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不到,却用歌声为其他人描绘了他们脑海里的世界,那是对光明的向往,对美丽的追求。
坐在阮林右边的,是社区组织的观众。这大妈手上一直在织着东西,毛线团子在两人座位之间打着轱辘。
阮林多看了两眼,大妈问他:“小伙子,看你穿的衣服,和小娃娃们一样啊?”
阮林没听太清楚,他“啊”了一声,大妈以为他穿着残联的衣服,也是残疾人。
大妈织完最后几针,又从兜里拿出其他作品,全塞到阮林手上:“喏,小伙子,这有红玫瑰、粉玫瑰、白玫瑰,都送你。你回去扎一扎,以后找对象的时候送给人家。”
“叫什么呢,永生的爱情。”这大妈还挺文艺。
表演散场,大妈立刻站起身想离场。她抬脚之前,又拍拍阮林的肩膀:“小伙子啊,你长得白白净净的,看不出有啥毛病,还好还好,要好好生活啊。”
阮林眨巴着大眼睛,呆呆地点着头。
柠檬
阮林回到津连港,和季怀邈错过了。
季怀邈回家待了一天多,就被提溜到公司总部开会去了。
阮林回到家,看见自己的卧室正中,放着个行李箱。他没想明白这是个什么操作,又退出去问阮争先,阮争先拍拍后脑勺说:“啊,小邈给你带的东西,说是在国外买的。”
说着,阮争先跟着阮林一起走回阮林的卧室。
阮林开箱,阮争先就在一旁抱着胳膊砸吧嘴。
箱子一打开,阮林和阮争先同时“嚯”了一声。阮林蹲着,他抬头看着阮争先:“我哥说全都给我的吗?”
阮争先点头:“小邈特意说了一遍,全都是给你的,东西拿出来,箱子收好给他就行。”
“好家伙,他这是搬了个国外给我啊。”阮林想笑又不敢放肆。
“我瞅瞅,这都是些啥。”阮争先跟着蹲下来,“现在我们啥买不到啊,至于么小邈。”
这一箱子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吃的。季怀邈是自己跑到当地的超市去买的。逛的时候,有个飞机公司的工作人员和他一起,给他推荐了不少好吃的。
阮林找了个大袋子,把季怀邈给他带的“纪念品”塞进去。在箱子下层,还有两瓶红酒。红酒瓶上贴着一张小纸片,写着“给阮浩叔叔”。
林育敏的礼物是一套护肤品,季怀邈不了解林育敏的肤质,专门去问了一起过来的乘务长。乘务长想了想,给他推荐了不太会出错的一个品牌。
阮争先见着家里人都有礼物,伸着脖子问:“我的呢?”
阮林笑起来,把里面的一个袋子拿出来。
里面是一副手套和围巾。
“哎这颜色,和你的帽子是一套呢。”阮林高兴地说。
“哎哟,羊毛的呢。”阮争先轻轻摸着,老人家总是对面料格外在意,“挺舒服啊。”
阮林臭他:“这会儿不说不要了?”
阮争先拿手套抽他,打完后又心疼地抚着这国外带回来的羊毛织品。
阮林低头偷笑,摸出手机给季怀邈发消息表示感谢。
季怀邈那边正坐着板板正正地开会。董进鹏坐在他左边,看起来也不是太适应。
他们这种没有行政职务的一线飞行员,跟他们聊飞行可以,这样正儿八经开会,不是常有的事情。
季怀邈看了眼师父,师父也看了眼他,两人眼里都写着疲惫。
中间休息,季怀邈和董进鹏一起出去透气。
董进鹏点上烟,季怀邈拿着手机往上风向走了两步。
他还没来及给阮林回消息,寻祁瑶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公司给发的学习手册和新行李箱,他们催得急,我帮你和师父领了,你在家吗,我给你送去?”寻祁瑶说话一向利索。
季怀邈也快速回答:“我得明天才能回去,你明天飞吗?”
“飞啊,晚上就有一班,我妈出去玩了,我还得把寻寻送我大姨那儿去。”这句话寻祁瑶说得就有些无奈了。
“那我找个朋友帮忙拿一下,我给你发个地址。”季怀邈说。
接到季怀邈电话的时候,阮林正啃一块黑巧克力。
他不嗜甜,季怀邈给他挑的这块正合他口味。但听到季怀邈声音的时候,阮林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是美滋滋的。
“你师姐?上次在医院碰见的那个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季怀邈说完事情,阮林就抓住了“师姐”这个关键词。
季怀邈顿了下:“啊,对。你帮我接下东西,我明天回去了找你拿。”
“那好吧。”阮林这语气,听起来竟然有点勉强,“海韵民宿是吧,我待会儿过去。”
季怀邈一激灵,总觉得哪不对,他试探地说:“师姐帮我和师父都领了,真是我俩赶不上拿了,不是因为别的啊。”
阮林“哦”了一声,踢踢脚,说:“我知道,我没想多,我就是有点点…”
“吃醋?”季怀邈帮他说了,声音没落下,低低的笑声跟着传过来。
阮林被说中心事,在季怀邈看不见的电波这头,闹了个大红脸,他飞快地说:“挂了挂了,给你干活去了。”
阮林没等太久,寻祁瑶就到了。
寻祁瑶把后备箱打开,阮林把季怀邈的那份拿下来。寻祁瑶微笑着说:“你们这片环境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