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想听他的故事啊,那可以,你请我吃饭。”他突然回过头,朝我狡诈一笑。
我犹豫再三,为了得到更多情报,我请了,一顿饭而已,我还是请得起的。
结果这家伙居然要吃千运楼的佛手珠,那东西可精贵了,当今圣上都吃不上几回。
我咬咬牙,认命的跑去找千重一要钱,一听我这出口就是几百两银子,不由蹙眉:“你要这么多钱做甚?”
我心虚的回答:“就是……我想吃千运楼的佛手珠。”
他握着笔杆眉目微抬,对我的说充满了不信任:“你什么这么有品味了又这么奢侈了?”
回想起我不告而别被他折腾的过往我抖了抖身子,如实招供:“就是……小清姑娘帮我解了毒,然后要我帮她寻一个人,我如今不知道那人身在何处,她就让我到天外来客找一个总是穿墨衣的公子,就能得知那人的下落,人我是找到了,可是人家要我请吃饭才肯告知,所以……”
千重一噗嗤一声笑:“行,知道了,你尽管去,记在‘千家夫人’名下,林叔自会去结账的。”
我身子一抖,欲哭无泪,这是把我“夫人”的身份坐死,永无翻身之日啊。
我只好乖乖的去了,走前听到千重一在我身后补上一句:“哦对了,你若是还想买别的东西,尽可记这个名字哦,夫人。”
那声夫人又苏又麻,我腿都软了。
两人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依旧一身墨衣,背手立于人群中,风姿绰绝,如那雨中墨莲。
阿飞长得黑不溜秋,立在他身旁如同绿叶衬着鲜花。
看到我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禁笑问:“苏大侠这是怎么了?”
我厌厌的回答:“别提了,走吧。”
乘了马车一路来到千运楼,我走到账台上,把我的盟主令牌一放:“掌柜的,咱们要吃佛手珠,记在武林盟主的账上。”
掌柜是个白白嫩嫩的胖墩儿,嘴角一颗大痣,喜欢眯着眼睛,笑起来到挺有福态的。
而他脾气也极好,乐呵呵的摇摇头:“不好意思哈,苏盟主臭……芳名远播,我们这店小,没身份给盟主赊账。”
我:……
墨衣公子:噗……
阿飞:……
“那……记在觞九大侠账上。”我继续挣扎,真的不想不用“千家夫人”的名号。
掌柜的眯缝着眼,明显带着杀气了:“三位若是没钱付账,还是另寻别处吧。”
“觞九大侠的名号如此响亮也不成吗?”我绝望了。
掌柜的笑了起来:“觞九大侠消失了那么久,谁知道他是死是活,你们别妨碍我做生意,一边去。”
我欲哭无泪,弱弱的说到:“那千家夫人呢?这都不可以吗?”
掌柜的眼睛一睁,把我细看,又从抽屉里拿了画像对比了番,这才热情的招呼着,带着我们三进雅间:“哎呀,夫人你早说嘛,小得怠慢了,还请见谅。”
阿飞:妈的智障。
墨衣公子:噗哈哈哈哈……
我:……
若我还是当初的碎影少主,他已经死在我刀下一万次了。
进了雅间,他恭敬的给我们倒上茶:“夫人请先喝茶稍等片刻,你们来得真是时候,这个季节正是吃佛手珠的时候,咱们店里刚进了一批货,正准备拍卖呢,既然夫人来了,那就留给夫人了。”
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听得我耳朵要生茧,我寻了个理由把他支走。
墨衣公子便抱着肚皮笑的没有了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了,连带阿飞都笑个不停。
我有气不敢撒,只能硬着头皮看他们笑话我。
“行了,别笑了,我们是来谈正事的。”
许久后,我忍无可忍。
墨衣公子正色起来,拿过店家送的电心,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忍不住笑。
我:……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待他们两个笑够了,菜也上齐了,而他指明要吃的佛手珠,竟只是四颗金灿灿的小肉丸,炖在一锅汤里头。
至于用了什么高明的食材我是不知道,但盛它的汤碗竟是真金打造的,我不得不佩服,千家果然财大气粗。
“唉,果然还是小清姑娘做的佛手珠才美味。”吃完佛手珠后,墨衣公子不由叹气。
我打断他:“别叹气了,快说正事。”
墨衣公子便说到:“苏盟主那么着急,那我就说吧,话说小清姑娘为何必须得让昭颜回来,那是没有他的太极八卦掌,她无法独自完成一道菜,名叫千秋。”
“那道菜是小清师门的独门秘方,只能两个人同时完成,而有太极八卦掌的昭颜,能把这道菜做得更完美。”
回我们家
昭颜是在十二岁时遇见的太极八卦掌师傅,那个老头儿腰间挂一个酒葫芦,穿得破破烂烂,摇一把陈旧的蒲扇,在街头巷尾骗吃骗喝。
昭颜隔着墙,都能听到他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别追了别追了,不就抢了点儿你们的酒和肉吗?至于吗?”
然后一边不停打酒嗝。
那样的闹剧,每天都要在他高高的围墙之外上演一遍。
昭颜很好奇,为什么那个老头儿能一边喝酒一边打嗝儿再一边不停逃跑,而一次,都没有被人抓住过。
他垫着脚尖不停往上够着,可是十二岁的昭颜,还不足一个八岁孩童高,别说够着围墙顶上,就连边上一棵延展着茂盛枝叶的大树,他都爬不上去。
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狗叫声,老头儿吓得哇哇乱叫:“啊啊啊啊!你们不讲武德啊!哪里有放狗咬人的事儿啊!”
紧接着咻一声,那棵他怎么也爬不上去的大树上,多出了一个老头儿。
他蜡黄的脸颊上晕开两片酒红,笑起来时能看到整齐洁白的牙,笼在树叶里,低头打量着自己上树的是什么地方,正好对上昭颜的眼睛。
“哟,老头儿好像闯了不得了的地方。”他咧嘴一笑,对昭颜说到:“小兄弟,借你的大树躲一躲。”
昭颜看了他好久,不曾想这世间竟还有比如今的他穿得还要破烂的人,原来还有人,过得比他苦吗?
“看着老头儿做甚,老头儿又不是外面涂脂抹粉的姑娘儿。”被看了许久,老头儿有些不自在了,开口打趣他。
外头的狗似乎是得了主人的命令,吠叫着怎么也不肯离去,昭颜听着那声声犬吠,很想知道它们长的是什么样,会不会跟自己死去的小白狗一般。
于是昭颜就问他:“外面的狗很大吗?”
老头儿被他问得一愣,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是挺大的。”
昭颜伸出还在很小的手,笔画了下:“有这么大吗?”
老头儿看了他的手势不禁笑了:“可比这个大多了。”
“哦,它们有多大呢?”昭颜有些惊讶,又问到。
老头儿挠了挠脑袋,实在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去捉来给你看看。”
不一会儿老头儿把狗捉了过来,用一条绳子栓着,拉到他面前:“喏,给你玩。”
昭颜看着那只明明凶神恶煞的大狗,此时蜷缩着身子哼哼唧唧的哀嚎,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震惊的,原来狗狗可以长这么大,大到它站起来都要比自己高。
“原来它可以长这么大啊……”
老头儿看着这小娃子,又看看周围的景致,大抵明白了他的处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