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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太好了,不必见到他。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起身,刚一动弹,便觉有什么涌来……

阿姒窘迫地拉过被褥,她明明记得昏睡间,他帮已里外清理抠弄过一遍,可这会起身竟还有!昨儿种种亦涌了上来,阿姒对着晕出暗泽的被褥发怔。

她分明是怀着目的,清醒地在沉沦,可此刻平复过后,阿姒仍是不敢置信,只觉得自己是被妖邪迷了心。

但晏书珩再善于玩弄人心,皮囊生得再合她心思,也只不过是个凡人。

若她对他半点欲念也无,即便她继续留下,也不必担心自己受蛊惑,可昨日的事让阿姒挫败地意识到——

她有。

哪怕只是肉&039;体上的。

更叫她挫败的是,他昨日并未使尽浑身解数,只拿出一副不知真假的卷轴,稍加试探再稍加撩拨,她便上套了。

若他铁了心勾&039;引……

“不成……”

阿姒呢喃着从榻上起身,“得离他远点,再这样下去一切就乱了。”

不愿在这里继续待下去,阿姒起身沐浴更衣,径直出了暖阁。

寒风扑面而来,旖旎记忆也被吹散,阿姒立在湖边吹了会冷风,目光从茫然变得冷静,这才和竹鸢往回走。

从暖阁到小竹园需经过西门,正好撞见一个侍婢领着一行仆从自门外走入,领头侍女恭恭敬敬地同阿姒行礼,阿姒颔首回应,最后面的侍女则怯生生不知所措,当是新来的,且才十一二岁。

她直愣愣盯着阿姒看了好几眼,直到领头侍女轻声斥责:“这是长公子的客人,不得无礼!”那小侍婢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请罪:“婢子失礼,婢子未见过这般神仙人物,看得痴了。”

阿姒并未在意,继续前行。

领头侍女在后方不满道:“怎还看?主宅派来的人就这般没轻没重?”

阿姒回过身,恰好见到那位小姑娘正回头痴痴地看着她。不像是为她的容貌痴住,倒像是在确认什么。

可那孩子瞧着不像坏人。

许是自己多心了,她转身和竹鸢说话,这才听说姜医女请辞回乡的事。

阿姒讶然:“这般巧?”

竹鸢笑道:“娘子忘了?几日前,姜医女便说过她师父生病的事。”

阿姒点点头,她的确没忘。

但昨日聊起陈妃前,姜菱并未提过回乡的事,甚至还说隔日再来施一次针。显然按既定的规划,即便当真是恩师生病,姜菱也不会这般仓促地离去。

阿姒隐隐觉得姜菱仓促请辞,应和那位帝王宠妃有关。

要么和晏书珩有关。

但若是晏书珩的话,姜菱来替她看诊已有半月,为何直到今日才害怕得要回故乡?且在他回别院前,姜菱就已因为提起陈夫人而惶恐。

或许是她知道陈妃的阴私?

整整一日,阿姒都在想姜菱和陈妃。而晏书珩仍在中书省处理公文。

午间,穿云入内:“长公子,主宅那边往别院送来几个侍婢和下人,是老太爷手底下的人所派。方妪他们不敢轻易做主,便暂且把人留下。”

主宅偶尔也会送来些人,名为照料,实则是老太爷或二房的眼线。

晏书珩笑里有些讥诮:“这是我的别院,不是谁想伸手,就能伸进来的。送回去,就说我这不缺人。”

他又问:“那些人可有异样?”

穿云笑嘻嘻道:“并无。只听说他们经过西门时偶遇女郎,有个不懂事的小孩痴痴盯着女郎看得入迷,但这事之前也常有,谁让长公子的人貌若天仙?”

晏书珩抬眉看他,轻嗤:“你倒是知道我喜欢听什么。”

穿云只憨憨笑了声。

他能不知道么?

今日长公子晨起后,可谓是神采奕奕,走路时连微扬的衣摆都是春风得意的,眼底温存的笑更藏不住。

中书省里几位有家室的官员们都悄悄打探:“中书大人可是喜事在即?”

有了晏书珩命令后,几名仆从便被如数送还主宅,那年纪尚小的小婢女亦未能幸免。但小姑娘未见失落,左顾右盼地穿过两座园子,来到二房。书房中,坐着两位中年男子。正是要结为儿女亲家的尚书仆射陈仲敬和晏三爷。

“探得如何?”

侍婢笃定道:“那女郎和画上女郎有七八分相似。”

陈仲敬不敢置信。

“当真看清了?”

侍婢笃定点头:“婢子记性极好,绝不会看走眼。”

闻言,他愕然起身。

起先动容,眼圈微红,继而泛上惊慌:“难怪晏书珩在我和九郎跟前都提过她,原是早有怀疑!”

晏三爷见状忙问:“亲家,这是出了何事,那女郎究竟是何身份?”

陈仲敬紧了紧手心。

他稍一停顿,为难道:“那孩子是我……是我养在外面的孩子!内子善妒,私自把她的生母处置了,那孩子恨极我,和我闹翻了,后来不知何故失踪了。没成想竟到了晏书珩身边,这……”

陈仲敬惧内是建康权贵都清楚的事,因而晏三爷半信半疑:“月臣这孩子心思深沉,连我这个族叔都不放过。若把那孩子留在他身边,恐怕他会借此对敬安甚至九郎陈家不利。你我如今是一家人,此事,我来替你想办法。”

陈仲敬忙拉住他:“那毕竟是我的骨肉,我对她们母子亦有愧。你万不能伤她,只消帮我把人带出即可,我会把她送走,以免我夫人知道了。”

晏三爷思忖稍许。

“别院戒备森严,亲家且先回去,我会尽快帮你把人带出。”

陈仲敬再三嘱咐后离去了,晏三爷心腹上前:“老爷可有计策?”

晏三爷睨他:“我养你作何?”

那心腹这才献宝般道:“长公子手段了得,若让他得知人被您带走,只怕会伺机报复。但老太爷和长公子本就疏远,若是能借老太爷那边的人行事,便可一石二鸟,既能带走那女郎,又能离间。只要长公子先发难,不愁祖孙俩不起嫌隙,说不定还能把祁家人也牵扯进来。”

晏三爷抚须大笑。

“好!好一出一石三鸟的计谋!”

是夜,阿姒早早睡了。

半睡半醒间,鼻尖又嗅到那淡淡的清竹香气,她猜到是他回来了。

阿姒想赶人,又不愿让昨夜白白受折腾,只在他手放上她腰间时不悦咕哝道:“我还没缓过来,今晚不许再碰我,更不能离我太近,否则别怪我赶人……”

“昨儿是我不知节制,往后都听阿姒的,阿姒想要,我便给。阿姒不想,我便克制。”他给她掖好被子,又拿了一个长枕放在二人中间,“这样总放心了吧。”

见他还算识相,阿姒止住轰人的冲动,囫囵睡去。朦胧间,依稀想起昨夜事毕晏书珩说的那句话。

她开始疑心,他会不会是故意接着卷轴给她下套?故意勾她沉溺。

发间覆上他的手,继而额角落上一个温热轻柔的吻,阿姒想斥责他,但身子刚一动,他便轻笑一声躺回原处。

她最终没和他算账。

这人刻意在她的底线附近徘徊耍赖。

还是得早日远离他,她想。

清晨时分,落雪簌簌。

阿姒醒来时晏书珩刚走不久,看不到他那张脸,她对他的怨气便暂时压下。

阿姒坐在窗边,对着院中的雪想起那日在雪地里一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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