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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节

 

因为南蒯之乱究竟是为何会东窗事发,鲁侯阵营这边一直也查不出内鬼来。

而叔仲小因其蒙昧的敌我关系,以及他和叔孙氏的关系,确是也令鲁侯稠对其有了些许的猜疑。

而鲁侯也知道竖牛是叔孙氏的外戚,却不知其中的详情。

他并不知道叔孙氏之前的内乱,这竖牛便是祸首。叔孙婼虽然是竖牛所拥立的,但对其可谓是恨之入骨。

鲁侯的这一层顾虑本不应该去想。

“只是……仅凭寡人的力量,恐怕难以成事!”

“君上无需忧虑,亥虽是不成大器,但也有私兵数百,更何况还有郈公和臧公的人马,再加上君上亲随,届时小人以季氏宗亲的名义,将其护卫悉数调走,与君上里应外合,又岂有不成事的道理?”

鲁侯稠觉得季亥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那如何让叔孙氏置身事外?”

“这个简单,可将叔孙大夫派去别处办事便好!待其回国复命,大事已成矣!”

于是,鲁侯稠便听信了季亥之言,将叔孙婼派去了阚地。一来也算是为了保护叔孙氏,二来也是为了让叔孙氏避嫌。

而叔孙婼这边,又哪里知道鲁侯稠居然会对自己见疑?于是,只管是领命便离开了都城。

然后,鲁侯稠在经过一番周密的准备后,便率领曲阜内的亲卫,连同季亥等人一起,终于对季氏发了难。

如此一来,君臣可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而令鲁侯稠万万没有料到,他所做的一切,其实一直都在季孙意如的掌控之中。

季孙意如对于鲁侯稠的举动是一清二楚。当他得知鲁侯稠要征讨自己,他却反而是装起了无辜。

他一退再退,俨然是一副被鲁侯稠打得措手不及的样子。

鲁侯稠见状,更是信心百倍,一路追击,最后竟是将季孙意如给逼到了自家的阁楼之上。

鲁侯稠见季孙意如似乎已经走投无路,更是大喜。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季亥这个时候却突然反水,领着季氏家丁突然冲进了阁楼,反投到了季孙意如的阵营之中!

而这一处阁楼,显然也是季氏一直准备着的一处极为坚固的防御工事。

遭遇季亥反水的鲁侯稠,只凭现在的力量,也根本拿不下阁楼。

鲁侯稠下令放箭纵火,谁知季孙意如也是早有准备,由于阁楼是背山而建的。

季孙意如令人直接于山上凿开了一小口,山泉便不断涌入,整个阁楼瞬间便通体打湿,直把鲁侯稠是看傻了眼。

原来,这一切其实都是季孙意如和竖牛定下的计策,而季亥才是他们真正的无间道!

此前杀申夜姑之类的,也都只是他们定下的苦肉计。鲁侯稠被其所蒙蔽,这一下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但同时,他也知道现在已经没了退路!

鲁侯稠虽是围住了季孙意如,但他的亲卫人数毕竟不多。加上季亥的反水,想要攻入阁楼拿下季孙意如,已是难以办到,而季孙意如却在阁楼上高声喊道:

“国君不仔细调查清楚为臣的过错,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干戈相向,臣实是不服!还望君上且先退兵,臣愿自缚到沂水边,面见君上,以审臣过。”

鲁侯稠听了季孙意如的话,当然不可能信他,只不由冷笑一声对答道:

“尔之罪过,路人皆知!卿不如就此束手就擒,不要负隅顽抗!念及季氏在鲁国曾立下的功劳,寡人不会取你性命!”

季孙意如也知道鲁侯稠这也不过就是表面话,专门就是喊给旁人听的:

“君上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可以将臣囚禁在费邑,臣终身不离费邑半步!不知是否可以?”

费邑作为季氏的主邑,而季孙意如竟然要求把自己囚禁在费邑,其诚意可想而知。

甚至,他说得这一番话,其中不无嘲讽之意。

鲁侯稠听罢,不由是更加怒火中烧,并是狠狠回道:

“逆贼!尔自请囚禁于费,亏尔想得出来!尔若是入了费邑,岂不是放虎归山?你出此言,何欺寡人太甚!”

季孙意如听罢,又是眼珠子一转:

“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何过错,但既然君上身边容不下臣,那么便请只给臣五乘逃亡,臣到了别国,君上再也不必因为看到臣而烦恼了,万请君上念在我季氏祖上的功绩,能给臣这个机会!”

而鲁侯稠这时候,又哪里会答应他?他非常清楚,如今他只有全面控制住季孙意如,他才能放心。

“君上如此不信任臣,今日又如此威逼,恕臣无奈,只得在此顽抗到底了!”

于是,多说无益,鲁侯稠当即下命猛攻阁楼。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便越是不利,然而面对这个阁楼,这个季孙意如精心打造的大堡垒,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鲁侯稠知道如今自己的亲卫人数不够,得需要更多人马才能攻克季氏。

他这时才后悔自己不应该对叔孙氏有所猜疑,但也为时已晚。

于是,无奈之下,只得是命郈恶前往孟氏求助。

跋扈的阳虎

鲁侯稠突然对季孙意如发难,亲自领兵攻打。

就在鲁侯稠准备找人去往孟氏和叔孙氏求援之时,叔孙氏这边却又出了事。

国都遭变,但叔孙婼此刻已被季亥给调虎离山。

叔孙氏距离季孙意如的府邸较近,叔孙氏上下最早便得知了消息,一众家臣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族上的宗亲和家臣们在堂厅议论纷纷,左右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淌这一趟浑水。

要知道,竖牛为祸叔孙氏的时候,叔孙氏上下但凡有些能耐的族人基本是给灭了个干净。

而剩下的这些,本来也都是些平日里就见风使舵惯了的人,又或者是些才略不足,难成大器之人。

亏得是叔孙豹的庶子叔孙婼是有些城府和手段,更兼因为是竖牛侄子的这一层关系,这得以保存下来一脉,也才有了后来拨乱反正,力挽狂澜之举。

但是,终究也不过是仅仅勉励维系罢了,自是无法再像他父亲那样制衡季氏,重振公室了。

其实,如果鲁侯稠没有临时将叔孙婼调离国都,他本应该第一时间就是派人去找叔孙氏的,然而由于鲁侯稠受到季亥的鼓动,故意支走了叔孙婼。

现在的叔孙氏,又岂是他能指挥得动的?

鲁侯稠如今再回想起来,才知道季亥的用心之险恶!

而就在这时,叔孙氏的司马鬷(zong)戾,见一众叔孙氏的长老们在那议论纷纷,便是径直站了出来:

“我等皆为家臣,不敢知国家利弊,但如今在下斗胆当着诸位的面问一句,有季氏和没有季氏,哪一种情况下才是对我们叔孙氏有利?诸位见多识广,还请分析一二!”

众人闻声,瞬时便安静了下来。

随后,又在一阵交头接耳之后,忽然有人从人群便回了一句:

“那还是有季氏对叔孙氏有利了!国君对季氏发难,却又故意支走了宗主,显然是对我叔孙氏见疑啊!”

“是啊!叔孙氏、季氏、孟氏同为鲁国权势最大的卿族,季氏今日遭了国君的清算,那么下一个定然会是我们叔孙氏了!”

“是啊,三桓秉持鲁国多年,可谓是休戚与共!这还用说吗?”

顺理成章的,鬷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并是不由点了点头:

“诸位所言不差,国君既是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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