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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幻境之一(上)

 

“师父只说轻易无法解决,不代表当真无法解决,你这伤,我恰好知晓该如何救治。”谢云流说着,原本扣在他脉门的手向前移动,勾住了他腰侧的系带,手指灵巧翻转,那系带便被轻易解开,本就松垮的中衣顿时向两侧散落开来,露出他腹部一线肌肤。

“师兄!”

李忘生下意识伸手按住腰侧衣襟,却还是晚了,叫谢云流清楚瞧见那一线肌肤上狰狞的疤痕。后者动作一顿,骤然推开拦在两人之间的小几欺身而上,强硬拉开他的手,不容分说将他衣襟扯开:

“这是那些蜘蛛咬的?!”

谢云流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腹部那些狰狞伤疤,手掌用力,不顾对方阻拦将他上半身衣物尽数剥脱,见那人白玉般的身躯自胸膛向下,腰身、手臂,甚至没入中裤的部分……密密麻麻俱是暗褐色狰狞伤疤,只觉胸口一滞,眼前阵阵发黑。

先前身在房梁上视角有限,谢云流只听那醉蛛老儿言说被蜘蛛噬咬如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李忘生的反应过于平淡,他又想着虫豸噬咬能有何大碍,无非是些麻痹毒素,便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亲眼瞧见,才知何为“噬咬”——那不是寻常虫豸咬过留个小口,而是活生生以口器撕下皮肉吞吃入腹、堪称凌迟的痛处。

难怪被称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师弟,就在他眼前受此苦楚,而他竟无事人般在梁上听了数日,还在怨他不肯向自己求助,装模作样演戏骗他……

李忘生的确是在骗他,若不是今日亲眼瞧见,只怕他永远不知对方究竟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见他一双眼挣的通红,恍惚间竟有入魔之相,李忘生也吃了一惊,顾不得自己被人强行按着脱衣的羞耻感,抬手附上谢云流双眼:“师兄,别看了。”

这一碰触,他便察觉到掌下肌肤竟在隐隐颤抖,心弦也跟着颤了颤,柔声道:“本来不想让师兄瞧见忘生此刻的模样,丑的很,如今却还是露怯啦!唉,师兄说我学艺不精,的确有理,否则……”

“李忘生,你可真懂得如何扎我的心。”

谢云流咬牙切齿的将他的手拉下,死死盯着他云淡风轻的脸庞:“当年便是这般,什么都不肯同我说,偏要我费心去猜。现下还是如此,叫我、叫我……”

他恨恨然咬牙,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来形容自己此刻刀搅般的心绪,再想到对方内伤更重,甚至想散功重修,更是气愤难耐:“我偏不让你如愿,你这伤,我定要将它彻底治好,否则你若敢死,我便追去阴曹地府,找你清算干净!”

“……”李忘生被他眸中外露的情绪所摄,一时之间竟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眼道,“师兄又何必强求?”

“我偏要强求。”谢云流将手掌按在他赤裸的下腹,目光死死盯着他的双眼,“李忘生,我要与你双修,你应是不应?”

他此言一出,李忘生终于彻底剥去了先前的淡定神色,愕然道:“双修?”

“何必如此惊讶?这个方法你不可能不知道。”谢云流此刻情绪已有所和缓,神色是这些年来在他面前难得一见的平静,“性者神也,命者气也。我道家性命双修之术于疗伤卓有成效,师父无法帮你,我却能。有我相助,凭借双周天大循环来疗伤,不比你在这里枯坐等死强的多?”

他所说的这些李忘生当然知道。

性命双修的确对他伤势有益,但毕竟需旁人长时间相助方可。且推转双周天,必须保证两人功力相仿,心神相通,方能运转圆融——这也是师父无法出手相助的原因,一来他老人家如今已到关键时期,即将飞升,不可妄动真气;二来以他如今的境界,与李忘生堪称仙凡有别,实力也不对等,根本推不出合适的周天运转。

至于师弟师妹们,实力更是与他差得远,修为最高的一个也就堪堪内景经二重入门,与李忘生接近三重巅峰的境界相距甚远,便是助他疗伤,也不过杯水车薪、徒耗功力罢了。

如此算来,谢云流的实力的确最合适。

诚然内景经他也仅修到二重巅峰,但却是因为后来放弃了纯阳武学转修其他的缘故。论起内力,他内息浑厚程度与李忘生只在伯仲之间,又孰知纯阳心法,只要他想,当然可以助李忘生一臂之力。

但——这些年来他二人之间误会重重,说是师兄弟,但谢云流看他之时更似仇敌,心神相通这一条却是极难达成的。

所以李忘生愕然之后随即苦笑:“忘生多谢师兄,然而此事只怕难以做到,师兄还是……”

“我既然提起,自然也能做到。”谢云流很不喜欢他此刻的表情,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是我主动提出要救你,你也不必这般推三阻四。我只问你,敢不敢用这个方法?”

李忘生抿起唇,半晌后才道:“若能苟活,谁愿赴死呢?”

“好。”

谢云流的眸色顿时黯沉下来,“这是你自己答允的,一旦开始,绝不许叫停。”

李忘生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古怪,却也没多想,点头道:“既然是师兄提出的法子,忘生应下,自然也会照做。”

谢云流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起身,不再压制着他:“那便开始吧。”

“开始……什么?”

李忘生也坐起身,下意识想要穿上中衣,却被谢云流制止:

“披着氅衣便可,等下还要脱——坐好,凝神打坐。”

言罢他左右瞧了瞧,见到并未栓上的门扉,随手弹出气劲将门栓推上。

瞧见他的动作,李忘生越发茫然,想了想,道:“师兄放心,我药浴之时,旁人不会前来打扰。”

“那我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谢云流边说边抬手宽衣,将身上鸦羽氅衣与外衫尽数褪去,挂在旁边的衣架上,与李忘生一般只着了中衣,俯身将蒲团摆在李忘生面前,而后同样盘膝坐于其上,与李忘生膝头相贴。

“……”李忘生不说话了。

自当年一别后,他二人还是第一次这般平和相处,虽说事出有因,但——从原本剑拔弩张的关系突然发展成近乎裸裎相对,李忘生心中的感觉实在有些微妙。

反观谢云流,一串动作做的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踌躇,仿佛在自己家一般自如,对上他的视线时还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怎么,想反悔?”

李忘生茫然摇头:“师兄肯主动相助,对我而言只有好处,我为何要悔?”

谢云流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伸出手——李忘生下意识跟着伸手,想要与他双掌相交,却被对方轻巧绕过,跟着下腹一热,竟是被对方左手横掌直接按在了脐下。

火热且带着刀茧的手指与腹部敏感处的肌肤直接相贴,带来的感觉委实怪异,李忘生下意识向后躲闪,却被谢云流呵止:“凝神静气。”

“可——”

李忘生觉得哪里不对。

双修不是该以双掌为媒介,或取周身要穴推功过气吗?师兄选的这处倒是离丹田近,可这般……

察觉到掌下肌肤轻颤不已,谢云流“啧”了一声,一双凌厉的眸子瞥向他,“你太紧张了。”

“……”李忘生强压下浑身弥漫来开的不适感,定了定神,干脆放弃满心疑惑,交出主动权:“师兄,忘生需得如何做?”

“不要抵抗,抱元守一。”

见李忘生合上双眼,动作熟练的纳气打坐,谢云流才再度开口: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太极者性也,两仪者命也。醉蛛之毒腐蚀你体内正阳之气,致你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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