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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来·十七(达达利亚)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别看他这副单纯无辜的样子,虽然才当了几年执行官,但手上沾染的鲜血指不定比我还要多哦。”

“…你这是危言耸听!”

尽管知道散兵的话大概率是真的,但荧还是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承认他的不好。

达达利亚是怎样的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今天还说了,要去纳塔执行任务……

“他喜欢小孩子?不过是给惨死在自己手下那些冤魂「赎罪」的手段罢了,”散兵这话不知是在讥讽达达利亚,还是在自嘲,“至少他自己心安了,觉得他只要对任务外的人友善,他回老家时就还能做个好哥哥好儿子。”

“他也是「执行官」,”散兵的声音逐渐变轻,“无论有多么冠冕堂皇、逼不得已的理由,作恶就是作恶。”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不要再说了……”

荧终于克制不住激动打断了他的话。

散兵咄咄逼人的口气也缓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她:“你知道的话现在就不会和他走这么近了…就这么喜欢?”

最开始提到他的时候,她脸上的白痴傻笑都快要掩饰不住了。

他手里一直拎着的吉光虫小提灯不知是不是有些疲了,现在看上去变得晦暗了许多。

一如他此刻的脸色。

荧满脸愕然地抬起头望着他。

散兵怎么会知道……

…也是,他这么敏感。

“…嗯。”

虽然很不好意思,她还是不情不愿地承认了。

没想到,第一次跟熟人承认自己这段不为人知的地下恋情,居然会是和散兵,她还以为会是和万达小分队里的某个成员……

“恋童癖真恶心。”

全然不顾及她略带扭捏羞涩的少女情怀,散兵不留情面地锐评道。

荧顿时忘了刚才的羞涩,秒切回平时的状态:“哈?!他哪里像儿童了?”

说老实话,她反驳起来也有些心虚,二十不到的达达利亚对于他们这些命长的老家伙来说,确实和初生婴儿也没什么区别了。

看出她明显底气不足,散兵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补刀:“只要外表和心智任何一点像儿童,那就都是儿童吧?”

“他其实很聪明的,只是大多数时候不喜欢想太多……”

“这话你跟多少个人解释过了?”散兵翻了翻白眼,“自取灭亡,哪天发现自己被卖了可别哭。”

哪个执行官切开来里面不是黑的?末席可不是什么在保育园里给小孩子喂奶换尿布的阳光开朗大哥哥。

“我跟谁哭?跟你哭么?”她立马回敬道,“没想到你还对恋爱话题感兴趣,不如由我牵桥搭线,在《闲事月刊》上也帮你开个知心姐姐专栏?”

散兵轻蔑地略仰起下巴:“我看起来很闲?开解安慰人的话我说不来。但你要是想挨骂,我随时奉陪。”

荧知道他现在也就嘴巴毒,刚才说的那番话只是在提醒自己,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刀子嘴豆腐心。”

“…我是不是很久没劈人了,竟然让你有了这样的误解。”散兵嘴上说着要劈她,抱着胳膊的动作却一直没变过。

她抢先走到他前头,转身冲他做了个鬼脸:“劈人要是被投诉到学院去,会扣操行分哦。”

“…啧,”散兵脸色忽然一变,“等等,先别过去!”

荧也察觉到了前方的异动,她停下脚步,轻手轻脚地往前走了几步,将身子隐匿在分叉路的拐角处。

只见前方的岔路口突然涌出一堆人,好几个愚人众的兵士正在围攻一个红色的家伙,荧定睛一看,是个深渊咏者。

她打算先暗中观察,等这两边打得差不多了再上去捡漏。

没想到,方才探脑袋出去观察的那一瞬间竟被某人精准地捕捉到了。

“旅行者——!救我!”那个红色的深渊咏者大声喊道。

散兵又啧了一声:“他谁啊?怎么还认得你。”

荧摇摇头:“不认识。”

这些深渊咏者长得都一个样,她怎么可能分得清他们谁打谁?

那深渊咏者血条眼看快要见底,叫得愈发撕心裂肺:“我是你——最亲爱的——渊上啊——!”

哦,原来是渊上啊。

荧漠然地转过头:“趁他们还在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渊上急了:“旅行者!你不能这么不念旧情!我!我可是你哥哥的心腹!”

她冷笑一声:“你当初阴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是你们殿下的血亲了?”

“我后来不是还送了你临别赠礼作为赔罪么!”

那几个愚人众忍无可忍:“吵死了!能不能好好打架了?!非得在这隔空喊话,耳朵都被你们震聋了!知不知道洞窟里回声很大啊?有没有点素质了?!”

“…抱歉。”

“…不好意思。”

“没关系…喂!你想干嘛?!啊啊啊啊啊啊——”那几个愚人众的兵士还没来得及开盾防御,就尖叫着被一团青黑色的风洞卷走了。

“…烦死了,”散兵不耐烦地收回脚,“你,去看看他死了没。”

荧愣了愣,下意识回道:“是,大人。”

她走近奄奄一息的渊上,渊上颤抖地朝她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蹲下握住了他的手,尽量不去想自己和他曾经的过节。

渊上艰难地吞了口血沫子:“旅行者…快逃…殿下他——”

“我哥哥怎么了?!”荧一听就急了,愈发用力地摇晃着他,“哥哥出事了?!你刚才怎么不早说!你等一会再晕啊!快说哥哥他怎么了!”

“执行官…快逃…小心…殿下…快逃……”

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后,渊上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最后,颓然地从她手里滑落。

荧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渊上、渊上——!”

早知道…早知道她刚才就不跟他怄气了!都那样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和她说说笑笑!她怎么知道他现在这么脆弱?

他都还没开盾呢!

散兵探了探渊上的鼻息:“别嚎了,他没死,只是累晕了过去。”

“哦……”

荧擦干眼泪,让散兵帮忙一起将渊上抬到一处岩洞里藏好,又喂了他一些回血的伤药才离开。

“愚人众的执行官…一定是「博士」干的!”

荧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步伐全然没了刚才来时路上的从容轻快,她现在心事重重,步子又急又乱。

散兵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这种脏活累活,多托雷从来不会亲自动手。

他嫌脏。

沿着一路上的打斗痕迹,他们找到了一处更为宽阔的洞窟,大到足以容纳一整个欧庇莱克歌剧院。

荧还没踏进洞窟,便被散兵喝止:“你站在原地!别过来!”

但浓烈的血腥气已经扑面而来,就算散兵不让她看,她也能大致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用力拂开散兵试图阻拦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洞窟。

从洞口出来,荧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高度约二叁十米的悬崖边缘上,她低头向下望去,崖底密密麻麻地迭了厚厚一层,全是断肢残骸,里面除了深渊教团教众,还混杂了不少愚人众兵士。

地上的土壤不知是天生就这么黑,还是因为浸满了血液,踩上去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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