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N
前提是,这是俾斯曼先生亲手挑选的礼物。
可惜这几率实在悬,只需要看一眼他送的那一柜子衣服?
一秒钟,足够让她脑中走过一万个可能。戈蒂走出去,迎面撞上人。
很好,她被又一次教训。
“我记得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不准随便进这儿来。”
戈蒂说:“你这儿藏了情人见不得人?”
“又皮痒?”
她冷哼一声。
对方打量她,“还喜欢吗?”
“那你喜欢吗?”
他淡淡一笑,“问我喜不喜欢做什么?”
“可这是你送的。”
“你喜欢就行。”
“那我还喜欢爵士乐,你怎么不给我买张cd?”
“呵,”他不生气,“找一天,我邀请你去警察局听?”
爵士乐在纳粹掌权期间为违禁品。
戈蒂又哼,心中已验证百分之八十,这下,身上的衣服越看越碍眼。
“我不喜欢,太成熟了,像个老女人。”最后那三个字咬字格外清晰,当然,可怜的只有她自己在意。
“什么老女人?这种话不礼貌,不能再说,”他理理她敲起的领口,“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款式。”
“呵,你以为。”
“……”
“不喜欢就不穿,我也认为对你这个年纪来说成熟了些。”
“那你还买?”
“亲爱的小姐,你倒是给我一个发脾气的理由。”
总之她不说话,用力的掰掉扣子,把大衣扔到一边。
他环抱胸,
“过来。”
她走过去,脸很臭。
“说说吧,为什么又不高兴?”
“什么叫又?”
“为什么不高兴,行了?”
话间,额前的碎发被人挽到耳后。
戈蒂撇过脸。
“嗯?”
“那我走了?”
她气到爆炸,
“拿走你的破礼物!”
女人果然是让人难以琢磨的生物,不分年龄,“好吧,既然这么嫌弃,那么没有下次。”
“那怎么行?!”
他绕过她。
戈蒂扯他衣摆,细长的腿撑着地。吃奶的劲,目标纹丝不动。
“……不行不行不行!”
俾斯曼先生低侧头,唇边藏着笑意,纤长的睫毛落下大片阴影。
窗外有雪,像一把盐被上帝撒下,如果此刻有摄影机,又该是怎样一张浪漫写意的标准映像。他靠在柜旁,浅笑道,
“小鬼,你真的很烦。”
“你才烦!”
她在脑中酝酿了会才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嗯……给我挑衣服的应该是个品味很不错的……阿姨。”
“海因里希,你交新女友了吧……?”
“什么?”很多时候,他是跟不上她的脑回路的。
“什么时候带回来见个面?”
“……”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自己去玩。”他站起身,打算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
戈蒂不可能放过他,否则今晚她会睡不着!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挡在他面前,张开双臂,盛气凌人。
“……”
他动动唇,最终无奈配合,“没有。”
“就算我谈恋爱,也轮不上你这小屁孩质问我。”
“去玩,别再打扰我工作。”
戈蒂?她在听到第一句时就满意了,谁知道他后面又鬼扯了什么?
她礼貌的弯弯腰,“打扰了~”
然后开开心心的回了房间
……
这场雪在悄无声息中变得滂沱。
这种天气让周一的早晨变得雪上加霜。
昨夜的梦未醒,保加利亚玫瑰精油的迷人气味催人安眠。
戈蒂缩在层层叠叠的真丝床幔中,外头的敲门声一遍一遍,传到耳边,立即反弹!
噢!难搞的小主人!油盐不进的小姐!
可怜的安娜,她将眼神投向她的雇主,希望他收回这项艰巨的任务。
海因里希走过去,推开门,掀被子,拎起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做过无数遍。
三十分钟后,戈蒂准时坐上那辆黑色斯太尔,并对坐在副驾驶座跟她打招呼的艾希礼副官回以冷漠眼神。
她是打满气的皮球,随时准备爆炸。
但显然艾希礼对可爱的小女孩此类生物有无限包容精神,
“哈,这鬼天气还要上学,的确难为我们的小姐呢~”
戈蒂不说话,缩脑驼背,像恒久的雕像。
“这是您的司机,以后负责你的接送,你可以叫他鲁伯特先生~”
鲁伯特,又叫鲁伯特,欧洲人的名字没有半点创意!她只关心还有几分钟到学校,最好汽车半路死机,或者来场大暴雪,好让她干脆埋在路上,不用面对又一轮漫长难熬的工作日。
她讨厌冬天,更讨厌学校。
毁灭吧——!
毁灭前,后背先迎来一巴掌,
“坐直,叫人,你不会开口是吗?”清晨一大早被难缠的小鬼折磨,长官先生的耐性已拉到极点。
“……”
“我是个哑巴,长官。”
一眼盯过来,立刻改口,
“早上好,埃里希先生,司机先生。”
然后把屁股挪到最远。
然而这类赌气除了气死自己,再没有别的用处。
车子顺利停在校门口,戈蒂跳下车,
“祝您上班愉快,上尉先生,再见!”
手臂一甩,砰一声!车门震天响。艾希礼从后视镜瞄一眼上司,噫,老天,竟然在笑,好可怕。
戈蒂嫌弃的行走在泥泞的雪路,到门口挂起浅笑,对各位说一声早上好,然后正式开始了无生趣的一天。
俾斯曼先生,他仍在原地,等目标顺利进入校园才收回目光。
死小鬼。
“下午帮我定个栗子蛋糕。”
“还是那家店吗,长官?”
“嗯。”
“是!”
“走吧。”
车子再次发动。
室内的暖气熏的人发晕,赫尔加女士刚宣布完政府将从本校选出来年春季巡回演讲上的献花代表一事,原本沉闷的课堂立即变得轰炸。
杂乱的声音嗡嗡嗡的烦死了,就连隔壁也是,大家都疯了!
直到教鞭不停敲打着讲台,才稍稍控制住这些兴奋过度的女孩。
“安静、安静!”
“闭嘴!闭嘴!”
“具体的选拔制度还未明确,姑娘们,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否则我将没收你们的机会。”
于是教室又荡起一波一波此起彼伏的“噢……噢……!”
“啪!!!”鞭子头抽向第一排的桌面。
戈蒂懒懒坐着,腰背被抽去骨头,哈欠一个接一个。
不过她的座位在后侧方,没人会注意。注意也不要紧,没人会太关注她这种人。
赫尔加女士扶了扶金丝眼镜框,警告的目光扫视全场,知道确保再也没有一丁点声响,才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