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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作者:枝呦九) 第51节

 

玉岫道:“我估摸着,越王也许真的是对闽南的地感兴趣。”

她说到这里还感慨:“阿绾,你运气真好。赌马是厉害的,赌马球也厉害,说不得这回闽南的地你也赌中了。”

她之前还只是觉得在小打小闹,但现在却不这般觉得了,“没准,你是点金手。”

点哪里,哪里就成了金子。

她看折绾的眼神都变了,“我要不要拜拜你?”

折绾笑出声,站起来要走,“你要是真信我,桂渊街的铺子就多买点,真不会亏。”

一路上都是好心情。回来心情也好。刕鹤春跟到书房来了。她好笑的看着他颓然的模样,“还在想呢?”

就好像从前他脾气大起来会跟她道:“你自己想想,你难道没做错吗?”

她就会陷入自我审视之中。

等他从外头喝酒回来,却笑着问:“怎么,还在想呢?”

她用了很久才改掉这个坏毛病。

但这句话用在此时此刻的刕鹤春身上十分合适。

刕鹤春闷声嗯了一句,而后坐下,道:“我和越王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是真不懂我做错了哪里。”

折绾便道:“你其实是知晓一些的。”

人总不能无缘无故的闹掰吧?心里总是有些答案的,只是下意识的就替自己隐去了。

刕鹤春发了一下午的脾气,又生了一晚上的闷气,早就心平气和了。折绾说话带着刺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道:“确实是有一些猜测。”

他走到桌子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一直劝他远离那些门客。”

他估摸着越王就是因着这个生气的。

这话说得很有些沮丧,折绾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她来了兴致,问道:“你说越王门客不好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

能是什么反应,自然是不高兴。

刕鹤春:“可是忠言逆耳,我也是为了他好。”

人总不能不思进取吧?明明他们从小就说好要勤能补拙,明明说好了长大之后要有一番作为,但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想要的走去了,越王却喜欢上了收门客。

他还专门喜欢收寒门子弟。

这些人良莠不齐,好一点的如同袁耀一般已经做官了,坏一点的自己灰溜溜走了,但更多的是仗着越王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他知晓穷人骤然富贵的嘴脸就是从这些寒门身上发现的。

但越王却总是道:“他们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但这个世上谁容易了?

他跟折绾说了其一,就愿意说其二给她听,“即便是我,也是天不亮就起来,到了子时却还没有睡。我们在宫里,皇子做错 了事情,先生打的也不是皇子们,而是伴读。”

他也是替越王挨过戒尺的。

三弟总说他得天独厚,依着长姐的原因得了陛下和太后的欢喜,所以总是头朝天上看。可谁知晓他在皇宫里面受的苦楚?

那么小一个人,就要学着看脸色了,一举一动皆被人看着,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也幸好有越王在,他们两个一块鼓励着对方,这才能熬过去。

他还羡慕三弟呢,“我刚开始也没进宫的,还是母亲说大姐姐一个人孤单,叫我进去陪陪。”

母亲也想进宫去看大姐姐,但怕太后误会。

他听话的进去了,出不来了,母亲却跟三弟道:“你哥哥如今喜欢太后,不喜欢亲娘。我可只有你一个儿子了。”

三弟就会窝在母亲的怀里说,“我长大之后,肯定只孝敬母亲一人。”

母亲就笑得欢喜,“娘的乖乖。”

但母亲见了他,也会搂着喊乖乖。只是从听见那句话之后,他便觉得母亲的笑很假。

这些话他就不跟折绾说了,只说了越王门客的事情。但这话他跟阿琰说过。

阿琰道:“母亲其实也是爱护你的,只是做母亲的,总是想要子女独独听自己的话。”

刕鹤春还要说下去,折绾却没有兴致听,她主要是想要知晓越王对他的态度如何。

听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到重点,她直接问,“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没有?”

刕鹤春一口断定,“没有。”

他就是觉得自己是清白的,这才觉得憋屈。

折绾不信。但刕鹤春车轱辘话,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越王的门客挑唆了越王跟他的关系,甚至还怀疑越王妃,“越王是个软耳朵,越王妃一向不喜欢我。”

折绾:“……”

你倒是四处惹人厌。

这回不用她问,刕鹤春自己倒是抱怨起来了,“我不过是带着越王去喝了一回花酒。”

也没做什么,只是捧了几个戏子罢了。最多给她们丢过一些银子。

越王妃便生了大气,还跑来跟阿琰道:“你知道刕鹤春做了什么好事没?”

阿琰笑意盈盈的替他说话,“他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越王妃就觉得折琰没意思极了,“你这般,也不知道是真菩萨,还是假菩萨。”

刕鹤春其实是喜欢说话的。一说起来就没个停。折绾这时候倒是没有琢磨他后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性子大变,竟然成了那么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而是跟着他的话想起了长姐。

长姐对刕鹤春是否失望呢?

应该是失望的吧,否则怎么会不把自己的痛苦说给他听。

她一直在隐忍着。

折绾唏嘘起来,打断刕鹤春的喋喋不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站在长姐的立场上想一想。”

刕鹤春一愣:“……什么?”

折绾就笑着道:“刕鹤春,那你来说——以为长姐是真菩萨还是假菩萨呢。”

刕鹤春一晚上没睡。

因为这句话,他辗转反侧,坐卧不安。第二天看见川哥儿屋子里亮起的灯火后,突然就发起了脾气。

于妈妈撞在了枪口上,被他指着鼻子一顿骂,“恶奴真是可恨,早跟你说过,川哥儿如今年岁小还不能早起温书,你又在他耳边胡乱说些什么了!”

于妈妈慌乱得很。她是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昨日川哥儿没有把书背给大少爷听,便怕自己忘记了,所以一大早上就起来了。

她只是没有过于劝导川哥儿睡下而已。

但她没想到大少爷如此恼怒。

刕鹤春一脚就踢翻了椅子,“你还敢狡辩!”

川哥儿吓得大哭起来。刕鹤春揉着太阳穴,“把川哥儿抱出去。”

折绾昨晚上也睡得不好。她梦见姨娘关切的对她说,“你嫁过去三年了,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太医怎么说?”

折绾:“太医说很好,什么毛病都没有。可能是子女缘分还没有到。”

姨娘就道:“还是要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比较好,你再把川哥儿养好,他也不会承认你是亲娘,何必呢?”

折绾:“养好他跟我自己生一个是两码事。”

她也发愁:“我总是怀不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已经开始看大夫了,但总是不行。

折绾:“姨娘,先这般吧,如今中馈的事情多,川哥儿也才六岁,我还腾不出手来。”

姨娘便在梦里面劝她,“你要自己好好想想啊,别嫌我啰嗦。”

折绾一脸濡慕之情:“我知道的,姨娘是为了我好。”

她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怔怔。蝉月已经白着脸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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