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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所思在长安·上

 

<序>

蜀地返上都途中别裴年先生书

巴山蜀水,云雾叆叆,古栈迢峣,驿铃声声。夜来潮雨三千,一点一滴,湿寒透髓,余骨痛难当,梦中惊醒,思及先生,泪湿衣衾。

余不告而别,愧于先生,欲提笔陈情,亦不晓从何言之。如今独坐西窗,万绪千言如鲠在喉,盖昨夜残梦未醒,梦中父友安好,亲朋在侧。余与先生游于故旧别院,适逢花雨分飞,微风拂袖,银甲拨琴,琴啭新声金阁暖,曲水流觞,铜鱼换酒,酒浮香米玉蛆寒。此间完满梦回几番,余心有戚戚,悲不能寐,故挑灯泣诉,书与先生焉。

余漂泊半载,潦倒蜀地,困于京华旧事,常忆少时长安。昔年画堂东畔,锦屏藏春五十里,鼓楼西街,飞宇琼楼十二层。夏时薰风骀荡,罗衣生香,帘垂阑干,绿荫日长。秋夜醉蝶西林,寒蛩声渐,玉桥回廊,星月皎洁。冬日白雪映红梅,檐冰冷楼阙,篆烟香灰,漏催银箭。常有胡姬曼舞,环佩叮咚,笑语琳琅,又有鸿儒雅士,临风把酒,纵谈古今。坐贾行商,穿街满巷,南来北往,四通八达。骚客文人,写不就长安景致;国手丹青,绘不尽盛世风光。余念过往,无不历历在目,每每酒热情肠,魂颠梦倒,恍若昨日。

然经年杳杳,故梦难圆。幽州鼙鼓,动地喧天。恨逆藩奸相,罔顾朝纲;惜忠军良将,死生无常;怜流民百姓,何所依傍;忧命途国运,行之将向?余与先生奔逃蜀地,一路见闻,只尺椽片瓦,枯冢荒茔,路有贫妇卖儿鬻女,换不得一衣一食一枕眠。饥寒冻死骨,青白阴纸钱,冥途野鬼哭,哭不尽世途人间苦!思及此,虽余一介文官,恨不能拔剑掷琴,将贼臣碎首,以报开元!

呜呼哀哉!少时意气,笑说兴亡,戏谈风月,未曾识得愁滋味。而今父友凋零,满腔离恨,遍尝哀辛,愁满两鬓添霜雪。长歌一门誓诗有云:“千古文人侠客梦,肯将碧血写丹青。”值此庙堂不振、地覆天翻之际,何等发聩。余既生于长歌,焉能不舍此残生,答报国恩哉?犹记初见,余慕万花风骨,惜君笔底烟霞,亦幸甚先生不弃,与余品茗论道,诗酒红尘。九载作伴,余心之所系,俯仰天地唯先生知矣。

笔墨至此,烛尽泪干。此去山遥水阔,与君长诀。

<一>

天宝九载春,长安城,贺府。

今日是贺云十七岁生辰,他得了父亲特许,早早地散了学,跑到书街淘了些新奇的玩意儿回来。贺云本想着把裴年找来一同品鉴,哪知小仆童告诉他裴先生早已在画房内等候多时了。

贺云匆匆赶往,甫一进门,便瞧见裴年正伏在小案桌前作画,他满头青丝垂落,发尾沾染了零星墨点,裴年却不甚在意,抬手用毛笔末端将稍长的几缕挑至耳后。春日温柔的风自窗间吹来,一旁挂晾的字画随风漾起,贺云一呼一吸间尽是墨香。

“今日医馆不忙吗?”贺云将新淘的书堆在案边,转头去看裴年的画,见他画上的人正是自己,心中暗喜。

“嗯。”

裴年画得入迷,笔上动作未停,只随口应了声。贺云从背后揽住人的腰,整张脸埋在裴年颈间蹭着,颇有些撒娇的意味。裴年轻声笑笑,知道自己冷落了他,空出的手摸了摸贺云发顶,补道:“医馆有师父师兄照看,哪里轮得到我费心。”

“这画是给我的吧?你早知今日是我生辰,如今还跑来我这现画一张打发我。”

“画自然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我一早就送来了,是你爹说太过贵重,现下正扣在库房呢。”

“哼,父亲惯会做我的主。等哪日他不在家,我自己偷回来也算是物归其主。”

“堂堂少爷竟也会偷?”裴年被贺云逗得连笑几声,抛下笔转身去吻他的脸颊,“你若真有什么想要的,我再送一份便是了。”

“真的?”贺云将人搂得更紧了些,见裴年点头应允,欣喜地在他额头吻了又吻,“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裴年看了眼贺云,少年眼中的光亮璀璨如星,内里汹涌的爱意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挑了挑眉,似是明白了贺云的心思,左不过今日是要做的,干脆现在让人尝点甜头,夜里也稍稍好过一点。

“贺少爷若是想白日宣淫,也不是不可。”

“……啊?”

