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啦,没怎么样,就是磕破皮了。”尹念云噗嗤一声笑出声,自己也太没有自信了,居然会用那种幼稚的手法试探项鸣对他的在意程度。
见他笑了,项鸣后知后觉刚才是他故意绷着脸,不由得松了口气,“小云,很抱歉我没能遵守承诺,错过了你的演唱会。”
尹念云眉宇间有些小骄傲:“嗯,不过就算没有项哥,我也好好地唱完了。”
他语气里竟然没有一丝责怪和不满,项鸣听了更为内疚,“太可惜了,我没能听到小云的演唱。”
“你在干什么?”尹念云很直白地问了,“为什么没来,也不接电话?”
项鸣有些疲惫,“生意上的事,临时出了问题,我不能走。”
“可以告诉我吗?”尹念云试探着问。
项鸣:“小云想知道?”
“嗯,是不是和我有关系?”他隐约感觉到这点。
项鸣拉着他离开会馆上了车,路上简单地跟他说了一遍。
太过简单了,尹念云一听就知道省略了非常多重要消息。
“你们公司税务有问题被举报了,然后呢?”尹念云目光直盯着项鸣,“你被带走问话了?”
项鸣在他眼神里败下阵来,做双手投降状,“嗯,我招,我全都招。”
尹念云:“谁动的手脚?”
项鸣老实交代:“赵元信,他阴险歹毒,收买了我公司员工暗害我,还好我机智,没有被他设计成功。”
“他为什么要对付你?”提及这个昔日的父亲,尹念云语气淡淡,没有特别的情绪——这让项鸣悄悄松了口气。
项鸣:“生意上的矛盾,俗话说同行是仇人嘛。”
尹念云:“你公司经营范围和尹家有竞争吗?”
项鸣开着车,闻言险些撞上绿化带,“还是有一点的。”
尹念云沉默了片刻,没有等到项鸣开口,他便主动道:“我全都记起来了。”
于是项鸣也沉默了。
车内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之前因为尹念云身体不好,坐车容易晕车,在车里闻不得任何气味儿,项鸣向来是把车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异味的。
“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为什么我受伤了都不多过问几句,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青年的嗓音有些沙哑,说着刻意的话语,十分难得地透着撒娇的语气,项鸣听得精神紧绷,感觉既甜蜜又叫人惶恐。
“我当然在乎小云了,现在就送小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尹念云没接他的话:“我说我都想起来了,赵元信是我养父,他要害我,原因是忌惮我可能会阻碍他上位?”
项鸣面露纠结,抹了一把脸,终于愿意老实交代:“是……”
尹老太病重,立下要将尹念云继承尹家的遗嘱,赵元信看到遗嘱的第一反应便是得意,这老太婆是真病得神志不清了,居然要传位给个死人。
躺在病床上的尹老太气愤又无可奈何,只富念叨着她的好孙儿会回来继承家产,到时候把赵元信这个白眼狼赶出去。
赵元信原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可她念叨得多了难免有些在意,同时余雯又催促着他关心儿子,他不经意间就从尹永乐那得知了尹念云还活着的消息。
确定尹念云确实还活着后,赵元信有些慌了,他并不怎么了解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养了二十多年,他只知道尹念云很听尹老太的话。
想到前段时间尹长风忽然同意将尹念云逐出尹家,接着尹念云的假死,赵元信脑子里瞬间搭建起了整套阴谋论。
极有可能,尹念云的离开就是尹老太的计划,这个老不死的一直防备着他,眼看就要两脚一登归西,她又不省心折腾出这个法子。
让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杂种和他争权,妄想从他手中抢过尹家,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尽管并不把这没出息的养子放在眼里,但为防万一,赵元信还是做足了准备,从那摔下去,不死也得残。
理论上是如此,可为什么那杂种竟然还能活蹦乱跳地回到舞台上?
看到直播里尹念云摘下面具的模样,赵元信整个人都慌了,他厌恶极了这种事情超脱掌控的感觉。
那高度就算摔不死,地上的东西也能把他搞残,他就不信尹念云运气会如此逆天。
他派人去查,果然,人为设置的陷阱早就被破坏了大半。
这事他做得很谨慎,只有信得过的人知晓,一股寒意缓缓从脊背侵袭至头顶,他猛地反应过来身边有泄密者。
泄密……难怪,难怪最近如此不顺利,看好的单子被项家捷足先登,预计要投入生产的产品原材料被截胡……他原以为只是自己之前为了上位,令尹氏内部动荡而留下的后遗症,并未过多在意,可现在看来,绝没有这么简单。
细想近日来发生的事,都透着不对劲儿!
包括今天举报项家税务问题,却被项鸣以极快的速度给解决了这件事,据赵元信了解,项家是不可能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内收集整理完关键资料的,除非是早有准备。
想到自己废了那么大劲才把项家下任继承人送进警察局喝茶,结果不到半天就宣告无罪释放,赵元信这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尹老太已经是强弩之末,尹家已然是他掌中之物,项家想掺合进来分一杯羹,也得看看他赵元信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