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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 °c一身黑的男人和狗血恋爱剧

 

人脸上哪个部位是长得不好看的,就连较为普通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你不知道丁佳人在哪儿?”

男人的声音终于打断了廖云帆的思绪,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说:“我知道丁老师,她是新来的老师,教四班和五班的语文。现在可能还在办公室。”

“办公室在哪儿?”

廖云帆给男人指了路,男人弄清楚了办公室在哪儿之后就走了。廖云帆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果真如他所想的男人长得非常高,在人群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的那种。而且不光高,男人还很瘦,身材比例也很好,那两条裹在紧身牛仔裤里的双腿又直又长。廖云帆一直看到男人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也该走了,虽然肚子仍然是很疼。廖云帆捂着自己的肚子从大理石台面上站了起来,那瓶水还放在发烫的台面上。廖云帆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去把那瓶矿泉水拿走了。他用不快的步伐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连接

办公楼和教学楼有一条林荫小道,这条路平时没什么人走,但因为这是通往教学楼最近的路所以廖云帆走了这条小道。他走到一半,突然用余光发觉到了前面有两个人影在动。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的男人和丁老师。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正好挡住了廖云帆前进的路。廖云帆心跳不知怎的突然加快了,他能看出来那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并不是太好。他赶紧把自己藏到了路边的一棵树干粗壮的柳树下,他从柳树垂下的枝条中偷窥那离他并不远的两个人,箭状的树叶有点遮眼,他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两个人虽然面对面站着,但谁都没有说话。丁佳人咬着自己的下唇,两双充满愤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看,里面的火焰随时都可以爆发而出。而男人表现得平常多了,他双手插兜,脸上的表情也很自然,他整个人可以称得上泰然自若。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你给我滚!”丁佳人一挥手就扇了男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廖云帆吓了一大跳。

丁佳人扇完了男人耳光之后,就踩着她的高跟鞋气冲冲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了。廖云帆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他的指甲扣进了粗糙的树皮之中,心跳还没能平缓下来。

突然,男人转过了头,朝廖云帆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廖云帆猝不及防地就和男人黑沉的双眼对视了,他被发现了,哪怕有树干的遮蔽,但是也被男人捉了个正着。

廖云帆赶紧撇开那根树干,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他沿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直到跑过了办公楼又回到了校门口时他才停下来,捂着肚子喘了口气。他转身看了看后面,那个男人并没有跟上来。廖云帆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时他才察觉到,原来他手上还一直攥着那个矿泉水瓶,在那么激烈的奔跑中他也没能把那瓶水扔掉。

在坐上回“家”的公交车时——廖云帆并不想把那个称之为家——他还在想着刚才他目睹的那幕情景。刚才丁佳人和那个穿一身黑的男人面对面站着,在恍惚间有一个奇妙的想法如流星般划过他的脑海,他觉得男人比丁佳人还要好看,他比丁佳人更白。他知道用“好看”形容一个男人,还有拿男人和女人相比较是不妥的,但是刚才看到丁佳人和男人对着站立的那一幕,这个想法就是战胜了所有的理性第一时间浮现到了他的脑海中。丁佳人明明是刚入职时就引起了学生间骚动的美女老师,可是刚才那一幕中男人的皮肤要更白,侧脸线条更流畅也更优美。那被树叶搅碎的日光落到他的脸上,那些白皙的皮肤仿佛要变得透明。

一个小时后他回到了翠亭雅苑。他坐公交车是45分钟,下车之后还要再走15分钟才能到达翠亭雅苑。翠亭雅苑是一处位于郊外的别墅区,也正如它的名字一样,一幢幢或华丽或雅致的别墅旁种满了翠绿的景观树木。到了夏天,整个区域放眼望去是一片赏心悦目的翠绿,空气中经常飘着清新怡人的味道。可是廖云帆却不喜欢这些树,因为那上面会聚集成千上万只鸣蝉,一到傍晚就开始放开嗓子拼了命地嚎叫。此时廖云帆走在路上,就不得不受到刺耳的蝉声贯耳,他背着沉重的书包,不看前面而是低着头看脚下,就这么走回到了他的“家”。

打开客厅的大门,陈凤仪和廖星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85寸的电视荧幕中播放的应该是一部讲述爱情的狗血电视剧。妆容精致表情夸张的女演员正大声对着另一个妆造精致满脸愁容的男演员大喊:“你赶紧给我滚!你这个该死的负心汉!”然后她一把就把男演员推进了门外瓢泼的大雨中。廖云帆很难不联想到自己刚才亲眼目睹的那一幕。

坐在沙发上的廖星澜看了他一眼,陈凤仪连动都没动。廖星澜的那一眼让廖云帆全身紧张起来,他轻手轻脚地换了鞋,他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然后他穿过了宽敞明亮的客厅,踏上了旋转镂空的楼梯。在他的脚正好踩上二楼的第一级台阶时,他听到保姆吴妈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开饭了!”

透过镂空的楼梯扶手他看到,陈凤仪和廖星澜都从沙发上起来去吃饭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来招呼廖云帆,廖云帆在这个家里的角色就是空气,空气是不会自己坐在桌子上吃饭的。

廖云帆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前,先去了二楼的厕所。他对着洗面台上的镜子掀起了自己校服的下摆,那些被冯江华打过的地方已经变青了,像烂掉的青苹果一样散发着不详和腐烂的味道。廖云帆轻轻按了按,就疼得他直咧牙。

趁着陈凤仪和廖星澜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廖云帆偷偷地溜下楼去厨房取了些冰块。他将那些冰块装进一个塑料袋里,拿着又上了三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坐在自己的床边,将那个冰凉的塑料袋敷到自己的伤口上,并且注意着不要让化掉的水打湿地板。可哪怕冰块麻木了一部分伤痕,但仍然是很疼。他咬着牙忍着痛一点点地冰敷那些伤口,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明天会更疼,这已经成为他的经验了。

伤口敷完之后卧室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廖云帆赶紧去开门,是吴妈。吴妈把食指放到自己的嘴唇上,比了一个“嘘”,示意廖云帆不要说话。然后她把手上的塑料盒递给了廖云帆,这是今天晚上的剩饭,廖云帆感激地接过。在这个家里吴妈看他可怜总会拿些剩饭给他,也正是因为这样廖云帆直到现在还没有被饿死。廖云帆捧着那盒剩饭坐到了床头,因为这个房间没有桌子他只能捧着饭盒吃饭,但尽管是如此他也感到了温暖。

在关了灯之后,躺在床上等待睡衣降临的时候,廖云帆睁着眼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又想起了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和透过树枝投来的那个眼神。虽然当时他一下子都慌了,可是廖云帆还是觉得,男人的眼神中并没有愤怒,也没有难堪。他只是随便地看了一眼,只是偶然一瞥而已。但是廖云帆还是被吓跑了,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此刻他又忍不住地去想如果他当时没跑会怎么样,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行动呢?

不知不觉间,廖云帆就把男人的身影投影到了黑漆漆的天花板上,他实在是很难忘记今天所目睹的一切。这时,他突然又想到男人递给他的那瓶水,由于在太阳底下晒了很长时间而变得温热,他从教室取回书包后就把它塞到了书包里。

廖云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从放在床头的书包里掏出了那瓶水,鬼使神差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就只是普通的水,没有任何别的味道。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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