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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骆驼,戴着帽子和墨镜,穿着防晒衣的季怀邈,还是觉得要被烤化了。这种灼热甚至和飞行在天空中感觉到的阳光不一样,这大太阳,仿佛能晒到他每一个细胞。

阮林在他前面一匹骆驼,时不时回头看他。

一匹匹骆驼排成长队,一步步慢悠悠走着,颠得季怀邈下了骆驼,觉得身体还在晃。

阮林翻身下来时,没站稳,趔趄了下。他按住自己的帽子,搭上迎上来的季怀邈的胳膊,才没软了腿。

季怀邈笑着揽着他的腰,笑他:“运动过度了。”

“呵呵。”阮林皮笑肉不笑,“那主要还是因为你。”

这事儿季怀邈认,他拉着阮林的手往沙山走,边走边说:“阮爷爷和姥姥姥爷刚拉了个群,让咱俩发照片给他们看呢。”

阮林跺跺脚,感觉鞋子里都是沙子,他拿出手机,点开一看,笑起来:“这什么群名,扣子小邈群。”

群里面三个老人时不时就发一句话,都是催他俩发照片的。阮林从相册里挑了几张觉得还不错的风景照发过去,没多会儿,齐奶奶回复,说要他俩合照。

手指顿住,阮林扯扯季怀邈手腕,问他:“你那儿有咱俩不在亲嘴儿的合照吗?”

这确实没有。季怀邈也笑了,揽着阮林赶忙照了一张。俩人都戴着墨镜,背后是漫漫黄沙,没有任何绿色植物的掩映。

老太太这下满意了,回复他们:有伞吗,打把伞吧,别晒秃噜皮了。

季怀邈按着语音键,阮林凑过去讲话:“七奶奶,给你汇报啊,我们已经秃噜过啦!”

从下往上看,这沙山不算太陡。但俩人脚踩在搭在沙山的步道梯子上,堪堪爬了十几阶之后,季怀邈都有些喘。

他回头看阮林,阮林仰头擦着汗:“没想到这么难走呢。”

季怀邈转过身,等了他两步,拉他一把:“可不,一脚踩下去就得用好大劲儿。能受得了不?不行咱就下去吧。”

后面还有大事儿呢,阮林心想。他摇着头,向左跨一脚,踏在沙子上,想越过季怀邈。

谁想到阮林左脚往下一陷,站得不平衡,立刻一个趔趄。季怀邈伸手拉他,阮林跳上梯子,吸了口气,继续往上走。

他们花了快半个小时,走走停停,终于爬到沙山山顶。季怀邈拍着阮林的背,让他往下看。

站在山顶,才发现沙山是陡的,他们竟然一起爬了上来。

阮林把鞋子和袜子都脱了,光脚踩在沙子上,一扫刚才的疲惫,蹦蹦跳跳着。

一口气灌了一瓶水,季怀邈坐在地上缓着劲儿,喊阮林:“扣子,扣子,过来喝水,喝完再蹦。”

阮林指着更高处,跟季怀邈说:“我们再爬到那儿吧,那里看日落更清楚吧?”

扭头看了眼,季怀邈摘掉墨镜挂在领子前,点着头说:“行,歇会儿咱们就爬。”

这个点爬上来的游客,都想着等落日。但是每时的天气情况不一样,不好说是不是一定能看到。

拿着手机,季怀邈仔细地看着气象预报。他看的是云图,阮林看不懂,只用期待的目光等着他说结论。

季怀邈站起来,把阮林拽起,用肯定的语气说:“今天能看到,走,咱们继续爬。”

山顶的路平,可走起来依然深一脚浅一脚。

阮林时不时还要蹲下来捧起沙子砸季怀邈,风吹过,沙球根本砸不中季怀邈,却迷了阮林的眼睛。

这下季怀邈可真是不费吹灰之力赢了阮林,他转过身倒着走,笑着阮林。

阮林也乐了,撵上季怀邈,拉着他的手,跑起来。

沙海无边无际,风吹起他们的衣服,细沙滑过脚面,笑闹声记录着此刻的快乐。

爬上高坡,他们站在人群后面的最高处。季怀邈指了指又圆又大但已经不刺眼的红太阳,席地而坐。

这就是诗文里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季怀邈正想着,阮林在他身旁,喃喃念了出来。

季怀邈揽着阮林的肩膀,撞撞他的脑袋。阮林笑起来,凑上去亲季怀邈。

落日余晖里,阮林轻声说:“哥,我要送你礼物啦。”

斜阳洒下一天中最后的灿烂,远处的天空被晕成橙红色。沙漠因为这夕阳也变得柔和起来,远处层叠的沙丘,带了些渺渺然。山下的骆驼还在不知疲倦地走着,传来遥遥的驼铃声。

季怀邈擦擦他的唇角,微微笑着:“不是都把自己送给我了么。”

阮林脸热,低头翻着自己的背包。他把礼物藏在最里面的拉链口袋里,背了一路,惦记一路,终于可以拿出来了。

“第一个。”阮林把一个靛蓝色绒布袋放在季怀邈手上,“拆开看看。”

这是一个银色的领带夹,形状和普通的领带夹一样,都是长条形的。但是细看,会发现中间的位置上,镶了枚小小的扣子。

季怀邈看了看领带夹,又抬头看向阮林,嘴巴微微张着。

“这样你一低头,就能看见我在你领带上趴着。”阮林歪了歪脑袋。

季怀邈忍不住,按着阮林的后颈吻他。他俩这一下午都缺水,嘴唇发干。可吻在一起,他们并不觉得干渴,因为对方就是自己生命的水源。

“没完呢。”阮林低头笑了笑,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袋。

阮林拉起一根链子,把吊坠挂在手心,笑着说:“没创意了,又是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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