“画房僻静,想来不会有人打扰。”

贺云一怔,待反应过来登时脸红,支支吾吾地正欲解释,裴年便吻上他的唇,封缄了少年所有还未表达的心事。

……

“唔……”

欲念来袭,画房内的墨香被暧昧晕染,在周遭陡然升温的情氛中流荡,裴年含着贺云唇肉反复啃咬,舌尖熟练地滑进他口中挑逗。贺云脖颈都红透了,一双手握着裴年的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是的。”裴年顺着贺云小腹摸到胯间,感受到蛰伏的巨物在掌中跳动了一下,用力揉了揉,“又不是没做过,还发什么呆?”

“裴先生总是这般,从前喜欢吊着我,此刻又这样主动,我……”贺云还待分辩,裴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手解了他裤带,另一手扯开自己领口,将衣衫褪去大半,一时间春光乍泄,两颗浅粉的乳珠随裴年的吐息起起伏伏,看得贺云喉头上下一滚,恨不得立即含住疼爱一番,“裴先生如此急色,竟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哼。”

一声声“裴先生”叫得裴年身子都软了,本来他比贺云大不了几岁,只是师父比贺云爹娘的辈分高了许多,才跟着占了个便宜。贺云倒乐得如此,他天生皮相讨喜,撒起娇来裴年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是在床笫之间,只要叫声“裴先生”,裴年什么都依了,哪还能计较些别的。此刻裴年也不接贺云的话,只专心解着万花繁复的腰带,贺云见状,腾出手来想帮他一把,却被裴年推开。

“贺少爷又在急什么呢?”裴年笑了笑,握住贺云的手,火热的唇舌在他指间流转,连同贺云指上未卸的银甲,仿佛是贪恋那一丝清凉,舌尖绕着其上精细的纹路徘徊,将唇舌的温度一寸寸刻入其中。这一推一拉的好手段挠得贺云心头发痒,胯下阳具更是硬得生疼,他握着肉棍贴在裴年腿间磨蹭,偏偏裴年不愿贺云轻易得逞,夹紧双腿不让他再动一分。

“饶了我吧。”

贺云讨好似的去吻裴年鼻尖,那副多情的唇极尽温柔地描摹,好像要将裴年的轮廓深深拓在心上。裴年闭目享受着贺云的亲昵,全然忘记这臭小子是个不安分的,转瞬被贺云寻到空隙,揪着他乳珠用力一掐,裴年腰肢一颤惊呼出声,贺云便趁机挤进他两腿之间。

“你真是……嗯~”

窗外新燕啁啾鸣啭,远处似有人语,裴年有些紧张,咬紧下唇不愿出声,贺云故意捏住他乳头揉搓,义甲冰凉的甲片擦过乳尖,不停刮蹭乳孔,不一会两颗乳头都被玩到肿胀通红,高高立起,犹如枝上初绽的春桃,诱人采撷。裴年浑身打起颤,下裤不知何时已被脱到脚踝,贺云腰间发力,肉棍抵在他穴口顶弄,待前端淌出点水,便就着那点汁水硬生生顶进去半个头。裴年终于知道慌了,身子胡乱挣动,双手推拒着贺云,“不要,贺云……先别……”

“我不会让先生太痛的。”

贺云臊得全身火燎一般烫,可面上一副风流公子的作派,他从一旁的笔筒里抽出支笔来,横在裴年唇间,“裴先生可要咬紧了,小心被他人听了去。”

“唔……”裴年不知贺云在哪学来的这些招式,乖顺地叼住毛笔微微颔首,他鬓丝凌乱,唇肉上还有方才咬的牙印,那一双美目流眄,欲说还休,仿佛世间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尽在他眼中了。贺云再忍不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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