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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安】绯灯

 

风见不敢再质疑他。今天的降谷先生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即使迟钝如他风见也能看出来。

“我明白了。”他回应着他的上司。“那人说他过会儿还会再打来。警视厅的接线员有十几位,要一一通知到位或许需要一些时间……降谷先生?”

风见看见自己的上司的脸色不知何时已变得铁青。他赶忙道歉道:“抱歉,这些细枝末节的事由我处理就好,不麻烦降谷先生。”

如果是平时,降谷零至少还会和风见多交代几句。他的这个下属虽然有些愚钝,大多数时候还是可靠的。一两句鼓励之言并不奢侈。

今天不同,降谷零倍感分身乏术。再匀一些精力给风见,他自己便要支撑不住。

电话……电话……上嘴唇点在下嘴唇上,降谷零贸然抛下风见慌慌张张地离开了会议室。

电话响了。

警视厅里少说也有几百部电话。茶水间墙上的公用电话,办公桌上的座机,警员口袋中的触屏手机……

同时间有十几通电话正在进行,总不会那么巧就是他的。

降谷零沉着脸走进廊道。周围没有人,更没有嘈杂的铃声。他屏住呼吸,却觉得耳底又有新的声音要窜出来……是人的声音……细哑,痛苦,难以抑制。

他捂住脸,难堪地倚靠在栏杆上。

“降谷先生。”一个脸生的小警员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

降谷零抬起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啊,有事吗?”

面对前辈又是上级,小警员不敢直接关心降谷零,公事公办地将一件东西放在他的手中。

“您的手机落在会议室了,黑田长官让我拿来给你。”

降谷零握着自己的手机,却像是捧着一颗定时炸弹。

它忽地亮了,数字清晰而整齐地出现在屏幕上。

“啊,降谷先生,是您的电话。”

不需要他的提醒,降谷零自然知道。他的手有些打战。他能看见那个小警员的眼神,疑惑中又带着些好奇。

降谷零扫过频幕上的提示,拨来的陌生号码后面已经有了一个阿拉伯数字“4”。

“这个人打来好几回了,我想大概是有急事。”小警员在一边补充道。

降谷零向后退了一步,让廊道角落庇荫处的黑暗遮掩住自己的眼睛。

他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这个小警员还是识相的,知道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

他一手抓着手机,让冰凉的屏幕靠近自己的耳侧,同时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沿着自己手腕的上方缓缓地划了过去。

沉默——短暂的沉默。

降谷零听得见来自电话那一侧的空气微响。

拨打的人似乎很是有耐心,他并不急着开口。他好像知道这样的沉默才是对降谷零最大的折磨。

是我。对方的人仿佛在说。

降谷零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的手心微微冒汗,沿着颤抖着的手掌滴落。

是谁。降谷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想先开口,好像先开了口便是在这个人面前服了软。

“哈哈……”果然,那个人自顾自地破开寂静,低低地笑。“透君……啊不……降谷……警官。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降谷零沉默着低头看鞋。

“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我左等右等,要么无人接听,要么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警员接的……降谷警官可是在忙吗?我问那个小警员。那个小警员一点都不友善——不友善的程度或许是和向我生气时的降谷警官差不多——他叫我等,我等了过后再打过来,他又不叫我等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人的抱怨。

“或许是我在美国居住太久,对日本的印象出了偏差。日本的警官什么时候也这么……难以沟通?”

“……”

“请原谅我的措辞。你也知道的,我在日本待的时间还不够长。不像我的弟弟,连将棋背后那些复杂的日本故事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就算羽田秀吉是将棋名人,我想要逮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对方明显没有料到自己的话能招来降谷零这么长一串话,浅浅笑了声:“降谷警官说的是,你自然有权力决定我们这些小兵卒的命运。只是——恕我来自美国人的愚笨——我不知降谷警官要以怎样的名义逮捕秀吉?秀吉除了下棋其余什么都不会,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噢,我的错。我都忘了你们日本警方最擅长的不就是编纂罪名吗。不管是谁做过什么事,只要到你们手中,都要成为戴罪之身……”

“你胡说八道。”降谷零沉声打断对方的絮絮不止,“就凭太阁名人有你这么个供职于跨国犯罪组织的哥哥这一条,我就能合理合法将他控制起来。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兄弟情长都是得益于谁?……”

对方笑得更欢,几乎接近于狂喜。

“原来如此。是我一叶障目,看不见降谷警官一直以来对我、对舍弟的提携。”

“你……”降谷零不知何时已经被对方狡猾的话语绕了进去,气得直咬牙。

“不过我想,既然日本公安想要抓的是我,就不必舍近求远去逮捕秀吉了。逮捕我并不难,我连通缉令都为降谷警官想好了……”

“……”电话的对面又是一阵轻快的笑,音质被听筒压缩住,变得更为喑哑克制。降谷零背后冷汗直冒。

“通缉理由一栏就写……强奸在职警官……你觉得如何?”

“……”降谷零的额角已经湿了,汗水沿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领口。“你……你真……”

他强忍住没说出不该说的话,对方却是开了闸一般毫无顾忌地说起来。

“‘强奸’这一条,是绝对不会有误的。到时候在法庭上问起来,降谷警官自是可以为我作证,而我也是不会否认的。不像有些做了不敢认的疯子,他们能假托酒醉或服药,以失忆的名头忘记犯罪当天发生的事。而我一未喝酒、二不服药。我从未如那天那般清醒过。几乎是看到那个警官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想要摸他,想要扒光他的衣服露出下面漂亮的皮肉。我想要占有他的身体……”

“……够了。”

“……那个警官一直在反抗。但他被我的手下喂过药,除了让人手脚无力的迷药,还有一点点春药。那个警官反抗得越厉害,就呻吟得越动听。用个不夸张的修辞,芝加哥整个城里的男妓都没有他会叫床……”

“rye……”

“……他下面又热又紧。看得出那是他的,他仍需权衡一下。

“这是命令。”降谷零并未等他的答复,挑开公安拉起的警备线便走了进去。

组织的据点常是废弃的住宅或仓库,其中多处设有机关和暗道,只有熟悉方向的人才能轻易地找到真正窝点。

降谷零左转右转就进到了一个隐蔽的通道,他走至尽头,按动了墙后的暗门。

“降谷警官。”暗室里传来人声。

降谷零神色如常地走进房间。不大的房间里散落了一地的杂物和文件,地上放着一部黄色电话。和上次他来时没有什么不同。

“我已经能靠脚步声辨认出你来。”那人继续说着,“以后你化装成什么样,我都能找出你来。”

“我今天没有化装。”

“是啊。降谷警官抓犯人何必要化装。”那人笑着。

降谷零走到他跟前,俯下身紧攥着他的下颌:“为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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