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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

 

近日朝中事多,何呈奕早起晚归,很多时候都直接宿在华宵殿中,秦葶也不得见,不过再忙再累他也会晨起时赶来与秦葶一同用早膳,或是午时来宫里小眠一会儿。

闲时两个人话不多,秦葶坐在一侧练字,何呈奕就在她对面看书,时不时的对视两眼,而后相视而笑,瞧看着日出日落,日复一日。

天气渐凉,何呈奕知晓秦葶最是怕冷,最先命人于寝殿内上了香碳。

不过今日不凑巧,他于华宵殿归来时,秦葶不在。

问了宫人才知,她去园子里采花去了。

且等了她一会儿不见人来,便去了外袍,倚在榻上睡着了。

梦中听到脚步声,他睡眠轻浅一如从前,在秦葶不在的那两年,他几乎就没有睡过整夜觉,而今也改善了许多。

不过一听她的步子,也很快于梦中醒过来。

还未将眼完全睁开,便觉着榻前有一道人影行过来,他本能的伸手一拉,准确无误的扯着那人腕子往怀中一扯。

本想着过来捉弄他一番的人尚未站稳便被何呈奕拉倒下去,接下来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身上。

自外才归来,秦葶身上有些凉意,但一下子被抱了满怀,凉意散了七八。

榻上的人将人扣的死死的,懒散的闭着眼,连嗓音都透着股慵懒之意,缓缓道:“去哪了,半天不见人。”

“去后山挖了点花,对了,”她将头于他怀中竖起,下巴杵在他的胸前说话,“怎么后山到处是葶苈?放眼望去满满一片。”

回宫有些日子了,她却今日才发觉,之前何呈奕不言,她便不晓。

“喜欢什么花吩咐花房一声便是了,让他们给你送来,何苦你自己去挖。”他话只说了一半儿,对她所问后半句闭口不言。

秦葶感觉其中有内情,亦知他明显是在躲避什么,于他身上稍扭动两下,“你还没说,为何山上那么多葶苈?”

这肆意扭动的两下,对何呈奕来说是在上刑,他轻笑一声,故意逗她说道:“种来留着吃,朕有病,你忘了?”

“什么病?”她做势要起身,却被人一把按下,两个人于榻上调了个个儿,何呈奕在上。

午休时放下的长发此刻散在身后,有两丝划在秦葶面上,痒的她忍不住伸手抓了脸。

这回何呈奕总算是将眼睁开了,可眼下的乌青有些明显,眼白上的血丝又未退去。

秦葶这两日少见他,便知,他这又是在华宵殿中熬了夜。

抬起指尖儿轻轻抚过何呈奕的眉眼,指腹触过他眼下的两条青色,“是不是昨夜又没睡觉?”

他伸手将秦葶的指尖儿捏住,就势放在唇边轻轻咬住,含糊地道:“你不是问我得了什么病?”

“什么病?”

他将唇间指尖儿挪开,身形朝下,大口吞住秦葶的唇,猛转两下,“相思病······”

身前的人眉眼弯弯,便知他又在说笑,“噗嗤”笑出声来,而后道:“葶苈不治相思病。”

“你治。”

说罢,他的唇又猛凑过来。

松开秦葶的手,指掌朝下去探秦葶的衣带。

这回反而是秦葶先心软,伸手拦了何呈奕的腕子,“你昨天不是没有好好睡吗?这会儿既得了空便好好补眠吧。”

“不补了,用不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秦葶若在他身边,他多数不吃饱喝足是睡不着的,他心里清楚的很。

秦葶分明还想说些什么,只瞧着眼前帐幔被他束手扯下,将二人盖于榻里。

“你不累吗?”

“不累。”

“你就没够吗?”

“对你没够。”

“什么意思?对旁人有够?”

“······我早说过,除了你没有旁人。”

············

秋风浅过,殿内如春。

铜盆中的碳火爆了两个灯花,榻边流苏终缓止了摇摆。

只听何呈奕呐叹一声,带着一股舒意翻身躺平,一条胳膊顺势将身旁同样似从水里劳起的秦葶抱到身前来。

秦葶鼻中息急,一下一下吹扑在何呈奕的身前,良久才缓平下来。

何呈奕闭着眼,额上的汗珠子随着他胸口起伏闪着光,头稍朝一侧歪去,唇角轻吻在秦葶潮湿的额头上,指尖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她微红的脸颊,心满意足道:“这两日闲下来了,带你出宫转转如何?”

他倒是精神了,秦葶被折腾的疲惫极了,往他怀中拱了拱,倒是有些期待,“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都成。”他心想着,“大好山河,这天下都在我手里,你想去哪里不是你说了算。”

窝在他怀里轻笑的人说道:“那带着晗儿········”

“不带他,”话才出,便被何呈奕打断,“一来他年纪太小,二来路上颠簸,怕他吃不消,且留在宫里,往后年岁大了再带他出去也不迟。”

“我怎么觉着········”秦葶话说了一半,便在他身前撑起胳膊立了半身,“我怎么觉着你不是那么喜欢晗儿?”

见她自怀中撑起,何呈奕目光从那对饱满的白玉珠上扫过,怕她才出了一身汗见风受凉,随手扯了锦被披在她的背上,“他是咱们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只不过,相比他,我更喜欢你。”

“再说,一个男孩子,不应溺爱,当让他像一只鹰,独行飞去,这样长大了才能成为一条龙。”

“什么都让你说了,”秦葶窝倒在何呈奕的身前手里把玩着他的一小搓头发,在手指上打了个圈儿,“晗儿若是听到,会伤心的。”

“话说回来,你要带我去哪儿?”秦葶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随即,他又是单手将秦葶放倒。

到底面对秦葶时,于某些事上,的确是没有什么节制可讲的。

······

天气凉爽,自山顶望去,枫叶都开始染红,似晚霞的颜色,一片软红。

此回出门,也不过带了十余人,都是内庭一顶一的高手。

秦葶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掀开毡帘朝外望去,出了京城,顺着官路一路朝西,秦葶倒是隐隐觉着这路上有些眼熟。

思了半晌才记起,当初便是从这个岔路口走去,而后遇上了一群流兵,险些丢了命。

过去那几年的日子自是苦难,现在想起,也是备感唏嘘。

她也说不上自己的命好或不好。

只是现在有了晗儿,和身后这个,倒也让她感到人生平静处,自有桃花开的欣慰之感。

正想着,背后一张大手覆上,随之一个温热的胸膛贴在她的背上,何呈奕的长指习惯性的捏她的耳垂,“又在想什么?”

她毫不避讳的指着外头的一条土路同他道:“当初我就是从这里走,遇上一伙流军的,他们杀了好多人。”

那回,何呈奕自是也有印象,若非他到的及时,秦葶便会被那伙流军带到军营去,这般年轻可人的一个人,到了那里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就算事隔几年,再想起此事,何呈奕仍感到背脊发寒。这也是为何,当初他下令斩杀那些流军时,甚至都不肯给那些人留一个全尸。

放在秦葶耳垂上的手轻浅顿住,他目光一窒,随而轻言道:“是我不好,若是当初带你一同离开,便不会有这些事。”

马车轱辘声与何呈奕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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