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买了早餐,一会儿我送你去公司。”
相比三年前,祁炀的朝气越发沉淀,但这份沉稳的气质与小虎牙很不搭。
不过俞诚和他见的每一次面,他都是笑着的。
“好。”
迟钝半秒,俞诚走到祁炀对面坐下。
祁炀展开外带盒,摆放起早餐,“不用管我,不是你做的我不爱吃。”
俞诚语塞一瞬,将烟灰缸推过去,“你今天起得这么早?”
“你要是九点上班,那我还能多睡半个小时。”
祁炀探起身,将手腕伸过来,“闻闻味道怎么样。”
俞诚低头嗅嗅,不假思索地说,“你你其实和薄荷味不搭。”
“得,早知道过来要被你刺一刀,刚才就该多睡二十分钟,掐着点来。”
对于祁炀的油嘴滑舌,俞诚属实无能为力,
“你要是困就去楼上睡,苏江送我上班就行。”
“苏江是哑巴,跟他待着会闷。再说,我不能抽烟提神吗?”
祁炀端起烟灰缸走到窗前,“很久没去时界看过,今天我陪你上班。”
“我工作很忙的,你不无聊吗?”
“要真的关心我,那就请假呗。”
“”
俞诚识趣地闭嘴。
进餐途中,祁炀一直没出声,只隔着距离投来视线打扰。
俞诚不敢看他,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早餐,拿上车钥匙偏头问,
“你开还是我开?”
祁炀从兜里拿出小破车的钥匙晃晃,“走吧,说了我送你。”
小破车慢行,一成不变的旋律单曲循环着。
由于祁炀不喜欢载其他人,苏江只能开车追着他的车尾灯。
眼下车内没有时斌的“耳朵”,最适合俞诚说出真实身份。
但不行啊
祁炀喜欢的是时宁,并不是他,而且很可能厌恶着他。
那他哪来的脸求祁炀帮忙?
再者,反正不是没机会从时斌手里脱身,那就犯不着再欠祁炀一次人情。
“心情不好?”祁炀看向后视镜里的俞诚,问得突然。
俞诚眨眼回神,下意识想摇头,
但脑袋还没来及有所动作,嘴里倒先叹了声气,
“你就这么喜欢察言观色吗?”
“一天不练,手生脚慢,两天不练,功夫减半。”
祁炀笑着收回视线,“而且你不喜欢把情绪摆在脸上,观察你这种有难度的,比观察其他人有趣得多。”
“我要是有你一半口才,也不至于单身三年。”
祁炀用余光瞄瞄他,“你的口才也不差,扎我是一扎一个准。一会儿你先下,我去停车。”
片刻,俞诚走出小破车,掏出工作牌挂在脖间。
正准备进公司,但还没上完台阶,就被抱着胸的赵杰堵住。
“晚了整整七分钟,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准迟到?”赵杰站在高处,抬起手腕看看表,再垂眼看看他,厉声喝到,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
“赵总,我会注意的。”俞诚没当回事,应得敷衍。
说好听点,赵杰是时斌收养的义子。
说直白点,他只是用来给时界挡灾的背锅侠。
而且赵杰对俞诚的成见,还是基于害怕“时界接班人”的身份被抢走
真是傻到无可救药。
“注意?你一句注意就想把迟到的事揭过?时界的7分钟也是你浪费得起的?”
赵杰依依不饶,而身后的苏江并未有所动作,只充当“耳朵”的工作。
俞诚忍着脾气问,“那赵总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赵杰脸上挂着不屑,走下台阶和俞诚面对面,
“4楼的保洁有事请假,去把厕所扫了,一会儿我来检查,要是让我看见地上有脚印,你知道后果。”
“赵总,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开会?你这个猪脑子也配开会?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时总让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管技术部,你还不清楚时总的意思吗?”
俞诚挠挠耳根,耐着性子,“赵总,要不你提点我两句?”
趾高气扬的赵杰正欲开口,一只手却从背后搭上俞诚的肩,
“赵总,要不您顺便也提点我两句?”
不是苏江,是停完车赶来的祁炀。
上京
在时界所有产业里,赵杰是一人之下,翻手云覆手雨。
但离开时界,他在a市顶多算是稍大的蚂蚁。
祁炀一出现,他急忙后退小半步,凝着瞳孔微微颤动,再也嚣张不起来,
“祁少,我哪有资格提点你呢?你是来找时总的吧,他就在里面,我带你进去”
祁家独子,光凭这个身份就能让时斌客客气气,更别说赵杰。
只是祁炀意外的没计较,“也行,正好我也找你们时总有事。”
赵杰弓着腰,笑着正欲献殷勤。
而在他出声前,祁炀却斜去一记冷眼堵回他的话,转而在俞诚肩膀拍拍,
“你先忙,我一会儿去找你。”
“嗯。”
俞诚跟没事人一般,掠过赵杰朝公司里走。
没有被解围之后的舒心,他心里反而愁得不行。
一会儿祁炀和时斌的谈话,他大致都能猜到,无非是在商量他的最后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