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烦
「对啊。」炎泉没好气地说:「所以明天下午,你就跟裘yan一起跟学会代表们解释那份摘要的评语吧。」
「老大,你不能这样的啊——」容安惨叫,炎泉不理。方悠在一旁看戏,心想明天下午一定要过来,看看裘yan如何驯服那些如狼似虎的学会代表。
方悠对裘yan可是很有信心的。为什麽?连那堆狼虎豹的头领,英明的学生会会长都败在他手下了,那些小兵小将更不在话下了。什麽?炎泉败下阵了吗?唉,多明显的事啊。你没看到炎泉步出会室时那个微笑吗?你什麽时候见过会长嘴角含春的?
其实,让炎泉「嘴角含春」的短讯内容很是普通。
炎泉:明天下午过来学生会会室一趟。
裘yan:明天下午要去咖啡店打工。
炎泉:很快。有要事。
裘yan。好。
只是炎泉想像裘yan读到短讯时,无奈却又不得不妥协的神情,不知怎地觉得心情很好。
当然,如果炎泉知道裘yan那个「好」字,是边骂边按送出的,心情或许就不那麽好了。
星期二下午,裘yan如约去了学生会会室,见到门外长长一条人龙、还有那快能具像化的怒火怨气时,他觉得自己又被炎泉坑了一把。
推门进去,六个位子上五个都坐着人,会议桌旁坐着一个打扮讲究、脸se不善的nv生,还有一个垂头丧气、有点眼熟的男生。
这个男的……好像是炎泉的朋友?大概也是学生会的?
裘yanga0不懂自己的角se是什麽。既然你们学生会人全在,g嘛要自己来?裘yan望向炎泉。
裘yan不知道的是,正正因为他要来了,其他人才在方悠的「温馨提示」下出现的,不然哪会这样齐人啊?
炎泉见到裘yan脸se如常地望向自己,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如他所愿地装作没事发生,放下了心;另一方面是见对方云淡风轻的态度,忍不住想,难道他早已习惯这种事了吗……?
「容宜是戏剧社的社长,她对你的评语有点意见,你跟她解释一下吧。」炎泉坐在他的位子上,解释道。
所以说我真的不是学生会的g事啊!裘yan在心里大吼。说得这麽冠冕堂皇g吗?不就是被人拿着东西来砸场子推我出去挡?下次早点说清楚,先谈好安家费再说!裘yan一肚子邪火,看到坐在会议桌旁闪闪缩缩的男子气不打一处,问道:「阁下是?」
容安被他妹瞪得心底发毛,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来分担压力,也不计较他恶劣的语气,嗫嚅道:「我是活动部部长,是来……看看有什麽可以帮忙的。」
哦,原来就是那个尸位素餐,害他不得不来当免费劳工的活动部部长。裘yan把背包放下,拿出自己的文具,拎起自动铅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对上容宜想吃人的目光也不怵,从容地问道:「哪里有意见?」
「全部。」容宜也不跟他客气。
裘yan没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依旧冷静。笔尖停顿在他法地吻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把人推开时,已是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这里是学生会会室!」裘yan怒了。发情也要看地方啊!
「哦。」炎泉抿了抿嘴唇,似是意犹未尽。「刚好我是会长。」说罢,上半身往前倾,把裘yan压在沙发上,吃乾抹净。
事後,作为惩罚,挑食的食r0u兽连续一个星期只能吃素。
终於终於终於,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明天就是「东区乐二人也没啥好做的,日子过得很无聊!
裘yan第n次帮冯翔核对宾客名单,再带着能倒背如流的流程表和布置图,跟着方悠跟文婷满校园跑,一边确认细节一边发想方案bcdef……去应付由下大雨到外星人侵略地球等情况。马不停蹄走遍偌大的校园没把他累si,倒是两个g事的紧张兮兮快把他弄得神经衰弱。
「啊——」典礼会场外,裘yan跟方悠调整接待处的陈设,突然听到文婷高分贝的惨叫。二人慌忙跑进会场,走向站在舞台前的文婷。
站在文婷身旁,裘yan瞬间看出让她不顾仪态放声尖叫的原因。
那盘要价二万块的彼岸花。
象徵着东区的绯红、代表炎氏的曼陀罗。
枯萎了。
「怎麽会这样?」文婷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裘yan默然,不敢直视惊惶失措的文婷。见到她流泪,裘yan有点尴尬,更多是愧疚。那时候,应该多问一句的。他别过脸,暗自叹息。
两万块十朵的彼岸花,一定有猫腻。即使是不连根的花卉,光是给佣兵的委托费就起码要两万。如果文婷不是靠炎泉的关系拿到好价钱,那就是被坑了,常见的做法是捡别人用过的花,鱼目混珠。
「这……」一向g练的方悠也愣住了。明天就是典礼,怎麽这个时候才出岔子,连补救的时间都不留给他们?
彼岸花,是炎氏权势的象徵。愈是身居高位的人,愈是重视仪式和传统,因为那些约定俗成的制度,正是他们权力的来源。
面对这烂摊子,方悠也无能为力,只好打给炎泉。炎泉二话不说赶了过来。
奄奄一息的花朵耷拉着,本应鲜yan夺目的红花变成暗褐se,花瓣乾枯、花蕊低垂,即使文婷和方悠二人不懂花艺也知道这花大概救不回来了;素来对植物有研究的裘yan更是一眼便看出,这花其实已经si了。
炎泉本人看到将si未si的蔓陀罗时,怔然无语。要说在场谁最了解这盘花的重要x,一定是炎泉无异。
「对……对不起……」文婷还在ch0uch0u噎噎。那日抱怨彼岸花价钱过高後,她查了查这花的意义,也知道它们事关重大。
「没关系。」炎泉说。事实上他也只能这样说。这个时候再去追究是谁的责任,也无补於事。
「随便买些花回来换掉吧。反正只是摆在角落,也没什麽人会留意到。」炎泉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言不由衷地说。
方悠瞥了炎泉一眼,挤不出任何场面话。不用很多人留意得到,只要炎和一人察觉了,就??唉。方悠也愁眉苦脸起来。
最後方悠陪着双眼通红的文婷留下善後,裘yan把接待处布置好,带着物资回到学生会室。一路上,裘yan都心不在焉。他满脑子都是炎泉转身离去时,垂着身侧、握得si紧的双拳。
他应该很不甘心吧。裘yan想。忙里忙外了几个月,好不容易终於差不多完结,还应该是一个蛮不俗的结局,却突然横生枝节。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要找到彼岸花,只有一个可能x吧……
求助炎氏本家。
裘yan推开会室大门。炎泉背对着他,伫立在窗前,颀长的身影带着几分落寞。
事情出了错,一开始炎泉的确有点恼文婷的不谨慎。但他是会长,他没把关好,能怪谁?炎泉看着人来人往的h金大道,心里有点愤怒、有点惘然,但更多的是疲倦。
这些事何时是尽头?开幕礼、开放日、正典、晚会……就算毕业了,还有家族里没完没了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炎泉只想回家,摊在床上,倒头大睡,最好能昏迷个三日三夜,等所有东西都结束了才醒来。
但他不能。
不论他有多生气,他都要强颜欢笑;不论他有多累、多想躲起来,他都只能面对,不管那有多麽痛苦。
炎泉靠着窗框,伸头看天,眼角余光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