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爷后院背了首诗(清穿) 第27节
凌霄乐了:“行, 我回去让丫鬟喂我~”
凌霄走到门口又扶门回首。她看一眼二格格,念及四爷待她的恩义,再想想这姑娘英年早逝, 主动约她:“我明儿去街上看戏, 你去不去?”
今儿上午连正院座谈会都没参加、闭门学礼的准新娘脱口就要拒绝, 可凌霄说的那些话实在太有诱惑力, 二格格不由把期待的目光投向雍王府的女主子。
四福晋不紧不慢把手头的缎子点数过一遍, 头也不抬:“去吧。有咱们侧福晋带着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凌霄立刻接口:“就是!我多靠谱啊!”
四福晋拿手往门外一指, 二格格头一个先笑了。
岁荣轩来传过话,要二格格穿得朴素些。二格格穿了最朴素的衣裳,只戴了必要的金钗耳环,跟凌霄出府一瞅,还是富贵得鹤立鸡群了。
清廷皇家的奢侈品衣饰凌霄也时兴过一段时间,但过过瘾之后也罢了。盘一个像样的能插戴各种漂亮首饰的发型得在梳妆台前坐十五分钟起步,她是没这个耐心。尤其她之前是煤厂厂长,更得穿点耐脏的、脏了不心疼的衣裳。
时日一久,大家也都习惯了她衣着简朴。虽说先敬衣冠后敬人……哈,西林觉罗侧福晋悬赏机器改进,一出手就是白银万两,你笑一个穷酸试试?
“我要不回去再换一身?”二格格看凌霄穿得要比自己更简素十倍,有些忐忑。
“别换啦,走吧。”凌霄拉她下马车。
近来是康熙皇帝六旬圣寿,普天同庆举国同欢,九门内外都装饰起来了,张灯结□□碧辉煌,各处都是热热闹闹的。有那么一刻凌霄差点产生从前和小姐妹约着逛街的幻觉。
“怎么了?”二格格舒宁看她出神,关怀问她。
“没什么。”凌霄眨眨眼睛,从袖子里掏出昨日兵丁们手动评选出的优秀戏班名单,指着竟得了五颗金瓜子的头一名,兴冲冲说,走!看戏去!
凌霄挽着舒宁一进茶楼,就有在茶楼里混日子的男人们为她们的美貌所惊喜。
混人们定睛度量了一下她们的衣着,对这位小姐的身份也有所猜测——如此生面孔,八成是为万寿节进京的外地小官、富户家的小姐。
“小姐可是第一次来过来玩?”有那色迷心窍的一步挡在凌霄和舒宁面前,装模作样一拱手,脸上挤出一脸皱纹,“本官给小姐做个向导如何?”
凌霄:……什么恶俗戏码。
她伸臂将舒宁往后拦了拦,舒宁何等金枝玉叶,还没有见过这样主动凑上来的外面男人,敏感觉察到对方目光的侵略性,下意识抓住了凌霄的胳膊。
然后从她们身后蹿出四个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这人的脸摁地上了,紧接着把人拖离现场,在极有效率的整个过程中这人甚至没来得及叫一声。
整个茶楼都没人叫一声。
连是什么官都不屑问,说摁死就摁死,哪儿来的过江龙微服私访?!是条龙你穿这样?
白龙鱼服不讲规矩啊!
茶楼小二极恭敬地继续把小姐往二楼引,凌霄浑若无事挽着舒宁往楼上走。
世间一切觊觎、羞辱和侵占,都要依靠暴力来完成。你有暴力做靠山,你怕什么?
舒宁看凌霄全不把方才插曲放在眼里,忍不住一笑。咦,府里给我陪嫁的护卫人数是多少来着?
茶楼上今日唱的是梆子,作为五颗金瓜子推荐的戏班子,简称五金推荐,的确有水平。凌霄磕着瓜子喝着茶喊好儿,一旁舒宁也嗑瓜子,但是不会喊好儿。
“你要从丹田发声,胸腔共鸣,不能光靠嗓子喊。”凌霄手把手教她,“感受到胸腔的震动没有?”
