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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风暴(十)

 

态混乱至极,只能将前额靠近小yan柔软的脸颊,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忏悔。

太过紧急地逃出部落,庆幸的是,平时为了便於随战,他早已习惯将一些备用物品收纳在衣扣中,连辉石也储藏了一定的数量,虽然总有用完的一天,但总b手边什麽都没有来得好多了。

良久,稍稍平复了如同巨石般压迫x口的情绪後,他垂眸查看小yan的情况──稍早碰撞结界壁的额头并未受伤,至於握住长剑产生的伤口则已然止住了血,却恢复得异常缓慢,在掌心依然能看见浅浅的醒目疤痕,若照以往的经验,这种伤口在短时间内就会复原如初,看不见任何痕迹了。

不安感顿时将他笼罩。

「怎麽会这样?」虽说也不算完全没有恢复,但不该是这种速度,难道是她目前正处於无意识状态的缘故吗?

……或者,所谓的心灵创伤已经开始对她产生了影响?

南河用力甩了甩头。现阶段,想再多也无济於事,毕竟没有人能给他正确答案,只求情况别再变得更糟,若伤势的癒合不如以往容易,那更要避免她受到伤害,无论外在或是内在。

从衣扣中取出一件斗篷,小心翼翼地替小yan穿上,拉好兜帽後,他调整好姿势改将人背了起来,打算先找找附近有无可用的水源,除了补充随身的水囊外,也可以顺道清理一下两人身上的血w,尤其是小yan,脸上和手上都是她自己和兰泽的血迹,看起来着实有些骇人。

寻觅半晌,不知不觉走到了出口处,他藏在一棵树後往外观望片刻,确定毫无人烟,才迈步朝与森林相邻的空旷处走;由於角度问题,方才多少被障蔽了视野,眼下举目望去,才知道森林外隔一段距离竟连接着座不算太高的悬崖,站在崖上往下望去,在熹微的晨光中,一个小小的鬼族部落被他尽收眼底。

然而,与其他部落接触对如今的他们而言并非明智之举,先不说处境,光是小yan敏感的外貌就可能招来异样眼光,倘若那正好是个归顺羽族的部落,则有暴露行踪的危险。

退後几步,南河果断转身打算离开崖边,孰料有个人影居然正好提着灯从森林中走出来,高处嘈杂的风声让他错过了对方的跫音,四方全无遮挡,他避无可避,只能站在原处警戒地盯住对方。

待对方完全踏出林木树影後,他微微一怔,那是名发se半白的鬼族老妪,拄着短木杖的手臂上还挂了个小小的竹篮,望见他们时亦是十分惊讶。

「哎,生面孔啊,是旅人吗?」边说着,老妪边缓步走上前来,上了年纪的面容显得和蔼,让南河稍稍放下了戒心。「除了一成不变的日子外,这儿什麽也没有……咦,她怎麽啦,病啦?」

後知後觉地发现南河後头还背着个人,老妪提着灯接近,南河却谨慎地往旁边闪躲,不愿让小yan的模样被对方看清。

似是察觉到他的抗拒,老妪抬眸打量他几眼,见他神se晦暗,身上还若有似无地飘来一gu血腥味,但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并不尖锐、也不带暴戾,竟莫名与一幕藏在她脑海深处的画面重叠了。

那并不是多好的回忆,彼时邻近的部族被羽族捣毁,拚了命才逃出来的少部分人到他们的部落避难,却被不愿引起纷争的族长赶走,而年纪尚小的她就躲在一旁偷偷注视;那群人当中有一对小兄妹,跟着其他人步履蹒跚地离去前,哥哥抱着虚弱的妹妹回头望过来,顷刻间失去神采的双眸就那样刻入了她的记忆之中,永远无法忘怀。

