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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人物(五)

 

你那天是不是把买的花落我车上了?”

“嗯?”

“洋桔梗,hse儿的,是你的不?”

“送你了,帮我养着吧,夏天两天浇一次,冬天一礼拜浇一次就行。”

“行,我回去告诉我妈,保证不给你养si。”

“洋桔梗好养,不费事儿,你以前经常相亲吗?”话一出口,齐玉露后悔自己太过跳脱。

郭发寻思了一会儿:“这两年,不算你,见了五个吧,都是我师母给我介绍的。”

“就没有你满意的吗?”

“不是满不满意的事儿,我有案底,我没资格挑,人家nv孩儿都是给师母面子才跟我见面的,有个nv孩儿看见我这样子都吓哭了,我说老妹儿你能来就挺仗义的,别哭了快回家吧,还有一个半路说上厕所,结果跳窗户溜了。”

齐玉露浅浅一笑,心里的原野却已经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你挺有意思的,郭发。”

郭发咕咚咕咚喝着咖啡:“你呢?相了几个了?”

“b你多点儿,十几个有了。”

郭发开始吃薄饼,甜软异常,他放慢了咀嚼速度:“那咋都没看上?”

这时候,闷葫芦也得开口,齐玉露发觉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嘴笨,在梦中设想过和他的对话成了很有裨益的演习,而郭发也必须要暂时回到健谈的行列。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齐玉露脸烫透了,郭发的腮帮子也麻了,甜点和咖啡都尽了,两个人突然都陷入了沉默。

齐玉露以为事情正在向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片刻的寂静之后,郭发却说:“行啦,咱俩都是应付事儿,回去跟家里人说,咱俩不投缘就完了。”

齐玉露的原野如覆寒霜,骤然一冷:“你说啥?”

“谢谢妹子给我这个面子,”郭发扯出一个最大的笑容,b服务员的笑容还周到,“这饼好吃,这咖啡也好喝,b牢饭可强多了。”

“我没明白你意思。”

“怎么和你说呢?”郭发咳嗽了一声,“我不行,哪方面都不行,我没法对nv孩儿好,也不能结婚,但是我师母就是不能明白我。”

齐玉露收了收自己的脚,麻木得如同不是自己的,有些不听使唤:“我明白。”

郭发扯了扯衣领,又清了清嗓子:“妹子你是个好人,我感觉你也是个文化人……”

忽然,外面爆发出一阵锐响,郭发住了嘴,向外看去,是一群玩摔pa0的少年,就像从前的自己,齐玉露倒是不为所动,仍然眼盯着郭发,他直起腰身伸了个懒腰,脖子上一道新鲜柔neng的浅红刀疤从领口逃脱,像一条蜈蚣赫然乍现。

齐玉露看了看手表:“你……你要走了吗?”

郭发也抬了抬手腕,可惜没表:“行,两个点儿了,回去也好交代了。”

齐玉露茫然地看着前方:“那你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

郭发松了一口气,再望向玻璃大门之外时,那群毛头小子已经消失了,空旷的街上,只留下冒烟的摔pa0:“那我先撤了。”随即走向柜台,解开西装,从内兜里拿出钱包,买单后离开了。

齐玉露一直目送他,就像每一次窥探一样,她忽然不再胆怯,仿佛恢复了安全的距离,她遥望他,暗暗渴求,才是最自然、最应当的姿态。

郭发边走边揣好钱包,敞着怀儿离开,甩甩嗒嗒,脚跟儿不着地,他停在街上,点燃一支烟,低头踩灭了摔pa0,期间没有向餐厅里看过一次,一点转眼的趋势也没有,只是发呆。

十分钟以后,他丢掉烟头离开。齐玉露接过郭发已经喝光的咖啡杯,轻轻地、空空地啜了一口,上面他留下的温度已经消散殆尽。

\\

郭发没有告诉齐玉露的是,关于那几次不愉快的相亲,都是被他自己故意ga0砸的,其实nv孩儿们心里的歧视和偏见并不多,而郭发则故意凶神恶煞,暴露恶习,结果每一次,事情都在他的预想之中没了下文。此后郭发从没再见过那些nv孩儿,或者即便碰面了,郭发也认不出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把这招用在齐玉露这里,郭发自己也不甚清楚,他奇迹般地没有在她面前ch0u烟,也难得地开启了十几年尘封的话匣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么自觉地尊重了她。即便某种程度上来说,结局还是不欢而散,但他很安心,他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善意。

