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二十八(达达利亚)
?哦,那是映影院,看映影不要钱的。要是想听音乐跳舞可以去广场,晚上有很多年轻人聚集在那里搞联谊派对……”前往办公室的路上,达达利亚头也不回地走在最前面,跟在他身边的那个陌生青年军官则热情地向荧介绍起了军营内的各种公共设施。“伊戈尔,你话太多了。”提到联谊,达达利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青年军官似乎和达达利亚很是熟络,被他说了也丝毫不怵:“长官,人家小同志刚来咱们这不得多了解了解情况,您也不希望她晚上迷路不小心闯进男澡堂吧?”“谁管她…爱去哪去哪。”这就算是默许他继续往下讲了。青年自称是这里的政委,他曾不幸在达达利亚刚进入愚人众那年担任过他的指导员,没少帮他闯的那些祸擦屁股。即使在达达利亚得到上面提拔成为执行官后,俩人关系也一直不错,逢年过节还会互寄贺卡…没想到今年居然还能有机会在同一个地方共事,他都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了。留意到伊戈尔头上几缕显眼的银发,荧由衷夸赞道:“您这发色真时髦,是特意挑染的吗?”伊戈尔的笑容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沧桑:“谢谢,这是我当指导员那年愁白的。”“…抱歉。”是她唐突了。“呜啊——!怎么还有鸡!”路过食堂的时候,荧被突然飞过来的鸡吓了一跳,鸡后面追着个炊事班的小同志,看到他们还特意停下匆匆敬了个礼。“不仅有鸡,还有牛啊,羊啊,猪之类的,菜地和渔场也都有,咱们军营自带大型农场,农副产品的产量高到可以拉去附近镇上搞创收呢。”提起这些,伊戈尔很是自豪,他也算是这里的老人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你要是早来两个月,还能赶上收麦子,不过向日葵也快熟了,到时打瓜子比赛你可一定要来参加…看到那个湖没有?里面鱼可多了,上周阿贾克斯才刚从那钓上来一条二十斤重的鲈鱼。”达达利亚纠正他:“…是叁十斤。”荧随口问了句:“里面有牛蛙吗?”也不知道至冬人吃不吃蛙,璃月和枫丹都有关于牛蛙的料理,这么大个湖不搞点水产养殖实在是太可惜了,她刚刚好像还看到有一大群鸭子在上面游——湖底的淤泥里会不会藏着很多田螺和蛤蜊?…今晚要是能吃上鸭胸或者鸭腿就好了。不等伊戈尔回答,达达利亚就把话接了过去:“哼,这里可没有你的「流啊」。”伊戈尔不知道这小小牛蛙又是何时得罪过他们长官,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呃…至冬没有吃青蛙的习惯,不过我可以跟食堂反馈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意向…我个人是挺喜欢吃的,之前有幸在冬都一家专门做枫丹菜的餐厅里吃到过一道「蒜香黄油焗蛙腿」,真的很美味。”…牛蛙?接下来的一路上,达达利亚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伊戈尔没跟他们一起回办公室,他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半道上就离开了。达达利亚先荧一步进了办公室,他第一时间飞快地将桌面上的一个相框倒扣了下来,以防被人看到些什么不该看的。接着,他又拿起遥控将暖气调高了几度。这么冷的天,就穿这点衣服到处跑,也不怕冻死。都混到「仆人」身边了,她连件厚实点的衣服都不舍得给她买吗?…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好好吃药,哼,反正到时候肚子疼的不是他。达达利亚越想越气,随手将自己脱下来的斗篷和围巾丢给了荧,她低眉顺眼地把它们挂到了一旁的衣帽架上,表现得就像个做错事被老师叫进办公室的学生。达达利亚就这么抱着双臂站着,也不说话,少了个在二人中间调解的和事佬,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今天达达利亚上身穿了件做工考究的暗红翻领双排扣黑色军服,下身则搭配了浅灰色长裤和黑色高筒靴,荧还是头一回见他穿这身衣服,觉得很是新鲜,尽管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但她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偷看他几眼。“…看够了吗?”他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该看的时候不好好看,不该看的时候眼睛恨不得黏他身上。“没呢,再看会。”荧盯着他衣襟上的装饰看得正入神,下意识回道。