据说後来,那些人都在野外si於荒兽群的袭击,成了兽口下的亡魂。

隔几年,族长毫无意外地决定归顺羽族,然而事实上,他们这藐小亦不产辉石的部落对羽族而言根本毫无价值,只有缺奴隶时才会来抓人;初时无力反对,等膝下孩子们都长大ren、丈夫也去世後,与族人们理念不合的她便消极地搬到山上的森林里,离群索居,只有孩子们隔段时间会来看看她,替她带来些粮食和必需品。

难道这两人……

老妪的眼神闪了闪,自过往衍生出的猜测让她生了恻隐之心,面对排斥被靠近的南河,她主动摊开双掌,像是在无声反问「你认为我这老家伙能对你们做什麽」。

见状,南河先是愣神,找回思绪後困窘地抿了下唇,几经斟酌才低声回应:「她只是……需要休息。」

明白他们身上大约是有什麽隐情,老妪索x挥了挥手,示意南河不必为难地多作解释。

「看得出来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出言安抚,考虑了一会儿,老妪便试探x问道:「我的屋子在附近,不介意的话就跟着来吧?平日里得隔好一短时间才有人来访,可以安心歇着。」

为了给南河一些考虑的时间,语落,她便先走到悬崖边,蹲下身摘取晚点煮茶须要用到的药草。待篮子装满,她起身时略有些重心不稳,从旁而来的力道却适时扶了她一把。

抬头,发觉是南河正收回手放到小yan的膝後,老妪眯起眼笑问:「如何?」

他能够在外面露宿漂泊,却不忍心让小yan受一点风吹雨打。面对老妪温和慈ai的目光,南河终究是撤下了防备,接受她的提议。

「那就……暂时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就一个人住,平时还怕无聊呢。」老妪举起手朝他招了招,率先起步往森林的方向走。

南河动了动身子,将小yan背得高一些,也很快尾随在後。

老妪的小木屋在幽静的森林深处,出了门走没几步的地方就有一口山泉,且附近无中大型荒兽出没,都是些无害、可猎捕作为食物的小型兽类,否则她的孩子们大概也不会放心让她独自住在山上。

路上,南河透过询问得知老妪名为桑季,并习惯被部落里的晚辈唤作季婆婆,便也跟着如此称呼;至於山崖下方则是个名为「沃坎」的小型部落,位在暗之地较深处,归顺於羽族,但资源不丰,对羽族而言算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因此鲜少踏足。

在桑季的坚持下,南河将小yan安置在她房间的被褥上。取下斗篷露出小yan的金发时,果不其然见她露出了惊讶的眼神,似乎很意外被身为鬼族的南河悉心照料的,居然是名「羽族人」。

不知该从何说明起,南河只好简单扼要地道:「她不是羽族,等她醒过来您就会明白了。」

但桑季听完後貌似更惊讶了,来来回回打量着紧闭双眸的小yan,这才发觉她的两边耳後都没有明显的饰羽,她记得失去饰羽对羽族而言是极为羞耻的事,代表犯了罪遭到惩罚或被揭发过与其类似的作为。

见桑季注视着小yan陷入沉思,南河礼貌x1ngjia0ei待了声,便先离开屋内,拿着稍早借来的木桶,走往山泉水处汲水,打算回屋後替小yan擦拭血迹。

然而,才刚走到水边,一声熟悉、拔高了音调的喊声便从屋子的方向传来、撞进他的耳里,让他急忙循原路折返,仓皇地推门而入转进房间。

昏迷的小yan果真已经醒过来了!却整个人靠着墙壁缩成一团,惊魂未定地瞪着同样被吓到站起身来的桑季。

南河放下水桶奔到床边,小yan立刻扑抱过来,抬眼望向他惊慌地嚷道:「南河!这里是哪里?我好像作了一个噩梦,梦到你吐了很多血,还有兰泽……兰泽说大家都si了,萨尔玛也好像变成了火海,而且羽族军就要来了……」

说着说着,发现南河突兀地僵住了身t,颜面紧绷、默不作声,从那双深沉的眸中逐渐流露出哀痛,她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那一切都不是梦,护着她长大的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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