回家的路上,他感觉到筋疲力尽,一个人骑自行车来到了城郊,这一带都是废弃的厂房,有高耸的灰se大烟囱,曾经最为繁盛的故地,成了不少人拉野屎的好去处。

郭发坐在路边ch0u烟,脑子里又想起齐玉露来,她有一副寡淡的脸盘,剔透瓷白,像是静置的玻璃装苏打汽水,而上头的绒毛和纹理则就是里面细小的气泡,他这回记住了她的脸,如果再次遇见,他也许将认出她来。

他回味起在餐厅里的对话——

“那咋都没看上?”他那时候带着点揶揄,成心地b她说出答案。

齐玉露一笑,没说话,露出一口细小的牙齿,这种牙在东北叫芝麻牙,是有福气的象征,郭发忽地恍惚,觉得这口牙莫名熟悉。

“咋,你太挑食了?”

齐玉露又是笑而不语。

郭发也笑:“也不对,你要是挑,法,有顿挫,不一会儿,郭发的那根特殊神经被刺激,腰眼开始su麻,他像一个孩子那样无助:“不要。”

齐玉露触了触他shill的guit0u,摊开手掌,凑到他面前:“你看,你流了好多好多水呢。”

接着,趁着他惶惑的空当,钳紧他的下巴,把手凑到他的齿间:“尝尝什么味道?”

郭发的嘴表示禁止入内,却被她修长柔软的手指轻易解开;“……鱼的味道……”

他不自觉地吻她的手,这个把他推进yuwang波涛的器官,沾染着他浓稠tye的气味,让他厌弃又迷醉。

电光般飞快地一吻之后,郭发不敢再看她。他允许自己失控一次,仅此一次。

——“希望这雨永远淋漓不停,世界灌满酣畅的积水,淹没所有悲欢,如同陷入末日。”

倏忽之间,蓄谋已久的雨来临,窗子毕毕剥剥地发响,坠满豆大的水珠,像是人在出汗,屋子里郁热,像桑拿房。

郭发深锁眉头,半眯着眼睛,勉力强撑着拄起手臂:“下雨了?”

“我的花!”齐玉露跳起来,推开yan台的门,踉跄着一盆盆救花,残腿脚下一滑,结结实实跌坐在地上,“帮我!”

天公如此作美!郭发如有神助,他终于不用再被玩弄了!于是腾地站起来。

盛花的泥红se瓦盆沉重不已,郭发一手一盆也有些吃劲儿,他卖力地向屋里搬送,嘟嘟囔囔地抱怨:“养这么多盆儿一样的,什么毛病这是。”

“快点!g完给你工钱!”齐玉露帮他抵着门,说风凉话之余,还不忘指挥着他落盆的位置,“这边这边,二十盆,摆成方阵,轻点儿!”

终于只剩最后一盆的时候,齐玉露和郭发同时奔过去,两个人额碰额,撞车似地顶在一起,郭发吃痛地扭过头,天se深沉,雨幕背后,一大片橘se和蓝se静静交织,不禁咕哝道:“蓝调时刻。”

“孺子可教也。”齐玉露浅笑着凑上去,以自己的鼻尖抵住他的,两种鼻息之间,充斥着一gu淡淡的蜜香,他们的身t形成一个遮蔽伞,将身下的花护住。

郭发闭上眼睛,没有动作,雨水从下巴滴沥,直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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