达达利亚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你就光这么看着?”“啊…?哦…好……”她略一思忖,顿时恍然大悟,立刻心领神会地走到了他身前。确实,光是这么看着完全无法体现出她对他的思念和热情。就当达达利亚打算好好听一听她准备的那些说辞时,她的手忽然搭上了他的前襟,熟门熟路地将扣子一颗颗解开了。…她在干什么?!直到她开始解他内搭衬衫的扣子,达达利亚才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来找他就为了做这种事?她把他当什么了?宣泄的玩具吗?达达利亚立刻沉下脸来:“我让你解了?”…原来不是让她直接上手摸的意思啊。荧只好悻悻地把手缩回来,继续装出先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吧,专程大老远来这里是要完成什么委托?”也不招呼她坐下,达达利亚自顾自地走到办公桌后,“看在老熟人的份上,我或许还能帮上忙。”荧刚刚才因为主动亲近他被呵斥过,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再惹他不高兴,然而,她抿紧嘴巴踌躇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开口。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像漏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光是想到自己对达达利亚做的那些事情,她心里就隐隐作痛,呼吸也跟着局促了起来。她一而再、再而叁地怀疑他、提防他,拿枪指着他…甚至还因为亚历克斯的逝去而迁怒他、回避他……可达达利亚却在被她这样残酷无情地对待了之后,依旧选择替她隐瞒实情,背叛了自己长久以来的骄傲和信仰,背离了自己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的立场。她对他这半个月来经历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受处分被下放新兵营、遭到他人奚落嘲笑的时候,她正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在开始给达达利亚写信之前,她甚至还很自信只要自己一封信过去,他下一秒就会立刻出现在深渊教团主动向她低头服软,她也就可以顺势把他正式介绍给哥哥……但现在关于他的一切事情都变得不确定了起来。他不再对她百依百顺,就连她的信都不愿意回了。她好想问问他,他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之前的那些…还作不作数了?他…还会愿意继续跟她好吗?眼看荧迟迟不开口,达达利亚心底一直压着的火气又噌噌地往上冒了出来。她就连想和好都要他主动低声下气地求她吗?“既然没话要说,那就请回吧,警卫员,送——”“等等——!”为了壮胆,荧不管叁七二十一,抓起他桌子上的钢制扁酒壶仰头就是一通猛灌,达达利亚来不及劝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底朝天。她一下午没喝水,刚好也渴了,所以喝得特别急。“噗——!!”几秒钟后,酒从她的鼻孔里喷了出来,险些溅了达达利亚一脸。本以为是之前那种甜甜的奶油酒,没想到这次入喉的酒辣嘴又呛喉咙,若不是装在酒壶里,她都怀疑刚才自己喝下去的是什么有毒的化工溶剂。达达利亚一边掏出手帕替她擦干净脸,一边骂道:“…就你那点酒量,没事逞什么能?知道里面是什么吗就敢往嘴里灌?”最近他因为心情不好,随身酒壶里的奶油酒就又换回了高度数的火水。“嗝…!对不起…长官。”荧酒意上脸,连说话都变得含混不清了。但结果总归是好的,至少达达利亚都愿意搭理她了。这一喷把她自己弄得浑身都是酒气,达达利亚实在看不下去,转身拉上窗帘,又从柜子里找来了自己的备用衣服。他朝她不耐烦地命令道:“把衣服脱掉,臭死了。”身上还穿着那女人给的衣服,看着真不爽。“哦、嗯…好……”于是荧低下头,手指哆哆嗦嗦地解开了自己的领结。她来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次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只要能哄好他,她什么都愿意。就算之后做出什么丢脸的举动,也可以把责任全推到酒精上……脱完外套衬衫,她又开始脱鞋、脱裤子,结果裤子脱了半天都没脱下来。“怎么磨磨蹭蹭的,不情愿?不愿意就走…滚出去!”达达利亚几乎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他都已经把脸转开尽量不去看她了,那白花花的身影仍是一个劲地往他眼角余光里钻。荧都快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