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节
“你可别一个人往城里跑,武艺再高也得明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想出去和我说一声,我陪你出门。”
大魏女帝丢开外裙,就穿着红色薄纱肚兜,随意挑选着裙子,对此回应:
“我现在就想出去,你可有时间?”
“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要不明天?”
“哼~”
大魏女帝知道夜惊堂是龙精虎猛的男儿家,小别胜新婚,晚上肯定是想去见裴家三小姐,当下也没打搅他好事,只是道:
“去吧,我给你留着门,想侍寝随时过来。”
“唉……”
……
……
江州城西侧。
挂着裴家旗号的商船,在港口停泊,从京城过来的管事,站在码头上,监督力夫从船上卸货。
货物都是药坊刚试制的雪湖散,此行目的是联络江州各地的大药商,迅速铺货把销路打出去。
裴湘君过来之前,已经给江州堂送了书信,陈元青常年在江州行走,对本地豪商都熟悉,已经提前联络过,在船只抵达后,陈元青便把人接到了家中,而后又相伴前往雁街的一家酒楼,谈谈生意上的事儿。
而璇玑真人对生意显然不感兴趣,抵达目的地后,便身着一袭白衣,头戴帷帽扮作游历江湖的神仙姐姐,在街上闲逛。
折云璃显然是待不住的性子,眼见一家人都跑来江州,她总不能留在京城天天遛街,为此打着替裴姨算账挣点零花钱的名号,也跟着跑了过来。
夜色渐深,折云璃扮作做书香小姐,带着丫鬟萍儿在风景秀美的雁街闲逛,还很贴心的当导游给陆姨讲解:
“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和师娘来过这里,这条街叫雁街,是东湖湾的秦家专门给太后修的……”
但璇玑真人作为云游道人,又是凝儿的前前女友、太后的私房闺蜜,哪里需要云璃侄女来介绍这些,看似认真旁听,实际脑子里想的全是其他的。
半个月前在京城,璇玑真人脑壳一热,三杯酒下肚就把自己送了,然后夜惊堂这大恶棍,就给她留个了终生难忘的记忆,直至此时回想起来,还有些喘不过气。
璇玑真人看不到自己当时的模样,但知道肯定很狼狈,后续几天其实心底有一点点抗拒,结果不曾想这一别,就是半个月。
作为初承雨露的女人,璇玑真人哪怕再风轻云淡,心湖又哪里能没有半点波澜,甚至有些埋怨这小子不上心,距离就几十里水路,也不知道大晚上摸过来看看……
三人就如此前言不搭后语的闲逛,很快从街头逛到了街尾。
江州城作为东南首府,虽然没京城那么多王公,但因为云州四季如春又物产丰富,人口之密集和繁华程度,不比京城逊色半分。哪怕到了夜间,十里雁街之上依旧停满了画舫小舟,琴瑟欢笑声直达天明。
璇玑真人正心不在焉闲逛之际,耳根忽然一动,听到一艘游船上传来交谈声:
“当真绝了!我本来还以为,夜惊堂夜大侠,和奉官城一样是纯粹武夫,和文坛扯不上半点关系。结果你猜怎么着?方才秦国公宴客,吴国公带着江文远上门找茬,被夜国公三言两语骂了个吐血三升……”
“还有这事?!江文远那嘴可不是一般的狠……”
“千真万确。我念给你门听听,公子身高六尺,平平五官竟藏四面酸骚……谁料到古院新宅栓条细狗……”
“嚯……”
……
璇玑真人闻言一愣,本来还以为夜惊堂初来乍到,又欺负人扬名了,但听到几首刁钻至极的对联,又觉得是文人瞎编的。
毕竟她和夜惊堂相处这么久,知道夜惊堂嘴快,舌头也厉害,能把人怼的哭哭啼啼还瑟瑟发抖,但显然不是这么个怼法……
折云璃眼底也满是惊疑,站在桥上听了片刻后,询问道:
“陆姨,惊堂哥还会这个?”
璇玑真人可能是为了教导云璃侄女,虽然心底不信,但还是点头道:
“你惊堂哥和你一样聪明,但更努力,这些天应该是在船上认真学过,你也要努力才是,上次那华青芷过来,一句话把你问跑了,还是你惊堂哥给你解了围。下次再遇上,你总不能再闷不吭声扭头就走吧?”
折云璃上次感觉到压力,其实挺关注华青芷,还专门问过,此时道:
“那个华小姐在国子监读书,最多也就待个把月,等我们回去她都回北梁了,这辈子想再遇见怕是难。”
萍儿乖巧跟在后面,此时插话道:
“小姐,我观察了好久,发现到夜公子身边的女子,只要是长得漂亮的,全部有来无回……”
“……?”
璇玑真人眨了眨眸子,眼神变得有点不好描述。
折云璃则是眉头一皱,回头严肃道:
“惊堂哥这是重情重义,往年在红河镇认识的小镖师,惊堂哥还不是带在跟前同富贵,又不是只结交漂亮女子……”
“夜公子确实重情义,但遇见的漂亮姑娘,确实都没走嘛……”
……
璇玑真人觉得这话题聊不得,便开口打岔,说时间不早了,然后带着两个姑娘折返。
元青镖局距离雁街约莫两里多路,周边都是船帮车马行,三娘一行人在陈家大宅落脚。
陈元青作为红花楼的大堂主,家底并不小,宅子前面是镖局,后方则是白墙青瓦的深宅大院,家眷也都住在这里。
折云璃回来后,因为没啥事,直接就被监工萍儿拉着回屋抄书去了。
璇玑真人见三娘还没回来,便走向自己的房间,路上还在想着青禾这些天有没有守住底线,要不要偷偷摸去国公府看看。
结果璇玑真人推开房门,抬眼就瞧见屋里站着道人影。
人影身着黑色公子袍,头竖玉冠打扮的很是儒雅俊朗,双手负后站在墙壁前,正看着她在路上随手画的江景图,图上还提了首她随手写下的小诗——秋水长天共苍茫,望穿千里思难忘。何时得与君为伴,同卧芦花深处凉。
璇玑真人柳眉微挑,把帷帽摘下,露出清丽动人的脸颊,眼底带着三分不悦,用脚儿把门带上:
“夜惊堂,你是越来越放肆了,不打招呼,能私自进师长房间?”
夜惊堂回过头来,瞧见白衣若仙的水儿,脑子里不知为何,先闪过白玉老虎口吐白沫……
夜惊堂觉得自己大抵上是憋出病了,迅速把杂念压下,来到跟前含笑道:
“靖王给我安排了个女夫子,在教琴棋书画,本来我还认为自己有点水平,一看陆仙子的画,我觉得以后还是老实习武的好。这天赋看的让人绝望……”
璇玑真人并未回应这恭维,来到墙壁前,把暗藏心底相思之情的画卷收了起来,而后在茶案旁坐下,合欢剑放在手边:
“你不是在秦家吃席吗?怎么跑过来了?”
“逢场应酬罢了,也没吃多久。”
夜惊堂见璇玑真人坐姿闲散却剑不离身,有些好笑,大大方方在隔壁坐下,倒了两杯水:
“我又不吃人,这么防着我作甚?”
“哼,我倒是不想防你,结果呢?就因为一时不慎多喝了两杯,便被你这小贼……”
璇玑真人说到此处,还流露出了几分凝儿般的伤感悲愤,但性格使然,这情绪显然没法到位。
夜惊堂也没耿直到当场辩论谁是谁非,做出知错模样:
“是我不好,上次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