舒宁被自己发出来的浑厚声音吓了一跳。
“就这么喊!”凌霄竖大拇指,笑盈盈说:“等你嫁人了,想看戏想逛街,约我也行,约你以后的小姑子啦大姑子啦也可以嘛!”
舒宁想了想:“那我岂不是把她们也带坏了?”说完先把自己逗乐了,快乐地笑了半天。
少女银铃般清亮的笑声引来一阵侧目,但旁边几桌坐满了持刀护卫,望来的目光都带了小心。
凌霄也望着她笑,好不容易一个姑娘能依仗皇权不care丈夫,不过肆意也太可惜了。
因带着舒宁,凌霄见这茶楼还算干净开阔,也不换地方。她来考察当下戏曲市场,只是做一个了解,为以后培养文化团队做准备,倒不着急。
又续了一壶茶,凌霄准备再待一会儿就回府吧,给福晋点心理安慰。正听着曲儿,楼下传来一阵喧闹。
“奴才给雍亲王请安!”
四九城里多得是懂朝政的高人,一间茶楼里消磨日子的,居然也有能认出来雍亲王的能耐人。
胤禛身穿蟒袍腰系黄带,背着手在茶楼看了两圈,一抬头,女儿和孙女正笑着和他招手。
胤禛上楼先问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出来逛逛感觉怎么样?”
“阿玛~”舒宁笑盈盈地一福身,她轻松自在地消遣了半日,高兴地和自己爹说话。
胤禛说了几句话,微微扭头去看身后跟着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连忙垂头,利索打了个千:“奴才纳喇星德给格格请安!”
哦豁!凌霄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二格格的和硕额驸吗?她和四爷对视一眼,一起去看舒宁。
舒宁不意第一次见到未来额驸是在此时此刻,顿了一顿才轻轻说:“起来吧。”她上下打量着星德,见他是个面目端正的健气青年,脸上带了点笑影儿。
“爷。”凌霄去拉四爷,“我们去那边逛逛。”
四爷瞪她一眼,见凌霄坚持,也就顺着她的力道起身。星德在一旁整个人都愣了,这不是二格格的丫鬟吗?什么关系啊,你敢跟王爷这么说话?!
“这是西林觉罗侧福晋。”二格格轻声提醒他。星德大受震撼之余连忙要行礼,凌霄却已经拉着四爷走远了。
四爷是从福晋处听完凌霄带坏舒宁的现场转播过来的,为此还特意叫上了准女婿,街上熙熙攘攘却不能聊这些。
他只说凌霄得罪他的事:“你把本王的荷包给人了?还是给戏班子打赏?”
凌霄回头看松岳一眼,跟他计较也没意思,回头只对四爷说:“不能给人?怎么,这荷包是您亲手绣的?”
四爷:“……”
身后护卫们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只恨自己多长了两个耳朵。
四爷知道自己斗嘴是决计斗不过凌霄的,只好放她一马,与她闲谈:“戏怎么样了?”
还行。主要是得找点戏曲演员,现在府里的昆曲班子不乏会唱花部的,但现有的女角儿都太小了,演不出政治家的气势,哪怕不是政治家,总得有点“大人”的意思。
这就是好演员要有好剧本培养的道理了。如今市面上的各类戏曲,主角不是小姐丫鬟,就是妓女尼姑,年岁一大,旦角儿演员们就要各谋出路。
他们随口谈着这些,一边在茶楼三百米内转悠,四爷到底惦记着女儿,又匆匆回去。
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处得还行,当然,舒宁旁边围了四张桌子的护卫,可能星德想处得不行也需要勇气。
等上了回府的马车,凌霄便积极问舒宁:“你觉得他怎么样?喜欢吗?”
舒宁看一眼同在车中的阿玛,矜持地抿嘴一笑。
凌霄便点头说:“看来这小子命不错。”
舒宁噗嗤就乐了,乐到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