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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一、孤雁与世界

 

幕间一、孤雁与世界

露榭不清楚自己跑了多久。一看不见村子、好像也没有再跑的必要。他走走停停,但始终能感觉到有谁在看自己——那个人就是信使。既不向他搭话,被发现了也喝退不了,始终在一段距离外。要强制b退他……却没办法。壁垒没有随他的意思展开。露榭也只能由他去,继续自己的路程。

能走到现在让他不可思议。从早到天黑,他甚麽也没吃,虽然饿、却完全不感到累。好像只要他想、就能永远地走下去。

最终露榭决定在面前一座不知名的城镇落脚。并不是他没看过附近的地图,而是路上他一会大哭又一会啜泣,没顾前路往哪儿去,岔路也乱选。路人与过车都对自己惊惧地敬而远去。哭累的露榭想想就知道原因——一个人又哭又叫衣服还染了大片血迹,是个聪明人都晓得要躲。

如果是母亲大人一定会立刻冲过来观察伤势,父亲大人也会配合着通知蒙德爷爷……想到这里,露榭又忍不住哭出来,父亲大人已经si了,被自己害si了。现在还奢望他们的帮助?

夜里总有些地方特别亮。露榭听说那不是自己这年纪该去的地方——也只是听说。灯红酒绿,那种堕落不就适合现在的自己吗?露榭x1着鼻子破罐子破摔地往里头走,找到看见的第一家酒吧应该是走进去。

他知道父亲母亲大人会喝酒。那都是再心情特别差的时候。他们会把自己或者一起关在房间中、静静地度过整夜。

露榭听说过酒後会乱x——但他从来没见过。喝酒的母亲大人会变得嗜睡、父亲大人会变得ai哭跟母亲大人撒娇。但电视或书里那种喝酒就会打人的状况一次也没见过。家里唯一一瓶酒度数很高,而且总是喝上好几年。也许算慢?露榭也不知道。总之,心情差喝酒就是了——露榭这麽想,就算还没到喝酒的年纪又如何?现在不喝还有甚麽时候能喝?或说,除了一醉之外还能g甚麽?

「老板,」露榭说到这里x1了下鼻子,挺起身板,要y气一点才行,「一杯烈酒。度数越高越好。」

原本有点吵得酒吧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音响音乐。

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不知几秒还是几十秒。柜台的壮汉——还再擦酒杯,应该就是老板……还是酒保?反正应该就是负责上酒的人。他放下杯子:

「小姑娘……我姑且看一下证件?」

「不用看了,未成年。」

露榭的回答让在场的人不知道该不该笑。看着他腹部明显的枪伤、还是挺收敛的。

「小姑娘……您这麽说当然不能卖给你。倒是你没问题吗?我想该叫救护车——」

「用不着,枪伤早就好了。」不管老板与众人惊愕又好奇的目光,露榭坐上吧台。他的举动让老板皱起眉头——露榭瞪了回去。对,这里就该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固执而且惹不起。坐露榭旁边的人似乎不是很自在,但当下露榭顾不了他们了,要霸道一点:

「我不管法律怎麽规定的,反正给我烈酒。啊……我不会白喝,我有带钱,但你要是不肯的话……」

露榭想像木制台桌起火的样子——却没生起来,反倒是自己双手碰触的桌面冒出黑烟随即烧了起来,连他的双手一起烧进去。

侵噬者!——露榭听到有人这麽惊呼,露榭立刻大喝:「不许跑!不许报警!」就让所有人停下来……侵噬者有这麽可怕?这下成了抢劫的坏蛋似的……也没差了。倒是火苗,露榭连忙用双手把它扑灭。

「抱歉……修理费待会算进去。我只要喝点酒。喝完就走。」

「……你要甚麽?」

「烈酒。」

「这……甚麽的烈酒?」

「呃……」话说回来家里那瓶酒窖甚麽名字?露榭从没拿来端详过,还有甚麽酒度数很高的?「那个、米酒?」

「米酒……你是说清酒那种?」

「清酒是甚麽……?总之就是……像料理会用的那种,度数就很高。」

酒保看起来很懵。料理米酒,厨房里倒不是没有。但当作酒品来卖……

「小姑娘……客人,您确定?」

「对,那个就好。」

「不、给他香格里拉,改用白的份量减半水果加倍。我请客。」

香格里拉?那是什麽?说话的人打个手势请坐在露榭右边的让个位。露榭不快地瞪来者一眼。

「放心吧,那种调酒烈得很。肯定喝一两口就醉了。」这位少年……少nv?笑眯眯地回应露榭的瞪视。

「……这不是你这年纪该来的地方。」

「哈哈哈、由你说来特别风趣。」

「……我是铁了心要犯法,跟你不一样。」

「很遗憾,我是合法的。」眼前的人拿出证件,竟然二十有五了。

「……你g嘛请我?」

「看你对酒完全不熟的样子。喏、酒来了,喝吧。」

露榭怀疑的斜眼瞪着他,将小小的酒杯放到嘴边啜饮。

「……好甜。这真的是烈酒?应该苦涩又辣的。」

「酒种不一样。」而且改成白酒还减半。少年——无名当然打si都不会说,「像是米酒当然苦涩又很辣、也不是拿来品的。拿来喝的酒都是这种味道。」

「那水果呢?桃子?」

「配酒的,有些吃的也无妨对吧?」

「……钱我付,我不拿免费的。」

「还真倔啊。就由你吧。不是自己的喝来也不痛快。」

「老板、再来一杯。」迅速喝完一杯还在嚼着混在酒里的桃子,一旁小碟的苹果切片还只是cha着小叉子,看来没什麽心思动它。露榭低着头,不发一语等着调酒送上来。

然後又啜泣起来。

无名甚麽也没问,它假装有礼貌的地不过问,实际上早就甚麽都知道了。然而隔座的少nv——露希法却一无所知。

酒吧因着他的啜泣显得犹如守灵夜。露榭觉得这样也好。他没可能参加父亲大人的葬礼了。就算只是一点像、他也想要悼念。

然而自己在g甚麽?喝闷酒?把自己灌醉?做这种堕落的事,有资格为自己害si的父亲大人悼念吗?想到这里,露榭忍不住哭出声来、随即又顾虑旁人压低声量,ch0u泣着x1鼻子。老板很贴心地递上卫生纸。看来他也知道这位小犯罪者、在这当下并不是坏人。

第二杯酒来了,露榭想也不想把yet部分一口灌进嘴里。他不想碰甜的东西,他没资格碰。在胃里的灼热感扩散开来、此时再也忍不了了,露榭放声大哭。哭得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而果不其然如无名预料的、露榭哭累渐渐打起盹来。

「给您添麻烦了,酒保。」无名放上费用,「这孩子的事情还请您不要追究。不好办的。」

「如您所愿,主教大人。会不会发生我本来还半信半疑。」

酒保的眼神像是看着预言者。而後,无名亲自用他不算壮实的身躯背起睡着的露榭,与两名随扈及信使离开了酒吧。

露榭醒来时是在床上。而这房间,露榭第一时间的感想是乾净。

乾净,是庄园宅邸式的那种。茅屋也能打扫得很乾净,但就是有一种土气。这房间内的装饰并不奢华,却也不廉价。有桌椅,水壶;墙边有着壁炉,不过看那亮洁如新想必一次都没生过火。壁炉上方则有一些朴素的摆饰。墙壁漆得净白,但也不至於像病房般。这就归功於那些小饰品的se彩。

从房间能看出主人的x格——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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