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瘾(X转百合吸NT批指J舌钉俄狄浦斯情结)
,如同尘埃般破碎,无形地洒落空中,一切戛然而止。
“走吧。”他对凌肖说。
印在视网膜中文字尚未完全散去痕迹,凌肖有些恍惚。气氛又一次变得沉默起来,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教学楼,顺着楼梯一层层向上,良久的思索之后,凌肖开口问道:“白夜还活着吗?”
“……”
“哦,那就是已经死了。看起来想杀我的人可真不少,还需要你来拯救。这是第几次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你在这里到底待了多久?还能出去吗?”
“能。”
“只挑自己愿意说的问题去回答,一点诚意也没有。”
“抱歉。”
“……算了。哎呀,真笨。”
凌肖咬了咬牙。快要走上顶层,抬头就能看到通向天台的门,他止住脚步,喊道:“喂,白起。”
手指握住门把,白起停下动作,回头看向他。琥珀色的瞳孔凝视彼此,凌肖的面容显露出一丝倔强,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白起有些惊讶,紧接着唇角微抿,表情柔和:“因为你是我的……”
“我不是。”打断他未完的话语,凌肖倔强地说:“如果你把我当作白夜,或者白夜的替身,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弟弟,我是凌肖。”
“如果你是因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才对我这么好,我宁愿从一开始你就不要对我好。”
空气中停滞着许多细小的白点,凌肖跨过门槛,仔细打量片刻,才发现那些是被定格在半空中的雨滴。他和白起行走在灰蒙蒙的乌云之下,这里应是市区的一角,宽敞的马路上空空荡荡,两侧的街道同样寂静无声。
“这里离悠然的家很近,”白起抬起头,语气有些不确定,“出口可能跟她有关。”
“悠然是谁?”
“一个很好的女孩,是我的学妹。”
“学妹?”凌肖搓了搓胳膊,“不会是说刚才那个无脸怪吧,你有没有和正常女性相处过啊?”
白起有些好笑:“无脸怪……别这么说,其实她们是有自己的模样的,只是融合到一起无法做到统一,所以干脆抹去了五官。更多时候,她们会以悠然的样子出现在其他时空,共享悠然的人生。”
“太奇怪了,人生竟然也能够共享。”
“一开始是可以的。这也是悠然,是我,很多其他人,我们诞生的意义。”视线飘向前方,白起停下脚步,有些难言的惆怅:“后来,一切都变了。”
雨幕重重,一辆巴士安静地停在路边,播报栏上写着330路。视线落在站台旁,刚刚阔别不久的身影又一次闪烁着出现,静静地看向他们。凌肖揉了揉太阳穴:“又来?”
“是来找你的。”
白起沉默了几秒,道:“在‘她们’之中,虽然有人恨你,但也有人爱你。”
像是验证白起的说法那般,白色的文字重新跳跃在凌肖眼前:“凌肖,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不用怕,有我在那些女人伤害不了你!”
“……你是?”
“我是你未来的爱人。”
对着这行字无语凝噎了一会儿,凌肖看向白起,低声问道:“这是钟情妄想症吗?”
白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种沉默的态度却莫名在凌肖心里点燃了熊熊火焰,他又怒气冲冲地瞪了白起一眼,转过头语气很不好地问道:“你知道这个区域的出口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这辆巴士的前门就是出口,后来你会和我在330路上相遇……”
“谢了啊。”
懒得继续看下去,凌肖握住白起的手腕,拉着对方往巴士的方向走去。眼前的文字一下子慌乱起来:“等一下!你应该跟我走,我是来保护你的!”
凌肖脚下动作不停,一串串字符急切地蹦出来:“我会带你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你要相信我,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只有我能够保护你,我不可能伤害你!”
“凌肖,”白起轻声说:“她没有骗你。”
他们在静止的雨中停下脚步,凌肖凝视白起的脸,对方垂下眼睫,不愿与他对视:“这样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凌肖重复了一遍,他转过身,看向站台上的“她”,问道:“你觉得呢。”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微微转移方向,像是看了白起一眼:“呵呵。”接着又朝向凌肖:“当然,已经有人为我们清除了障碍,跟我走吧,我们安全了。”
凌肖静静地盯着“她”,突然以笃定的语气说道:“你打不过她们。”他继续说道:“因为她们不舍得伤害白起,就像你不舍得伤害我一样,所以白起成了你对付她们的工具。”
“可他是自愿的!”
文字变得愈发潦草:“白起和你说了什么?不要相信他!凌肖,我真的爱你,我想要为你争取你应有的权利。兄弟什么的我无所谓,但是如果能够让你转正,我也愿意捏着鼻子承认白起这种土狗在设定上当你哥哥,哥哥为弟弟付出是理所当然的吧,他根本没有你时髦……”
没耐心继续看下去大段大段的自白,凌肖捏紧白起的手腕,“真笨,”他说:“果然是笨蛋,你看,又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了吧。”
白起面色平静,没有为了这些明目张胆的轻蔑感到恼火,也没有被伤害的悲伤。他腰背挺直,轻描淡写地揭过扑向自己的种种恶意:“我知道。她们虽然讨厌我,但起码对你是真心的。”
你是圣人吗?还是蠢到无可救药的白痴?
如此坦荡释怀,倒显得他自作多情。无法抑制的愤怒在凌肖的身体中挤压,他几乎想在这一刻掐死白起,为他事到如此还把自己往外推的无私之举。为什么?凭什么?他感到自尊被践踏,但是无法追溯伤害的源头,种种情绪翻涌咆哮,凌肖冷静地思忖要和白起打架的话应该从哪里下手。
他张开嘴:“你……”
第一个音节说出口,沙哑的声音连凌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果断闭上嘴,将那一点悲愤到极致的泪意咽回去,又道:“你为什么不肯争取我。”
好丢人啊。想死,但是感觉白起更该死。
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很用力,“为什么不把我留下,因为我不是白夜,所以我不值得你去争取?”
白起反手握住凌肖的手,“不,我只是想尊重你的选择……”
“我选了啊!我要跟你走啊!”
好想杀了白起,去死,去死,讨厌你。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既然你已经替我做好了决定,为什么还要再让我去选择。”
他挣脱白起,伸手指向那道来自“未来的爱人”的投影,冷冷地说:“证明给我看。在乎我,就把她也清除掉,不许有任何人阻挡你带我走。”
“她”停下字字真情的讲述,无数个身影交错叠加,发出不可置信的控诉:“为什么?”
这是最差解,他做出了一个不讲道理的选择。
几乎是在瞬间,风带起停滞的雨水,冰凉的液体落在凌肖的脸上,本就不稳固的投影又一次化作无数看不见的尘埃。
凌肖哼笑一声,扬起唇角,为自己终于在主动权的争锋中获得了胜利而感到心满意足。
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跨过第三道门,与之前不同,他们直接进入了室内。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碎的窗户玻璃洒进这座办公楼,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黑板上还残留着早已无人理会的计划和图表,凌肖轻声念出右下角的公司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