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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交集

 

四、交集

凌钧然刚上大学不久之後就在努力打工,以支付他的学费和生活费。

那间咖啡厅刚开不久,还没招到正式员工,老板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刚好凌钧然看到徵人启事推了门,解决了老板的缺工危机。

他尽量把课都排在早上,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用来打工。

那时候刚开学不久,一样是渐凉的秋日光景。

「你的班真的不会太多吗?不是还要写作业?」王恩凯趁着没有客人时和他聊了天,毕竟凌钧然是他现在唯一的工读生。

「不会,我写的完。」凌钧然低着头,浏海盖住了他大半神情,留下坚强的假象。

「对不起阿,创业阶段,没有钱,也没有员工。」王恩凯也觉得对他很抱歉,但他一时没有办法。

「没关系。」他缺人,我缺钱,刚刚好。凌钧然想。

凌钧然每天早上上课,中午之後就来打工,一路到八点关店之後还要收拾,准备隔天的东西,弄完之後已经接近午夜了。回到宿舍还要写作业,收拾好几乎都已是午夜,隔天七点又要再次起床,日复一日。

或许年轻身t还没什麽问题,但他身t原本就不是很好,加上睡眠不足,让他黑眼圈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没有活力。

学费没有到夸张的贵,但毕竟是私立学校,还有很多教材费、住宿费要交,仍让他觉得有些吃力。

在咖啡店的工作他一个月可以领到三万多,但扣掉要缴的钱,还有要还的学费,生活费所剩无几。

早餐不吃,中午随便去便利点买个面包塞塞,晚上的关店之後把剩下的食物带回去当晚餐,这就是他的日常。

在同学都在到处吃喝玩乐的时候他每天为了钱苦恼,久而久之也就没有同学会花时间在他身上,试着和他交流。

上了大二之後他没ch0u到宿舍,只得搬出去住,房租让他的花费变的更吃紧了,好一段时间连午餐都舍不得吃,就这麽饿着。

一日下了班,他走在回租屋处的路上,抬头看着被云遮住的月亮。

这样的日子好像没什麽意义,为什麽要过呢?

没有期待,没有梦想,也没有活着的必要吧?

反正,世界上就算消失了他这麽个人也不会有什麽改变。不会有人因此觉得孤单,不会有人想念他,甚至不会有人记得他这麽个人存在过。

下雨了,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撑着伞行se匆匆的行人,躲在屋檐下的学生,手忙脚乱从包包里翻找雨伞的上班族。或许有人看到他了,但没有上前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没什麽好奇怪的,并不是你落难了就应该有人来帮助你,这世上也不是一直有人在注意你,每个人都各自活着,活的毫不相关。

雨从一开始含蓄的下着,到後来彻底放开了,演变成暴雨,淋的他浑身sh透还不停手。

凌钧然只是继续往前走,漫无目的地走。或许是要回家,但他记得自己早就没有家了。

茫然的停下,接着放弃似的抬起头。淋吧,请尽情的往我身上洒水。让我再狼狈一点,这样或许就不会觉得还有什麽事情是糟糕的了。

或许只是突然的脑热,又或者是生活的疲惫已经让他神智不清。但他都不想管了,此刻他就是只想酣畅淋漓的接受一场暴雨。

凌钧然闭上眼睛仰起头,就这样站在原地,接受雨水无情的洗礼。像在瀑布下被冲刷以赎罪一样,但他是自愿的。

头顶的雨突然不下了,凌钧然茫然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深蓝se的伞面,而握着伞的是一只骨节分明,富有张力的手。曲起的手指饱满又有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视线沿着那伸出的手一路往上,手的主人也很好看。五官深刻分明却又堪称清秀的长相,眼眸里还闪亮亮的,散发着希望的光芒,和他此刻的眼睛一定完全不一样。

「别淋雨了,这支伞给你吧。」白於奕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看,率先开口。

凌钧然愣了愣,莫名的就觉得自己应该伸手接下他的伞。而他确实这麽做了。

「……谢谢,不过你怎麽办?」

「我不用,我的车就在旁边,要送你回去吗?」白於奕指了指停在一旁的车,想着既然出手了,那不妨好事做到底,把人送到家。

凌钧然摇了摇头,他现在全身都是sh的,总归是不太好。况且,不过是一面之缘,愿意特地来给他伞已是莫大的善举,再往下就不是一个陌生人应该做到的程度。

「行吧,那,再见了。」白於奕离开伞的遮蔽范围後,双手举高横在头上,试着用袖子挡雨,但效果不彰。快步跑向他的车,开门之前还用力和他挥了挥手,相当於刚才遮雨是彻底白费了。

凌钧然撑着伞,站在原地,远远看着那价格不斐的车渐渐开远,直到看不见车尾灯为止。

没有yan光,没有花瓣,更没有笑容灿烂的少年。但这就是他们初遇,意气风发且善良的天之骄子,以及落魄不堪又一无是处的普通人。

凌钧然撑着伞,恍惚的走回住处,勉勉强强洗完澡,倒回床上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他想自己是生病了,就这样睡下去也没什麽不好。

但他还是带着全身的酸痛醒来了,继续开启他无聊至极又充满负能量的一天。

在上课时他就觉得自己的头很重,不过想来这也是感冒时的正常状况,0出口罩戴上就算了。

经过一个早上他的状况还是不见好转,但他不想去看医生,只想着打工快要迟到了,就这样拖着病t去打工。

偏偏今天店长又不在,他得一个人顾店。据王恩凯的说法是他要去和货源商家吵架。

不幸中的大幸是平日下午的顾客并不多。凌钧然就这样撑着,站不住了就撑着吧台缓一下,勉强撑着。

但长时间的站立还是让他很不舒服,可能快要失去意识的程度,他也不太清楚究竟多严重。

「欢迎光临。」风铃撞击玻璃门的声音响起,凌钧然只得收起疲惫的样子,强撑着迎客。

「你好,我要一杯热拿铁一杯冰拿铁,两杯热摩卡,还有三杯冰美式,还有……」推门而入的顾客看着手机上的订单,一顿流水般的报菜名,绕的凌钧然更晕了。

「……抱歉,三杯冰摩卡之後是什麽?」他报菜名的速度太快,凌钧然听不清楚。

「……是两杯冰摩卡,三杯冰美式。」顾客纠正他。

「抱歉。」凌钧然低低的为自己的失态道了歉。

「你还好吗?」顾客也注意到他的状态不太好。

「我没事。」凌钧然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顾客耐心的一个一个念完後,总算完成了点单。接着那位客人就边刷着手机边站在一旁等着他把订单做好。用帮大家买咖啡的理由翘班好像也不错。

「好了。」整整三大袋的咖啡,凌钧然一个人做了大概二十分钟,在口罩下喘着气,虚弱的说。

「谢谢。」顾客收起手机,提起那些咖啡,推门离去。

只留下即将彻底虚脱的凌钧然。

视线越来越模糊,身t也很累,眼皮重的几乎一不留神就要合上。

他沿着吧台缓缓滑下,背贴着吧台的内侧,蹲坐在地上,缓缓抱紧自己的膝盖。

休息一下吧,真的撑不住了。闭上眼就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再次睁开,胆他无法阻止。

迷糊间好像睡着了,凌钧然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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