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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官我只是个站街的良民啊

 

不是这个。

他是真正接受过训练的,至少绝对不是溪冈区出来的野路子,手套下有枪茧,以及——

我摊开掌心,看着挣扎时从军官袖子上扯下来的袖扣,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操,金的。

怪不得连史蒂夫一个小喽啰都这么有钱,原来是其他区来的。

来做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镇压这么一次毫无威胁性的抗议游行。

将金袖口塞进兜里,我闭上眼准备入睡,突然听见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四个军装打扮的男人推开了牢门。

我下意识裹紧了被子整个人团成了茧子,面色惊恐的看着他们,操操操操!五个人一起还是有点太淫乱了吧?

我们站街的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得加钱!

四人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向老鼠洞,拿着工具一顿敲,硬生生在洞口钉上了两条横着的铁板,堵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我揉了揉脸颊两侧的肉,让自己的表情生动些,叫住了最后一人。

为了方便犯罪而练就的优秀记忆力让我想起了这人的名字。

“谢谢您,史蒂夫长官,我…”

“长官吩咐了,不能让你从老鼠洞爬出去。”史蒂夫冷淡的打断我,转身和同伴了走了出去。

啊?

从老鼠洞?

你来,你爬一个给我看看!

第二天一早,我人还没清醒就被狱警拉了出来。

“桑佑,你被释放了。”

我瞬间精神了,“有人保释我?”

等一下,难道我真的有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煊赫身世,比如第一区门阀的私生子之类的?

真假少爷也行,我不挑的。

狱警推了我一把,不耐烦的说:“赶紧滚,游行的人太多了,监狱里关不下,上面交代了,重罪的送去死刑,轻罪的放出去,把位置腾出来。”

哦。

你真无趣。

“长官,我不想走,我忏悔,我要留在监狱里弥补我当初犯下的错!”

我转过身抓住牢门的铁栏杆,竭力睁圆并不圆的双眼,试图让他从中看到我的决心。

拜托,有吃有喝的还不要交房租和水电,谁要走啊!

狱警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行啊,你现在不走,一会儿接死囚去刑场的车快到了,跟他们走也行。”

我攥紧了手里的栏杆,露出一个悲戚的笑容。

你以为这能吓到我吗?

天真。

“砰!”

监狱的大门在我身后闭合,我裹着仅有的黑色外套沿着水泥路走了没几步,面前出现了一条熟悉的街道。

从路边商铺的玻璃窗里,我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齐臀的墨色长发披散在背后,其中一缕用红绳扎成了细细的麻花辫搭在身前。

红绳在黑发中隐没,像一条蜿蜒的细蛇。

玻璃中的青年生了张秾丽到让人感到不安的脸,瑰丽的深紫色瞳孔镶在狭长的凤眼中。

扬起的唇血一般鲜红,同苍白病态的肤格格不入,活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艳鬼。

然而青年的打扮却破坏了这张阴郁昳丽的脸,深v黑衬衫,长裤,马丁靴,黑色齐膝外套,好一个精神小伙型高级牛郎。

我对着自己的脸仔细看了看,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哥们儿长这么牛b,活该干这行。

继续向前走,灰色的水泥墙壁上喷满了鲜红的颜料,脏话连篇,肆意生长的杂草无人处理,趴在草丛里的野狗懒洋洋的抬起头打了个哈欠。

一天不见,看到溪冈区还是这么破我就安心了。

**

出狱第一件事,先把袖扣拿去金店融了。

看着终端账户里陡然飙升的数字,我不禁热泪盈眶,他吗的上等人就是不一样,一个袖扣抵我站街一个月。

巨大的飞行器从头顶经过,上面挂着一条鲜艳的横幅:“热烈欢迎菲戈尔执政官来我区视察!”

真会挑地方。

我在内心感慨做官的就是不一样,为了好名声甚至愿意来这破旮旯沾上一股子穷酸味,换我,我骨灰都不敢洒这里。

怕被人捡去掺饭里拌着吃。

回平街的路上,穿着军服的士兵们压着又一批抗议者穿过了马路,领头的男人不耐烦的踹了一脚地面,飞起的灰尘几乎有半人高。

即使男人第一时间横着手臂遮住口鼻,我也能看到他眉眼间的惊愕。

没想到吧,平街可没人打扫路面。

靠着被砸断的路灯杆子,我对着那名军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高马尾男人动作一顿,接着放下手臂走了过来。

我左右看了看,很好,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不要过来啊!

可惜军官根本听不懂人话,当然看不懂我眼中的抗拒。

“你怎么在这?”

军官目露疑色,“今早才放你出去,你就又出现在了游行现场,每次都有你,还敢说你不是抗议分子?”

好有逻辑的分析,但是——

“长官,这里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啊。”

我扑上去抓住男人的手臂,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可怜些,从眼角到嘴唇都在止不住的抽搐。

“我、我从小就在这里站街,我不来这还能去哪?”

去你家吗?

军官嫌弃的甩开我的手,英俊的眉眼微微皱起:“少给我卖可怜,你这一套昨天就被我拆穿了,老实说,你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事,军官完全把我当成了一个骗子。

天地良心,让他猜对了。

史蒂夫站在长官的身后,低声说:“长官,我昨天调查过了,他真的是在这站街的。”

话音未落,被压着的人群里突然跑出一个身形高瘦的年轻男人,他愤怒的吼道:“日你爹的桑佑!给老子还钱!”

“谁像你这样站街的!你这个骗子!混蛋!把我的钱包还给我!我老婆还等着钱治病呢!”

身后两名士兵拽着他的双臂将人拉了回来,男人脸都涨得通红,恨不得直接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谁?

我后退一步躲到军官的身后,军官冷笑一声,像提鸡仔一样抓住了我的衣领,把我拖到了男人面前。

我虽然不壮,但好歹也有一米八五,你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

“他怎么骗你的,说说。”

军官肩宽腰窄、身姿挺拔,十分有气场,一走过去男人就瞬间收了声。

听到军官问话,他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他说帮我解腰带,结果掏了我的钱包就跑,我的腰带也被他抽出去了,只能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追…”

男人说着再次看向我,眼底满是愤恨。

而我只是微笑。

笑死,根本想不起来,被我抽过腰带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除非你的钱包特别鼓,不然根本排不上号。

长官兴致缺缺的垂下眼,“就这样?”

男人不解的点点头。

“行了,把他押走。”长官一挥手,两名士兵立刻捂着男人的嘴将他拉上了车。

所有参与游行的人都被一个个塞进车里之后去,长官才像是终于想起我这个人似的,瞥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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