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好点了吗?”陆微问。
陈予书用鼻音嗯了声,把手抽回来,缓慢道:“回去吧。”
“怎么回事?”陆微并肩走在她身侧,问道:“这几天看着无精打采的,生病了吗?”
陈予书拧眉,不想开口说话,摇了摇头。
陆微疑惑地看去,伸手想摸摸她的额头,被陈予书躲开了。
“没事,有点累,你别扒拉我。”
“好好好。”
坐回餐桌,陈予书却没了胃口,味同嚼蜡,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你觉得我刚刚的……”
“回去再说吧,我想睡觉。”
看出她的困倦,陆微闭上嘴,没再开口了。
回到寝室时,大家正准备午休,陈予书爬上床,一躺下,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般,连动动手指都困难。
明明路上困得要死,上了床却怎么也睡不着,陈予书睁眼望着天花板,头又胀又痛,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下一秒就要爆炸。
其实这样也好,反正没结果,长痛不如短痛。
然而,这样的想法并不能宽慰自己,陈予书呼吸一下变得困难起来,她艰难地翻了个身,朝着床里侧,身子慢慢弓了起来。
空调吹着,她却感觉自己全身发烫,后背出了汗,黏在衣服上,不舒服极了。
“陈予书,快醒醒,该走了。”
“书书?好像发烧了!怎么办?”
“我去!怎么这么烫?我去找辅导员请假,你们俩先送她去校医院。”
“好的。”
迷糊中,陈予书听到几道熟悉的声音,但她头实在太痛了,身子也很乏,想出声却没力气,片刻后,她彻底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嗓子又干又哑,渴得不行。
挣扎着睁开眼,头顶是明晃晃的白灯,刺得她反射性地合上了眼,片刻后,她看见了输液的吊瓶,以及背对着她、坐在另一张床上的陆微。
房间的小窗户半开着,落日余晖洒进来,给她的背影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照得每根发丝都在发亮。
陈予书放缓了呼吸,静静注视了许久。
这是她喜欢的人啊。
是她藏在伟大友情下,无望的爱人。
试探
陈予书眼眶忽然就热了,明明还没有得到呢,怎么就失去了。
“咳咳咳……”嗓子发痒,她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听到动静,陆微立马转过了头,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查看,把她扶坐起,抚着背顺气,“怎么样?”
这一咳就停不下来了,陈予书紧紧抓着陆微的手臂,咳得撕心裂肺,直到眼泪都冒出来了才停下。
陆微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平复,“小可怜儿,一累就生病,我该早点发现,中午就带你去医院的。”
陈予书又干咳了两声,嗓音嘶哑道:“水。”
“好好好。”陆微空出一隻手,拧开矿泉水瓶盖,“这是常温的,慢点喝。”
陈予书接过矿泉水瓶,手臂酸软,差点没拿稳。
“给我吧,我喂你。”见状,陆微重新拿过水瓶,仰头喝了口。
顿时,陈予书瞳孔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陆微咽下一口水,好笑道:“我也渴了,没忍住先喝口,你不会以为我要嘴对嘴喂你吧?”
“你给我……咳咳……”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陆微连忙给她顺气,笑意还是止不住,“喏,慢点喝。”
“拿走,你喝过的,我不要。”陈予书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信不信我直接往里面吐口口水?”陆微威胁道,“还敢嫌弃我。”
陈予书眉头慢慢拧起来,“陆微,你恶心死了。”
“嗓子都哑成这样了,就少说点话吧。”陆微坐在床沿,把水瓶对准陈予书的嘴,“慢点喝。”
咕噜咕噜下去半瓶水,干渴的感觉终于得到缓解,陈予书问:“谁送我过来的?你怎么在这儿?”
“你舍友中午发现你发烧不醒,请假送你过来的。”陆微道,“我下午军训休息的时候去找你,找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人,也没看到你舍友,问了才知道你进医院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哦。”
“医生说,你这是最近太累了,加上忧思过度,邪气入体。”陆微回想着医生的话,敲了敲陈予书的脑袋,“一个破军训,怎么还忧思过度了?”
陈予书立刻瞪了她一眼,不自觉带了点私人怨气。
这时,吊瓶挂完了,陆微叫来医生把针取了,带着人离开。
把人送到寝室门口,陆微转身又去食堂买饭。
陈予书推开门,发现只有江欲燃在,见她回来了,江欲燃连忙放下化妆刷,起身想来扶她。
陈予书摆摆手道:“我没事,已经好多了,今天麻烦你们了,谢谢。”
“一点都不麻烦。”江欲燃眨了眨眼,“我们还因此逃了半天军训呢,算是相互成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