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白[季亭舟]
要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当球打。
服务生把宁波炒年糕端上来,但我不吃炒年糕。
吴司年这个来凑数的倒是吃得很愉快,还有心情问我,「今天你请客,你确定你不多吃点吗?」
我大惊,「今天不是院长请客吗!?」
姜青扬眉,「今天不是说好你请客吗?」
刘叡微笑,「大家一起谢谢季教授请客。」
我傻眼,「我请客也就算了,但我还没坐下来你们就先开始吃烤麸跟油焖笋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
吴司年淡淡回应,「还有如意菜。我们也吃了如意菜。」
我更傻眼,「菜呢?」
吴司年理所当然,「吃完了,你要再加点吗?」
我瞪了他一眼,「不需要。」
刘叡制止了我们不成熟的唇枪舌战,「你们先让一让,服务生要端腌笃鲜上来。」
我傻眼到天灵盖,「你们还把菜都点好了?」
刘叡的表情还是那雷打不动的斯文笑容,「除了炒年糕外,还点了扬州狮子头、腌笃鲜、龙井虾仁跟醉j,你还有要再加什麽吗?」
简单估算了一下我跟刘叡这只老狐狸之间的战斗力差距,我果断决定打不赢就加入,「帮我再加一个油爆虾。」
姜青举起手叫服务生。
服务生很快就来了,带着腌笃鲜跟醉j一起来。
b起这群跟我同坐一张桌子但只想坑骗我买单的烂同事,我更喜欢会端菜给我吃的服务生,虽然两者都会收我钱,但至少服务生会做的事情b较多,对我人生的贡献度也b较大,唯一的可惜之处就是服务生上完菜就走。
真难过,怎麽服务生在收拾桌上脏盘子的时候不把我这群同事也一并收走?
刘叡帮姜青盛了一碗腌笃鲜,又夹了几块醉j给自己,然後看着大家,彬彬有礼地询问,「需要帮大家盛吗?」
吴司年拿过汤勺,「不了,我可以自己来。」
我正想叫这两个对社会没什麽贡献的象牙塔大叔少吃点的时候,姜青叫了下我。
「怎麽了?」我问。
姜青在我们这几个人里面最年轻,但观察力最敏锐,很能注意到表象之下幽微的人心浮动,「秦至夏刚转头看了你一眼,她有事找你。」
「现在?」事情不是都ga0定了吗?
「你现在转头。」姜青说,她坐在正对秦至夏的位置,而我的位置不回头很难看到秦至夏。
我听从姜青的话,转过头,正好跟秦至夏对上眼。
在我跟季亭舟对到眼的那瞬间,我快速跟他b了个往外走的手势。
季亭舟心领神会,立刻站起身,往餐厅外面走去。
餐桌上的我哥还在大聊他跟他nv朋友的欧陆十日游,在我藉口要用洗手间离开座位往外走的时候,我听到我爸云淡风轻地笑着问了一句,「这麽多天的旅程,都是谁付钱啊?」
真是可怕的一场饭局。
在我走出餐厅的瞬间,周遭就变得安静到掉根头发都能听见。
这间餐厅坐落在一家五星级旅馆里,餐厅外面的走廊装潢华丽得像巴洛克g0ng殿,还摆了一个文艺复兴风格的大理石雕像,但我不知道为什麽这条布置豪华的环型走廊上只有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子正在细细欣赏那雕像,完全没有打算拿手机拍照上传社群媒t的那种细细欣赏。
真是具有艺术素养的人类,这种人类在十八世纪会很适合上流阶级,但在当代只会显得很诡异。
「秦小姐。」那个白衬衫男子转过身来,对着我扬起笑,是季亭舟。
嗯,确实是个兼具诡异与上流阶级两种特质的人类。
「很高兴遇到你啊。」季亭舟扬起笑容,我当即就退後了一步,原因无他,就只是我想起了这男人可是能够靠着夜夜笙歌登上娱乐新闻头条。
「我也很高兴遇到你。」我努力挤出笑容,快速切入正题,「工作的事……」
我话还没讲完整,季亭舟就说,「我会ga0定。」
「欸?」这麽随便啊?他当这是在夜店里面开香槟吗?
「这些事不用你担心,需要你担心的时候我会提前三个工作日通知你。」
「呃……谢谢?」每次只要站在季亭舟面前时,我都会把他跟娱乐新闻里写的那个奢侈纵yu的豪门富少联想在一起,让我反覆怀疑自己真的要跟这种人一起工作吗?
「不客气,记得礼拜一来报到。」
「但今天已经礼拜六了。」
「所以?」
「我以为你会提前三个工作日通知我。」
季亭舟扬起眉,看上去不像生气,只是单纯觉得有趣,「跟我一起工作不是需要你担心的事情啊,还是你觉得是?」
「这样不算是吗?」
「你说是就是。」季亭舟耸耸肩,笑得很无所谓。
「所以我可以礼拜三再去报到吗?」我怀抱着一丝希望问。
「那你下下礼拜一再来报到吧。」季亭舟非常大方,这是个好兆头,代表代表他可能只是喜欢用勤跑夜店的方式work-life-bance,而非真的是个烂人。
这时一个西装笔挺,从头到脚都要价高昂的男子从餐厅里走出来,跟季亭舟打招呼,「我先走了,要去接nv朋友。」
季亭舟翻了个白眼,「吴司年,你来这里跟我说这一句就是存心想秀恩ai吧。」
吴司年耸耸肩,语气平静而矜贵,「你加点的油爆虾已经吃完了,如果你想吃的话,可以再加点。」
季亭舟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你今天吃下去的每道菜都是我付钱吧?」
吴司年的语气还是那样优雅,「如果我不知道的话还会吃那麽多吗?」
季亭舟的表情看起来很想把吴司年大火爆炒成虾,而吴司年则是一派淡然地转向我,「你是秦至夏?」
我点点头。
「你要来南泽工作?」吴司年看着我,脸上没有表情、语气没有起伏,「那你肯定知道南泽社科院的院长每天早上六点就会到办公室吧?」
这什麽终极工作狂,而且这麽重要的资讯为什麽求职网站上没有用红se粗t字特别标注,「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吴司年理了理他的西装领子,用他那高高在上的礼貌冷冷看着我,「祝你好运。」
「什麽意思?」这是在叫我快逃吗?这是在叫我快逃对吧?
「字面上的意思。」丢下这句不算解释的解释後,吴司年就潇洒远去。
请问南泽大学的徵才条件是有个x机车这一项吗?
季亭舟指着吴司年背影问我,「怎麽样?你未来的同事是不是很讨人厌?」
真难得我跟季亭舟有共识,「确实。」
季亭舟笑着介绍了他同事,「他叫吴司年,在政治系教国际政治,专做量化。」
「这是很聪明的意思吗?」
季亭舟笑得锋利,「这是只会用电脑跑程式的意思。」
看来教授之间也是充满了冷嘲热讽啊,真可怕。
「对了,你可以给我你的连络方式吗?」季亭舟说着就把手机递到我眼前。
我没有拒绝,跟他互加了le。
「之後有什麽事,我会联系你。」季亭舟把手机收起来,「赶快回去吧。」
我把手机收起来,走回餐厅。
走的时候,我回过头看了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