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到底是谁的错?
蒲一永也不怕跟他僵,大眼瞪小眼,反正你不跟我出来我就堵你教室门不让你们班的人走。
同桌有点害怕这两人打起来,小声问:“光砚,要不要去告诉老师啊?”
曹光砚梗着一口气,沉着脸说:“……不用了。”
老师说的话有用就有鬼了。
他还是站了起来,跟蒲一永出去了——总不能让蒲一永一直堵到上课,这个笨蛋真的做得出来!
“我只有五分钟时间,马上要上课了,你要说什么快点说。”曹光砚在楼梯口拐角跟蒲一永说话,同时有点不安地看拐角有没有其他同学出来。
“中午为什么不来?”蒲一永问。
曹光砚十分冷淡:“你昨天也没来。”
“昨天过节啊,谁愚人节还要上课。”蒲一永理直气壮。
“今天也过节。”曹光砚说,“国际儿童图书日和世界提高自闭症意识日,所以不上课。”
蒲一永瞪大眼睛:“那明天嘞?”
“世界水生动物日。”
“后天呢?”
“清明节啊。”曹光砚冷笑,“5号是儿童节,6号是体育促进发展与和平国际日,7号是世界卫生日……好棒哦,天天都在过节欸。”他的语气十分阴阳怪气,果然跟东均他们说的一样,今天的曹光砚是毒舌人设。
蒲一永更加火大:“你不要讲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反正你就是不想给我补课就对了。”
“对,反正你补了也没什么用。”曹光砚继续毒舌输出,“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叫你写个国中卷子也只能考两位数的单细胞生物根本就没有补课上大学的必要。”
“你!”蒲一永的拳头都挥起来了,曹光砚下意识闭上眼,以为蒲一永要揍他。
但蒲一永的拳头攥了又攥,还是咬牙切齿地改成去揪曹光砚的衣领:“你不要太过分哦,我是看在昨天那件事才不揍你的,要生气就直接打我啊,这么阴阳怪气的,你又不是女生,不要学那么娘娘腔好不好?”
曹光砚本来就不高兴,看蒲一永还提昨天的事,更不开心了,一把推开蒲一永,说:“我本来就是娘娘腔,你满意了吧!”
他一激动起来眼睛就容易红,看着就很像被欺负了的样子。
蒲一永一下噎住。
呃,曹光砚也确实……算半个女生。
“要上课了,我走了。”曹光砚红着眼看他,“你不要来找我了,很麻烦。”说完就甩头就走,赶着上课铃声快步跑回教室里。
蒲一永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又被曹光砚甩脸色了。
靠!又不是只有你会生气!
我也生气了!
家里两个小孩好像又开始冷战,永妈和曹爸都表示非常茫然。
“他们最近又吵架吗?”
“不知道啊。”
“他们是不是好几天没说话了?”
“好像是。”
但因为曹光砚和蒲一永两个人什么都不说,所以永妈他们也无从得知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又突然开始冷战的原因,不过兄弟之间吵吵架也是常事,而且曹光砚也没有告状说一永欺负他,所以永妈曹爸也就担心了两三天,就随孩子们闹脾气了。
当然了,主要是新的更严重的问题来了——蒲一永又考砸了。
因为他们冷战,才开始了几天的补课就被突然中断,反正左一个节日右一个节日的,只要有心想逃避,全球那么多国家,总有一个节日适合你,所以愚人节以后他们再没补过课。
所以第二次模拟考,蒲一永的成绩毫不意外华丽地仍旧是倒数第一。
曹光砚看到成绩单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考的比之前还烂,之前至少还有两三门能拿两位数的分数,这次蒲一永每门课都是个位数。
简直惨不忍睹。
他被叫去办公室时听见三班的姚老师在崩溃:“蒲一永!你这种成绩到底是怎么考出来的!”
不过他也没心思去看蒲一永的反应了,因为他自己也没考好。
虽然还是第一名,但跟第二名的差距非常微小,只有两分之差。
陈老师语重心长:“光砚啊,我知道你最近一定很辛苦,压力也比较大,但是要放宽心好不好?以你的水平,只要正常发挥,全台湾的学校随便你挑的。”
“对不起老师,我发挥失常了,下次不会了。”曹光砚十分乖巧地低头承认错误。
陈老师本来还想在教育教育曹光砚,但旁边的姚老师崩溃声实在太扰民,加上他也不想给曹光砚太大的心理压力,所以也只是说了几句让光砚放轻松的话就放曹光砚走了。
曹光砚隐隐松了口气。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老师,陈老师大概以为他是临近考试太紧张了才有些发挥失常,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跟蒲一永冷战,心思有些不在学习上,所以这次才没考好。
下次不能这样了。曹光砚拍了拍自己的脸。只跟第二名拉开两分的差距,已经非常危险。
晚上家里吃饭的氛围都变得安静下来,即使曹爸和永妈再开明,也不代表可以对蒲一永烂得发指的模考成绩视若无睹。
“冷静,冷静,孩子这么大了,要尊重小孩。”曹爸拼命给永妈扇风。
永妈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不能打小孩,不可以家暴,家暴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蒲一永也难得一见地乖巧低头吃饭,一声不吭,连就摆在他对面的红烧肉都不敢多夹一块,主打一个夹着尾巴做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对了。
曹光砚洗完头出来时,就听见楼下传来永妈和曹爸的议论声——
“……其实现在这个社会也不一定要考大学啦,最重要的小孩过得开心就对了,做大人的也不需要这么焦虑。”
“我也不非要他上大学不可啦,我只是不希望他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别的小孩都已经在考虑自己的未来要做什么了,一永却还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着急嘛,有些小孩子就是比较晚熟嘛。有个成语叫‘大器晚成’。我们耐心一点,多给一永一点时间啦。”
永妈沉沉的叹气声听得曹光砚心里也钝钝的。
蒲一永正乖乖躲在房间里,和白天才讲过的试卷大眼瞪小眼发呆。他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在考砸的当天晚上还能理直气壮玩游戏,东均和李灿这次都考及格了,更加显得他烂泥扶不上墙,连他们都有点替他着急起来。
“永哥,就剩最后一次模考机会了,你该不会真的考不上大学吧?”
“考不上就考不上,怎样,不考大学是马上会死掉哦?”
他倒是嘴很硬,表现得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自己一个人时又忍不住偷偷把成绩单翻出来看。
不行,怎么看都要完蛋了。
蒲一永哀叹一声,把脑袋磕在课桌上:“我死定了啦。”
天上的爷爷和老爸搞不好还在等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欸,要不到时候他去买一份假的烧给爷爷他们好了。
蒲一永想的乱七八糟。
叩叩叩。有人敲门。
永妈的敲门声是急促的鼓点,基本上是他睡过头快迟到了才会出现,所以这么平和的敲门声,应该是曹爸,大概是来跟他谈心的,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又是那堆老掉牙的话,不痛不痒的安慰,一次两次还挺感动,次数多了真的有点麻木了。
蒲一永头皮有点发麻,不太想听长辈的心灵鸡汤,但又不好当作没听见,所以还是抿着嘴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