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没有痕迹,夏冷凝视着这几个字,人只要存在必要痕迹,除非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她哼笑了一声,二十三年前她才六岁,不可能有人为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开始做饵。
“查六岁之前的事情。把她弟弟的车祸也查一下。”
不过六岁,是二十三年前吗?夏冷靠在椅背上,眼睛没有聚焦,思绪飘散到了某个地方。
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明渝她和哪一件有关呢?夏冷的手指轻轻点在红木桌面上。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明渝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给她。
夏旻最近诸事不宜,不仅被老爸塞到报社,还遇上肖成漾那个疯女人。
也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的邪,事情没一件顺的,连选个组员都选了个破布枕头,不中看也不中用。
可那是他自己选的,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夏旻灌了一口酒,厚底马克杯“咣”的一声撞在玻璃桌面上。
“旻哥,这是怎么了?哥几个给出你想想法子。”夏旻的一个跟班很有眼色,把身边的女人推到夏明身上,自己给他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夏旻接过酒杯,哼了一声,“肖成漾那个女人在报社。”
跟班呛了一大口,剧烈地咳嗽,“什,什么?”
华海的圈子就这么大,富二代之间互相的很了解。
不,也不是都了解,有一个人他们不清楚,夏冷……
跟班看了一眼灌酒的夏旻,没吱声。
夏冷,夏家最正统的继承者,手握华海集团40的股份,却去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院当医生。
而肖成漾作为夏冷的朋友,却完全相反。肖氏集团的独女,生性开放,最大的人生宗旨是及时行乐,风流韵事一段接一段。
但是手段却和她的朋友如出一辙,大学毕业接过老肖董的担子,三年就把集团业务提升了两个檔次。
然后人家转头就拍拍屁股离职了,理由是“没有挑战性,无聊。”。没想到人在夏家的报社,这背后要说没有夏冷一点手笔他都不信。
碰上这么一位主……
但是谁让夏旻是他的老大呢,他硬着头皮安慰道:“老大你放心,她很快就没兴趣了,你别担心!”
夏旻:“……”
他没有被打,夏旻听了他那话,本欲发作,可一个电话进来了。他看见夏旻脸色都变了,话也没说立马就走了。
不过,管他呢,关他什么事?
“买单!”
能让夏旻脸色大变的也只有他的父亲夏长严了,回想起电话里简短至极的内容,夏旻神情郁郁,不知道这次又会以什么理由训他……
“在哪?现在来我办公室。”永远都只有这两句话。
如果不是他妈,他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他爸亲生的了,夏冷才是他亲生女儿吧?
“听说你没去上班。”夏长严头也不抬,继续审批手下人送来的文件。
“我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请了假。”夏旻站在桌前,气势全消,甚至带着些许的怯意。
夏长严取下金丝眼镜,他年过五十,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他身居高位多年,积威甚重,眼皮一掀竟让夏旻感受到无上的压力。
夏旻:“明天我就去上班!”
“阿冷去过报社吗?”
“什,什么?”夏旻抬头对上夏长严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很快错开。
他爸爸把他叫来问夏冷?太荒谬了!
反问道:“不知道,您不是很清楚嘛?还来问我干什么?”
“夏旻,我给过你选择,你放弃了。”夏长严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上夏旻最深的话语。
夏旻红着眼,大声道:“选择?你管我十岁说的话叫选择?为什么你不再问问我想要什么?”
把少不更事的他和夏冷拉到面前,问他要做什么就叫选择吗?
夏旻隻觉得可笑,是,他选了玩乐,可夏冷呢?她选了另一条路,现在不也没回公司吗?
“阿冷比你优秀,你接不了我的担子,这个位置是她的。”夏长严早就不对自己的儿子抱什么希望了。
聪明的人从小就和那些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即使平庸的人再怎么追也没办法达到他们的高度。
而夏冷,就是聪明的那个……
“我真的是你儿子吗?”夏旻眼眶发红,终于还是把心里一直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个圈子比他不堪的大有人在,挥金如土、吃喝嫖赌,他哪样都没沾,他自问不至于是败家子。
可就连那样的败家子家里都拚命地给他塞资源,而他呢?大学毕业三年了他都没进公司。
别人问起他隻说是,“上什么班?有什么好上的?”
这时候旁边的人就隻恭维他,可是他真的不想去公司上班吗?
他知道自己平庸比不上夏冷,可平庸是罪吗?他是他的爸爸啊!
“能力至上,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放弃努力,我给你这个位置你守得住吗?你守不住”夏长严看见夏旻这个样子有一瞬间的怔忪,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低下头审核文件。
“家里会让你衣食无忧,做你想做的,其他的不要管了。出去吧。”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为什么连骗骗他都不愿意?夏旻心间生出的那一点点期待被摔得稀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