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什么?”沈瑾白问。
陈广峻若有所思:“只是觉得你比以前更奇怪了。”
听见陈广峻如此说,沈瑾白便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可她刚把门掩上,就不由得伸出手来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胳膊,掐到那光滑的肌肤上出了伤口有血渗出都没有停下。
即使如此也没有办法消减她如今的烦躁。她实在是很想动手打人,可她如今却只能对自己发泄。
“我究竟是怎么了?”沈瑾白心想着,又微微侧头,看向了阻隔了隔壁房间的那堵墙,“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人的想法。
而墙的另一边,萧非表面看起来委屈可怜,可她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她摸不着头脑又急迫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又想:“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问题
沈瑾白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她一直在思考那个困扰着她的问题。这简直是她遇到的最难的问题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意。
她不住地想着,可怎么也想不出一个结果来。最后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个好像不是梦的吻,和那小丫头红着眼睛望着她的委屈的眼神。她心里难安,只想这一夜赶紧过去,等天一亮,她就要去把事情都问个明白。
糊里糊涂的想了快一夜,等到要天亮时,她却莫名其妙地睡着了。而在隔壁的房间里,萧非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敲窗声。她不由得惊醒,下了地一瘸一拐地去打开了窗子,红衣女子便又从外边翻了进来。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一夜没睡。
“可查到什么了?”萧非问着,打了个呵欠,又缩回了自己的被子里。已入秋了,这凌晨的韶山还是有几分凉的。
红衣女子十分恭敬地站在床边,低头道:“奴婢无能,这一天还没能查到什么。”又道:“但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我们各地的人想必都已在查消息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查到了。”
萧非叹了口气,又闭了眼,埋怨道:“等你们查到,这边的事情估计早就了了。我们已有了计划,多半这两日就能出个结果。”
“那主人……你,何时回去?”红衣女子听到萧非如此说,便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
萧非猛然睁开眼:“你还想催我!”
红衣女子连忙低头答道:“奴婢不敢。”又道:“只是主人前夜里说了,只要韶云派的事了了,就可以回去了。而且,家里老人给的期限是一个月,路途遥远,的确得抓紧时间赶路了。”
萧非见她言词恳切,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仰面躺在床上,又长叹一口气。“我还没玩够呢,”她说,“事情刚变得有意思起来,就要催我走?”
红衣女子只是默默无言。萧非回头看了一眼她,只见她垂首肃立,一言不发,不由得奇怪,问:“你这天不亮就来翻窗扰我清梦,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吗?”
红衣女子听见这话,连忙道:“不敢。”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低了头双手登上,道:“主人昨日里摔了一跤,扭了脚,这是奴婢刚配好的药,特来献给主人。”
萧非听了这话,反应倒是相当平淡。她只是摆了摆手,道了一句:“知道了,放下吧。”然后便翻了个身,背对着红衣女子,又闭上了眼睛。
红衣女子愣了一下,便把那药瓶放在了萧非的床头上,又道:“奴婢告退。”说罢,便一言不发地从窗户里翻走了。
听到红衣女子离开,萧非又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来。她拿起床头上放着的那个小药瓶,看了看,复又放下。“倒是一片好心,可惜我现在用不着,”萧非心想,“只有瘸着,才能让那块石头心生愧疚。”
想着,她又躺了下来,闭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窗外鸡鸣,整个韶山都从梦中惊醒。沈瑾白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可能是想了大半夜的原因,她现在困倦得很,和以往精力充沛的模样不同,她如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她坐起了身来,伸了个懒腰拉了下筋骨,便忙又穿上衣服、踩上鞋子,就去洗漱。她今日的速度倒是比平日里更快一些,没几下就把一切都收拾好了,然后她便到了隔壁,只在萧非的门前站着。
于是,萧非一拉开门,便看见沈瑾白站在自己的房门口,两眼只瞧着自己。萧非见状,忙低下了头,又做出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问:“沈姑娘在这里做什么?我还要去打水洗漱。”
沈瑾白一言不发,只是把脚边的桶提了起来。她今日洗漱时,特意多打了一桶水,放在了萧非的门前。“我想问你一句话,”沈瑾白说着,又顿了顿,“昨日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萧非听了,想了一想,连忙就要后退关门。可她一瘸一拐,动作终究是慢了些。沈瑾白眼疾手快,立马伸出一手,撑住了门。“脚还疼吗?”沈瑾白问。
萧非低了头,没有回答。
沈瑾白十分无奈,只是认真地说着:“我只是想听你说出那个答案,你又何必躲着我?”
萧非听见这话,心中暗喜,可眼睛却是一红,立马淌下了泪来。“我心里想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萧非略有些哽咽地说着,“你对我做了那样的轻薄之事,转头就忘了。我不仅没怪你,还一直跟着你、顺着你……难道你真的看不清我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