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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路遇

 

“这”兰羽时犹豫了一下,“我们改水路的消息,要不要通知一下陈晏安?”

“长公主既然自掏腰包也要把他放在我身边,自然有办法让他能找到我,且看看长公主到底埋了哪些暗桩,正好也验验他的本事。”h了了眨了眨眼睛,“如果他跟不上我们,那我们也不必用他了。”

她想改走水路是兴之所至,其间种种关节却需要兰羽时去执行打通。他展开地图,用手指点着官道驿站一个一个细细盘算,总算确定下来最近的水路码头是津卫渡,然而这津卫渡离他们目前所在尚有一段距离,因此一行人仍旧努力赶路,期待在天黑前能到达驿站,暂且歇一歇。

一行人继续顺着官道往前走,直到近两个时辰过后,才觉得路b之前要坚y好走许多。h了了扶了扶pgu,叹了一声:“总算结束了,希望之后的路也能如这般平顺。”

兰羽时笑了笑,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应该是靠近驿站了,商队多,商人们一同拿钱好好修缮了一番,才有这坦途。只是商队多,歇宿在驿站里的人也多,只怕夫人受不了人多嘈杂”

h了了正待说些什么,却发现马车速度放缓,直接停了下来。

“有车坏了,歪倒在路边,堵住了去路,如今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车夫回报道。

h了了倒也不恼,拍拍手下了车:“正好我们下车活动一下,大家洗手吃果子。”

吃罢果子,前方蜿蜒的车队仍旧纹丝不动,h了了终于不耐烦了,拖了兰羽时一同上前察看。

见有人过来,为首的一人拱手道:“对不住,耽搁二位贵人的行程了。”

他连连作揖,h了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笑道:“出门在外本就诸多不便,若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兄台不要客气的好。”

那人眼神略略一扫两人,倒真不客气,对兰羽时行了一礼:“这位兄弟似乎是习武之人,陆某厚颜,求兄台施以援手。”

h了了对兰羽时点点头,他这才走上前,回礼道:“但说无妨。”

原来这一行人是运送南北货的货商,因为车轮崩了一根轴承,货物又重重压了上去,才不得不堵在官道上。

“我手下两个弟弟忙着抢救货物,一个崴了脚,一个扭到了腰,嗐,我一个人,着实是搬不动这近百斤的重量啊!”陆姚痛心疾首,从怀中0出银两塞到兰羽时手中,“多谢兰兄弟搭把手。”

兰羽时连忙推辞:“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兰某若收了这银两,恐怕会被夫人责怪。”

陆姚见他搬出了夫人,向马车旁的h了了又拱了拱手致谢,她摆摆手,登上了车,示意车夫继续前进。

不一会儿,兰羽时也上了车,帘子一合上,他脸上那团团和气就变了se,只低声喝了一句:“快走!”

h了了感觉自己快碎了。

她眉心拧成一团,顾不得炎热瘫软在包裹着厚厚绒毯的软座上,紧紧抓着兰羽时的手,气若游丝道:“还有多久才能到码头?”

兰羽时温柔地r0u了r0u她一侧的太yanx:“照我们现在的脚程,约莫还有一个时辰。”

“那个驿站,真的住不得吗?”h了了闷闷不乐,她的胃里一直在冒酸水,可是刚刚经过的那个驿站,兰羽时拦住车夫不让停脚,马不停蹄地过了。

“那位陆兄弟,恐怕并非善类。”兰羽时沉y半晌,终究还是说了实话,“他们贩的货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盐。如果我们和他们住在同一个驿站,只怕凶多吉少。”

“嗐,我还以为是毒品呢!”h了了挣扎着支起身子,“卖盐不犯法吧?他看起来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辈,就歇一晚,大家和和气气的,总不能打起来吧?”

兰羽时深深看她一眼:“贩私盐是杀头的重罪。”

在生产力低下的社会,盐和铁都是极为重要的生产资料,由国家牢牢把控着专营权,轻易不会让渡。而为了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国家机器都会对试图染指盐铁经营的个人和组织,课以重罪。

h了了顿时觉得自己晕车的反应被吃惊压了下去:“不是吧,他们才三个人就能g这杀头的买卖?”

“我们接近驿站的时候,你可曾听到有人声马嘶?”

h了了被颠簸得难受,根本不愿提供多余的力气供大脑思考,她摆摆手:“别卖关子了,你赶紧说。”

“明明是一个南来北往的重要驿站,里面却鸦雀无声,连一声马嘶都不得听闻,显然是设有埋伏。”

异常的安静往往预示着异常的危险,再加上陆姚的车队人手明显不足,兰羽时不敢停留,只得装作无事路过。

h了了抬眼望向车帘被风掀开的一角,夕yan的余晖悄悄给天空镀上了一层金光,她放空了一瞬间,感觉大脑渐渐开始重新运转,慢悠悠道:“如果他们贩的是盐,只怕也要走水路。”

兰羽时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驴队晚上走不动路,必须吃饱草料休息够了,等到天亮才能动身,我们现在赶到码头,稍作休息搭天亮后的第一班船,还是能避开他们的。”

“他们看出来你看出来了没有?”h了了不知怎地压低了声音。

被她语气里的紧张所染,兰羽时也微微眯起了眼睛:“我登车的时候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刀子似的,做这种买卖的疑心重,就算我没看出来,多半也被当作看出来了。”

这才刚离开京城的地界呢,还走的是官道,怎么就招惹上这等麻烦了?h了了扶额:“那还是赶紧着快马加鞭吧,我这晕车的症状,能忍。”

车夫得令,手中的鞭子扬得更欢了,厚木车轮重重碾在平坦的官道上,背对着夕yan,一路朝码头奔去。

天才蒙蒙亮,兰羽时便起身来,他轻手轻脚,不料仍旧惊动了h了了,她迷迷糊糊“呀”了一声:“这就要走了么?”

兰羽时回身ai怜地抚了抚她的鬓角:“你再睡会,我看看现在去能不能包上一艘船。”

当晨曦的第一道光跃出云层,兰羽时也回来了,他一见h了了已经收拾停当,面上一喜:“夫人有默契,为夫果真找到去南境的船了!”

四百料的客船泊在码头,一眼望过去便十分宽敞气派。h了了搭着兰羽时的手,小心地从连接岸上和甲板的木板上跃下,稳稳地站在甲板之上,便觉内河水流平稳,应该是没有晕船的担忧了。

客船第一层是穿堂,连着好几个房间,h了了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引上了第二层。原来这第二层才是客房,以敞轩分隔,外面留有回廊,保证了几个敞轩间互不打扰。若是天气晴好时,将敞轩的帘子卷起,也能赏赏风景,省得旅途气闷。

兰羽时见h了了四处打量,生怕她这个金贵人儿不满意,忙解释道:“时间紧,我打听了一圈,唯有这家的船老大答应带上我们两人,少不得将就些,就是这一路夫人少人伺候,我便是丫鬟小厮,夫人随意使唤就是。”

h了了扑哧一笑:“那是自然。”

两人还待说些什么,船身突然一震,岸上的河工民夫齐声高喊:“平安出入,一路顺风!”

原来这便是开船了,见得客船渐渐驶离码头,兰羽时顿时心安,他转身开始拆行李,准备沏茶。

他这边刚支上炉子生好了火,h了了便走过去拉起了敞轩的帘子,刚好和隔壁敞轩的人打了个照面。

只见那公子身姿挺拔如松,一头乌发皆以银质发冠束起,然而h了了看不清他的样貌——他戴了帷帽,帽上白纱过肩。

一阵恰到好处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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