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这样啊。”夏冷拿筷子的手一顿，随即恢復自然。
她没有告诉明渝自己的猜测，还没有经过检查她不会妄下定论。
“影响老人身体的原因有很多，还是先带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嗯，我下周一定把奶奶带去。”明渝微微抱怨：“奶奶好像不想去医院，一定是我过年带奶奶体检的时候带她做了太多项，她不愿意了。”
“是这样的，有些老人年龄越大越排斥医院，年老体弱容易生病，老人大多不愿意知道。”夏冷无端想起了上次那个乐观的老太太，真的是个特别的人。
“不管怎样，还是要定期体检，早发现早治疗。”
“嗯。”
“别担心，喝口酒压压惊。”夏冷顺势把酒杯推得近了一些，自己先喝了一口。
这样的举动无疑溶解了明渝的心防，她毫无防备，拿起来喝了一口。
这次不像上次喝的那样急，隻喝了一口，还没倒下，脸上却也泛起了酡红。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夏冷开口：“一起去看电影？”
“电影？”明渝缓缓抬起头，抱着酒杯又喝了一口。“好啊，看电影。”
夏冷低头哼笑，取下了明渝的酒杯，这好像叫又菜又爱玩？
要是再睡过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半睡半醒、一切都信任她的状态正好。
夏冷一手揽着人，一手拎酒，来到了自家的家庭影院。
她语音控制，随便找了部近期广受好评犯罪类电影。
幕布放下，室内灯光尽数熄灭，只剩下投影仪的缕缕红光，开场就很有犯罪片的感觉。
不过剧里主角还没尖叫，“啊！”，旁边的明渝吓了夏冷一跳。
夏冷倒酒的手一抖，殷红的酒液，从玻璃桌面上缓缓落下，由线成珠，染红了大片的雪白地毯。
“怎么了？”夏冷抓住明渝的手，立刻关上了投影仪，轻拍她的背。
“没事了，别怕。”
明渝紧闭双眼，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
刚才那血肉模糊的一幕残留在明渝的脑海里，无限回放。
午夜梦回那种熟悉的惊醒的恐惧感紧紧缠绕着她，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在。”夏冷有些无措，不管她怎么安抚，明渝都没有安定下来的迹象。
她干脆一把将人抱了出去，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明渝身体的颤栗，还有那紧搂住自己脖子的手臂。
夏冷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窗帘，室内的光线一下舒缓下来，给人一种安全感。
“这里没有只有我和你，明渝别担心，这里很安全。”
明渝还是紧紧蜷在夏冷的怀里，小声呜咽，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根据她拿到的资料，明渝六岁之后没有发生过创伤如此严重的事件。
一时间夏冷的好奇心被无限勾起，她要知道明渝的一切。
怀里明渝不自觉地颤抖，泪水已经洇湿了她胸前的一大片。
夏冷叹了口气，轻拍明渝的后背，生疏地哼起烂大街的安眠曲。
过了好一会，夏冷认命似的，用智能管家把十五放了出来，果然没几秒十五就聒噪地跑了过来。
动物对人类的情绪更加敏感，此刻十五能感受到空气里满溢的哀伤、惊恐。
它也不叫了，钻进被子，安静地趴在明渝和夏冷怀里，屁股对着夏冷。
不知过了多久，双管齐下终于起了效，明渝流着泪睡着了。
夏冷松了一口气，房间里光线昏暗，辨不出时间，但她知道明渝抱着她流了很久的眼泪。
但目光触及明渝肿如核桃般的眼睛时，心里还是有些异样。
醒来还会记得吗？夏冷担忧起明渝清醒后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是她灌明渝酒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夏冷叹了一口气，上次明渝醉酒断片了，这次应该也差不多吧？
她打算用热毛巾给明渝去肿，再把电影院收拾掉，不记得最好，要是记得……
夏冷笑了一声，眼底凉薄，什么时候她也要去赌一件事的可能性了？还是因为一个玩具？
也许不只是玩具了，是比玩具更珍贵一些的，但是不管怎样明渝她也只是用来取悦自己的。
只是取悦自己的。
夏冷掰开明渝的手把十五塞进明渝怀里，没一会便拿来了消肿用的热毛巾，小心地盖住明渝的眼周，之后却再没进来。
她握住刚才没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她清楚地意识到被明渝的情绪影响了，明渝像是柔弱无害菟丝子，不知不觉间缠满大树。
大树的养分被窃取，枝干在枯朽，最后的下场只有死亡。。
被一个“玩具”挑动情绪在夏冷这里是不应该发生的，绝不可能……
星光初现， 夜幕沉沉。
明渝醒来时，脑袋里像是蒙了一层浓浓的白雾，睡着前的事情都迷离不清。
但是心里残留的那种恐惧感、被追迫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实，甚至只要想一想就会不觉心悸。
她起身， 一条散乱湿润的毛巾从额上滑了下来， 有些冰凉。
她想拿起毛巾， 另一端却被重物压着， 是十五。
十五翘着一隻后腿， 小舌头舔的勤奋， 梅花似的肉垫粉粉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