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中最亮的星星是你
态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而这时候的时清臣状态似乎比以前还要好了,好像好像他们去了一趟市里,就把什么事情了了一样。这在期间也有县城领导打电话到他家里询问时清臣的近况,桑吉没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去催促时清臣去看病。这不,时清臣好不容易看病回来了,他当然要知道事情结果,也好了了自己心中的一根刺。
桑吉带着自己家刚晒好的奶渣子来到时清臣面前,先细细观察时清臣的脸色,然后坐下笑着开口:“老师呀,这次这么快就从市里回来了,是不是没什么大问题?你也知道的,县里比较关照您,时常打电话给我问你的情况,你一直没去,我心里都没底。”
时清臣对他笑了一下,如实回答:“初检是白血病。我心里记挂着孩子们,就拿了一些药和青绕回来了。”
桑吉先是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重重地嘶了一声,不可置信道:“白血病?我记得几瓦家的孩子也是带着去市里检查,回来说是白血病,没两年就没了——”桑吉瞄了时清臣一眼,声音戛然而止。
桑吉悔得直想抽自己:“老师,你不会有事的。几瓦家是没钱治病,只能带回家。你不一样,你是老师,又有保障,县里会帮你想办法的。”
时清臣摇了摇头:“我带回来的只是止疼药,疼了就会吃上一颗,并不是治疗白血病的药。”
“啥?”桑吉傻眼,“老师你有困难就跟我们说。”
“我没有任何困难,”时清臣脸色开始苍白,他抖着手从药盒里倒出一颗药,急忙吃了下去,“我不想治了。我已经报给县里,让他们尽快再安排一个老师过来,我不会耽误孩子学习的。”
桑吉恨道:“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在想着孩子们?你应该尽快去治疗,孩子们心中也是牵挂你的,我们都希望你把病治好。”
时清臣瘫在椅子上一直在喘气,只听他断断续续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大体情况,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像逃难一样来到这里,遇上你,遇上青绕,遇上孩子们,你们早已是我这辈子最后的羁绊。我两手空空,每天像个行尸走肉,或许早一点解脱就是我的宿命。我已经看淡,你不要再劝说了。”
桑吉呆住,他似乎想起了两年前,他载着时清臣从县城回到流仙玛的场景。那时候时清臣刚下了摩托车,鼻间的鼻血早已干涸,却没有以前其他老师那般娇贵,皱着眉头数落着这个地方的天气环境恶劣,时清臣神情甚至都是冷淡的,麻木的,当时的他还在心中夸赞这位老师。仅仅过了两年之后,桑吉才终于明白当时时清臣的心境,也明白时清臣的去意已决。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村里谁家生了病,谁家死了人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叹息着每一个生命的逝去,在悲伤的同时,又要将后事处理妥当,按照不同的死法有不同的安葬习俗。早些年村里贫穷困难,生了病全等上天安排,更有甚者家人不得不放下病人,以戴罪之身一步一步跪到寺庙中,祈求神佛保佑家中病人。
没有钱治病的例子太多了,但这仅限于村子里的所见所闻,这事要是换到从大城市里来的汉人老师,那就一切都另当别论了。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村支书,他无权决定任教老师的去留,但任教老师因病不治死亡的责任,他根本就担不起。他被夹在中间,双方都把压力施加到他身上,让他头发都白了几根。
时清臣看了他一眼,轻轻道:“我会跟县里说清楚,不会让你为难的。”
桑吉一辈子都在大山里,生病求生的人太多了,求死的还是第一次见。他挠了挠头,自己根本无法有效的劝说身为老师的时清臣,只得灰溜溜地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清臣身上开始出现大面积瘀血,一直处于低烧状态。青绕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了一碗药,双目如狼盯着时清臣喝了下去。
“这是我向县城乌山寺的弓步大师讨来的,他医术很厉害,我阿爸以前虽然有当过医生,但还是不如弓步大师厉害。”
时清臣有些迟疑:“里面会不会有大师的口水”
以前时清臣感冒时,青绕曾拿出一瓶药水,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但一定会有大师喝过的水。这事膈应了时清臣很久。
青绕笑道:“没有没有,你在想什么呢?这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弓步大师亲自给我抓了草药,我亲自熬好给你端过来的。”
“我跟弓步大师讲了你的病,他说只要心中虔诚,病痛就会远离你。”
时清臣白着一张脸,对着青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