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桌上的茶水重新泡上一壶,时斌轻笑着问,“小炀,是有心事吗?坐窗边太危险了,快下来。”
祁炀充耳不闻,重新续上根烟,反问,“找到了吗?”
“嗯。”
“他不愿意回时家?”
时斌眉宇一颤,把刚端起的茶碗轻轻放下,“那倒没有,不过是公司最近有点忙,我这边还腾不出人手把他接回来。”
“没事,我不急。”祁炀落下窗台,走到他对面位置入座,放松地翘起右腿,吐出一口烟雾,“还没见过你这样当父亲的,多关心下儿子吧,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
“说来听听。”
“他要是想继续读书,就让他安心把这学期读完吧。”
“哦?”时斌眼里露出些许意外,手指轻点着桌面,思索着问,“这学期?算算的话,还要几个月呢。”
“所以我说,我不急。”
对视一阵,时斌率先失笑,“合作愉快。”
一大早,时宁起床洗漱。
昨晚的问题被他搪塞过去,一是怕说出祁炀的名字,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二是觉得以前的事早就过去,没必要拿出来提。
收拾完,做完早餐,黎焕的卧室门还是紧闭着,可能在睡懒觉。
时宁走去敲门,刚敲两下,房门就猛地被拉开。
“你倒是睡得好。”黎焕顶着黑眼圈,眼皮沉得撑不开,语气幽怨得像只背后灵。
“先吃早饭,吃完还困的话,你就再睡会儿。”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猪啊?”黎焕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昨晚说好的去逛街,你别又反悔。”
吃完早饭,刚到10点。
睡意昏沉的黎焕,一出门就有使不完的精力,主动驾驶起小电驴,载着时宁朝商业街走。
后座上,时宁抠着手指,盯着眼前被风吹起的衣角走神。
和黎焕以情侣的身份相处两天,他没有感到不适应,相反有些太过适应,总觉得和没交往前没有区别,最多不过是一天内无聊的时间变短,心里稍微有些踏实而已。
他不由又矛盾起来,反复自问着“真的喜欢黎焕吗”?
停好车,黎焕理理衣服,下车问,“想玩什么?”
如他所说,时宁无趣得不行,能想出的娱乐活动,无非是看看电影。
黎焕一票否决,提议道:“玩剧本杀去?”
时宁思索着摇摇头。
“那就去玩卡丁车。”
“也不想去。”
“什么都不玩,那你出来干嘛?想晒太阳不如直接去公园。”
“出来买之后三天的食材呗。”
“晚上再买,走。”黎焕拽住他的手腕,朝着步行街拖。
“去哪?”时宁突然意识到,说黎焕幼稚有些太过,倒不如说他是童心未泯。
而时宁缺的就是童心,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每天都面对着生活琐碎,对他而言最好的娱乐活动,可能是睡回笼觉,至少比刻意去寻开心来得松快。
黎焕没告知目的地,带着时宁走进奶茶店,自作主张地找服务员点单。
不多时,时宁看着手里的汽水发愣。
他不喜欢喝汽水,并抗拒一切冒泡的东西。
而他发愣时,一杯插上吸管的奶茶被递到嘴边。
“来,第一口给最爱的人。”
面对黎焕眼里的期待,时宁只觉得无语,“这才几天就爱不爱的,说出来你都不脸红吗?”
“别废话,叫你喝就喝。”黎焕被刺激到,捏住吸管怼他嘴里。
似乎不能拒绝,时宁不走心地小抿一口。
一口奶茶下肚,可能是水里的糖分搅动着多巴胺分泌,他确实感觉放松不少。
“好喝吗?”黎焕倒不嫌弃,咬住他用过的吸管,“咦~刚才没摇吗?糖都没化开。”
“还不错。”时宁眼里终于见着喜色,“然后去哪儿?”
黎焕顿顿,盯着他打量起来,视线游走一阵,落到他耳朵时,黎焕发现新大陆一般,瞳孔逐渐涣散。
时宁摸摸耳朵,“有东西吗?”
“不是”黎焕也伸出手摸摸,笑着问,“要不我们去打个耳洞?”
“不要。”时宁干脆且坚决。
如果是上辈子,他可能会不过脑地答应,但现在这副躯体太干净,太完整,真要损坏的话,他真舍不得。
只是黎焕突然牵起他的手撒娇,“走嘛走嘛,不疼的,我陪你一起。”
大周末的,奶茶店里外挤满人影,且不说两人刚进店,就被数道偷瞄的目光锁定,更别提黎焕现在的小狗模样
当即就有不少人捂住嘴偷笑,眼里兴奋得不行,多半两人再待半会儿,他们的亲密照就会火遍全网。
时宁只是环顾四周一圈,耳朵就有些泛红会哭的小孩儿有糖吃,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他拽着黎焕想出店,“先出去再说。”
但黎焕的脸皮简直厚得可以,死活不走,并放大音量,“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信不信我马上坐下来抱你腿?”
话语刚落,本就躁动不安的观众们,终于有几名忍不住的,悄悄将手机藏到身后,把摄像头对准他们。
“”时宁闭闭眼,从牙缝里挤出句,“走,去打耳洞!”
“真的?”黎焕乐在其中,不停挑逗他的窘迫,“哎呀刚才站太久,腿好像抽筋了,但你亲我下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