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的宁静前情铺垫
撕裂的声音较轻,同伴并未听到声响。
沈玉鸾摇头,这下可由不得他拖延了。
沈玉鸾手扶在腰上,趁着夜色匆忙上了马车。
小厮也是焦急了近一个时辰,眼看少爷终于尽兴了,他二话不说挥起马鞭朝沈府赶去。
一个时辰前,沈府书房。
沈重翻看《清心经》,翻到第五页时,他看向窗外天色,问:“什么时辰了?”
许管家如实禀报。
往常这个时候,沈玉鸾都已归家一刻钟了。
沈重将书合上,起身,紫色官服垂下,平整庄重,金丝纹路给人一股扑面而来的贵气。
许管家内心忐忑,毕竟鸾少爷也是他看着长大。
“老爷,今日戌时之前您就得到宫里。”
近来朝堂因为蛮夷来犯一事忙得昏天黑地,可即便如此,老爷冒着让圣上不悦的风险也要等少爷回来,偏偏少爷不争气。
虽然圣上不悦对于老爷也没有威胁。
多等一刻钟已是沈重的极限,也是他对后辈最大的纵容。
“待他回来,让他在书房候着。”
沈重音色比以往都要低,呼吸声也重了几分,听得许管家心惊肉跳。
沈重闭眼,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睁眼后,他道:“焚香。”
许管家一顿,看向天色,默叹,走向香炉。
淡淡细白烟丝穿过雕刻鹤纹镂空炉盖融入空气中,沉香蔓延到整个书房。
宫中有急事,沈重只能离去。
许管家站在书房外面,一会儿看天,一会儿望向香炉。
“管家?”仆从来到许管家身旁询问。
许管家抬了抬手:“随我去门口等少爷吧。”
仆从愣愣点头,他发现管家的脸色不太好。
等沈玉鸾回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马车停到沈府外面,沈玉鸾刚下车就听到许管家在唤他,语气有些急切。
“鸾少爷,快随我去书房吧。”
沈玉鸾扶着腰,虽然划破的地方比较隐秘,但他还是担心被人看到布料上的破口。
“许伯,叔父他……在书房?”沈玉鸾胆怯,试探问道。
许管家也是老道,一听这话,哪儿还不懂沈玉鸾为何晚归?
至于沈玉鸾如何得知老爷要进宫,他都不用猜。
许管家牵着沈玉鸾的袖口,加快脚步往大门走:“少爷,老爷说过很多次了,不让您和那些人来往,那些人都是京城有名的纨绔。”
沈玉鸾没想到许管家直接猜出了前因后果,急忙找补:“我、我没有。”
许管家冷笑,看向沈玉鸾俊秀的面庞:“少爷,我只是一个管家。老爷可是握着全天下的情报,我劝您在老爷回来后,不要想着隐瞒撒谎。”
沈玉鸾心脏跳了起来,许管家再一次猜透了他的想法。
沈玉鸾:“许伯,你是说叔父不在?”
许管家眯了眯眼,目光锐利打量沈玉鸾,而后便告诉沈玉鸾一个时辰前发生了什么。
当沈玉鸾听到叔父多等他一刻钟时,他心脏一紧,后背渗出冷汗。
许管家说到焚香后,沈玉鸾只觉得天地在旋转,他扶住柱子才没让他晕厥。
香炉……
沈玉鸾面色煞白抬头:“许伯,我是不是回来太晚了?”
沈玉鸾本身就生得好看,一对丹凤眼秋水明眸,面颊只有巴掌大,似鹅蛋又比鹅蛋尖些,肤若凝脂,往常笑起来唇红齿白,上唇中间凝成一颗唇珠。
少年此刻被吓到了,唇瓣没了血色,睫毛甚至沾了泪珠。
许管家叹息,眸低多了一缕怜爱:“你我能做的,只有快些去书房将香灭了。”
沈玉鸾当然也想,平常能躺不坐的他此刻恨不得飞快跑到书房,但是——
沈玉鸾捂着腰,哀求道:“许叔,我得先回房换身衣服。”
许管家拧眉:“少爷,这个时辰已经……”
沈玉鸾咬了咬唇:“我衣服破了,如果被叔父看到,叔父会更生气。”
这下许管家无奈了,他也清楚老爷眼里揉不得沙的性子,穿着不得体又是一场责罚。
许管家只能让沈玉鸾快些,沈玉鸾也不耽误,几乎是一路小跑回了卧房。
沈玉鸾路上已经看过了,那荆棘甚是刁钻,竟然勾破了他的亵裤。
换好衣服后,沈玉鸾又匆忙跑入书房。
书房一般指沈重院里的书房,此时院里漆黑,伴随蝉鸣,只有书房的灯是亮的。
沈玉鸾闯入书房,灭掉炉中香,然而剩下的香只剩下小拇指指盖那么大一点,他若是再晚来半刻钟,怕是沉香已燃尽。
沈玉鸾怔怔俯视香炉。
从他刚入沈府,这尊香炉便放在叔父书房中。
叔父有时忙于朝政,便让他在书房背书,完成叔父布置的课业后,他才能灭香离开。
有时他玩心起了,便提早将香炉熄灭。
然而,叔父每次都能从剩下的沉香里看出他这一天有没有偷懒,一旦被发现,他就会被打手板。
他也尝试伪装过,比如掐着时间过来灭香,但叔父总能找到破绽,也从未冤枉过他一次。
因为这香炉,沈玉鸾不知挨了多少打。
他也曾拐弯抹角让叔父换了香炉,但这香炉似是一种对他的告诫,始终放在这书房中。
完了,沈玉鸾看着炉中烟灰知道自己完了。
他扶着墙壁向后退了几步,余光扫到了墙上的戒尺,戒尺取自檀木,通体偏黑,不足三尺长,却是为责罚他所制。
戒尺对他的威慑要重于香炉几十倍。
沈玉鸾知自己再无所逃,于是灰败地关上房门,站在书桌前。
思索了一会儿,他眼皮动了动,对着书桌缓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