心紧张得砰砰直跳。

至今为止,魏留仙似乎都没认出陆阳的身份,那么转折一定发生在侍寝的过程中。他到底是怀揣什么目的,又是怎么表明身份的呢?

水钟正一滴一滴地走,陆阳跪在房间一侧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打开,魏留仙垮着脸走过来。

“梁庶卿呢?”她不悦道:“派人来侍寝倒是勤快,他怎么不在?”

“庶卿还在处理账目,说是晚一点来。”丫鬟小声地答。

魏留仙轻哼一声,进入中室,掀开珠帘,看见垂头跪着的陆阳。对方闻声抬头,和她四目相对,魏留仙竟突然站住脚,五官染上错愕之色。

“殿下……”

陆阳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快步上前的魏留仙狠狠掐住下颚。她动作之快令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前桥几乎和丫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前桥紧张地看着她,那只掐着陆阳的手正因用力而不停颤抖,魏留仙闭上双眼晃晃脑袋,再次睁开,看陆阳的眼神多了几分迷茫,手却捏得更紧了。

“……陆阳?”

她声音干涩而严厉,被捏着的人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指痕,对着她艰难答道:“……是,奴是陆阳。”

“殿、殿下……”

丫鬟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魏留仙像是才缓过神,冷冷看她一眼后,将陆阳的下巴松开。

“你出去吧。”她又嘱咐道,“告诉庶卿,不必来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前桥一双眼睛上下翻飞,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可是很明显,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自打魏留仙方才见到陆阳,整个人的气场大变,脸更是阴得可怕。陆阳则垂头跪着,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丫鬟关门离去,魏留仙转身去椅上坐着,紧皱的眉头从未放松,远远地盯住陆阳。

“你是用了何种招数?”

她沉声发问,陆阳则垂头不答。魏留仙又道:“你是他派来的?”

陆阳点头:“是。”

他?是谁?赵熙衡?

天啊,魏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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