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非出了门,沈瑾白便毫无顾忌地仰面躺到了床上,她又陷入了沉思: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人都觉得她有了心上人?莫非她真的有了心上人?
不对,肯定不对,她这些日子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韶云派那些弟子自不必说,她连脸都记不住,石从风和严明这般老头子更是不可能;除了韶云派,也就只有一起跟着来了韶云派的这四人了。
沈瑾白十分冷静地在心里分析着:“如果我真的动了心,莫非让我动心之人是在他们四人中?”她微微闭了眼,想把四人的面容都过一遍,可她刚闭上眼睛,萧非的面孔便首先浮现在了她眼前。
根本没给她想其他人的机会。
沈瑾白愣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发了会儿呆,却又摇了摇头,蹬下鞋子,翻了个身:“不对,我怎么可能动心呢?说不定只是这些日子想的太多了,睡一觉就好了。”想着,她闭了眼睛。
可这一闭眼,她又立马想到了萧非,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了她眼前,她看见萧非对她嘘寒问暖、看见萧非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又看见了萧非为她挡箭的场景,还回忆起了她那时的慌乱和犹如锥心一般的痛苦,还有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她忽然翻身坐起,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好像很在意她。”她心想。
她又不由得回想起了这些日子她不停地追问得到的答案:多加关注、与众不同、心动……
沈瑾白想着,不自觉地舔了下唇,心脏狂跳不止,甚至她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我好像,喜欢她?”
计划
第二日一早,沈瑾白便去敲了蒋沅儿的门,可一开门,萧非也在那里。沈瑾白看着萧非,不由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就移开了目光。
她昨夜几乎一夜都没怎么睡,满脑子都在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然后她发现,好像每次她心跳加快,都是因为萧非。或许她早就意识到了,或许她没有,但她为此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萧非的目光一事,却是肯定的。
沈瑾白也是昨夜才大概理出了一个头绪来。她有些惊讶,却也有些不安。她一向不喜欢和别人亲近,怎么会突然有了喜欢的人呢?
思来想去,沈瑾白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冷静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心。万一一切只是碰巧,却被她当了真,可怎么好呢?
因此,在看到萧非的那一瞬间,沈瑾白还是移开了目光。她需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沈姑娘,萧非妹妹正在和我说你们昨夜的事呢。”蒋沅儿把沈瑾白迎进了门,又把门关上了。
听到“昨夜的事”,沈瑾白第一时间竟然只能想起萧非贴在她身前听她心跳的事情。她不由得吞了下口水,又连忙迫使自己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她坐了下来,只听萧非问道:“沈姑娘,你昨夜休息得怎么样?我很担心你。”
沈瑾白一抬头,便看见萧非那关切的神情,连忙又故作冷淡,说:“还好。”
萧非看着沈瑾白这冷淡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怎么又突然做出这疏离淡漠的模样来?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和我很亲近了吗?”她想着,只觉沈瑾白真是捉摸不定,简直是自己游戏人间的一道坎。
“我刚把我们要做的事情告诉了沅儿姐姐。具体怎么做,还是沈姑娘来说吧。”萧非又道。
“我们等陈公子来了再说吧,”蒋沅儿忙道,“他方才去打水去了,还没回来呢。”
“也好。”沈瑾白说着,正襟危坐。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沈瑾白谁都不理,只是沉默着坐着。萧非坐在沈瑾白斜对面,撑着个下巴只盯着沈瑾白。蒋沅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还探头向外看一看,只等着陈广峻回来。
“哪里出问题了?”萧非心想,“这态度转变得也太突然了吧?”
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因此一时间也没人出来活跃气氛,只放任着这尴尬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于是,等到陈广峻回来,蒋沅儿招呼陈广峻进门之后,陈广峻浑身的不自在。他犹豫地问着:“你们……吵架了?”
蒋沅儿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问?”
陈广峻连忙摆手:“没什么。”说着就又坐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
蒋沅儿顺嘴接了一句:“我们要偷偷去石掌门和严明前辈的房间找东西。”
“为什么?你们疯了?”陈广峻反应过来后,大惊失色。
“是和季公子有关,”蒋沅儿说着,看向了萧非,“萧非妹妹方才说,季公子当年是蒙冤才被逐出师门的……具体怎样我也不太清楚,但我们要帮季公子找到证据证明他的清白。”
萧非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蒋沅儿,而只是笼统地说了一个季陵蒙冤。毕竟,季陵不一定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过往。
“蒙冤?”陈广峻疑惑地问。
“韶云派里死了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但他喝醉了酒,并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件事。我们推断,酒里可能下了药,”沈瑾白说着,顿了顿,“襄宜谷的药。”
陈广峻沉吟片刻,理了理思路,又问:“所以你们怀疑是石掌门和严明前辈做的?”
沈瑾白点了点头:“韶云派的弟子大多十几人挤一间屋子,不可能一人消失而其他人毫无察觉。算来算去,也只有他二人做下这样的事可能不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