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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公公都被哄得五迷三道

 

吩咐所用皇幡,土司城推三阻四,何曾把皇上放在眼中?」

长史官田有年从苗兵里走出来,解释道:「嘎弥婆婆病了,做不了,给公公送的绣品又不要,怎怪咱们土司城?」

韩奉仰头大笑,「那种破烂送上去,原来土司城真没把皇上放眼里。」

「狗东西,我管你什麽……」龙高云愤怒不知轻重,话刚想出口,彭酌生使个颜se,他还是收住了,斜着眼睛走了过来。

韩奉不恼,声音跟过去一样轻慢,像细细的绣花针,刺在人的心口上,疼痛煎熬。

「我是条狗,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咱家替皇上办事,沈氏如今也是了。」

话一出口,众人震惊,交头议论了起来,最不服气的是龙高云,「就这贼婆娘?阉狗你诓我呢!」

「沈氏刺绣技艺jg妙,既然嘎弥婆婆绣不了,沈氏顶上。」

韩奉语气威严,目光冷着,不容人质疑,说着,便挥手示意陈进带沈卿雪等人走。彭酌生也没做阻拦,命人让开了一条道。

龙高云最气不过,摊开手臂大喊大嚷:「我兄弟si了啊!si了啊!」

龙高云哭得眼红,他母亲也弓着腰走下山坡,哭哭啼啼的声音和凄凉的鸟声和在一起,格外尖锐,苗人围上去劝解他们。龙高云他不依不饶指着沈卿雪与韩奉大骂,「我兄弟没了,贼婆娘就这麽走了,麟娃si不瞑目!」

「该si!该si!」他母亲水米不进了两日,刚骂了两句,就往地上倒去,一群人又慌慌忙忙把他母亲抬回去,尖叫的,哭泣喊闹的,高高低低混在闷热的风中,韩奉不免也烦躁,不管这些人,牵马便走。

「公公请留步。」彭酌生带着彭氏姐弟,三人拦住了他,「不光苗人,汉人也最讲孝顺的道理。龙家si了个儿子,退一步说,就算不是沈氏所害,丈夫si後,沈氏本该侍奉公婆,如今她出去,这总要算清楚吧。」

韩奉望了一眼沈卿雪,说:「自然,逢年过节,我会命沈氏山寨会侍奉,如何?」

「公公是真装糊涂还是假糊涂,就这样?」彭翼晚心直口快,「我看过不久同她有j情的,该是公公了吧……」

彭翼晚後,龙高云跟着骂,带着山寨苗人群情激奋,都跑下山坡与韩奉等人对峙。沈卿雪有些发怵,躲在韩奉身後,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韩奉感觉她的手在抖,对她说:「都交给我,你就想想该怎麽g活。」

说罢,韩奉问:「说吧,宣慰使要多少银子了事?」

「龙家婆婆如今五十岁,侍奉婆婆所需银两,按每年十两银子算,二百两。」

二百两不是个小数目,韩奉轻轻说道:「知道了,我回军屯差人送来。」

回去路上,沈卿雪惊魂未定,望向韩奉,他骑着马在前头,摇了摇竹缆铃铛,先是狗叫声,提醒还没下山的水手,在山头橘树林对他们喊「慢点慢点」,众人在渡口等渡船。

翠绿se的河水映着山间树林,水多,长脚蚊子也多,韩奉挠了挠脖子,指尖蹭了一手汗水。

「谢谢公公,」沈卿雪到他身边,「公公大恩大德,卿雪没齿难忘。」

她说话的声音似河水一样缓缓流过,她看人时,跟紫禁城低眉顺眼的g0ngnv不同,总ai直直望过来,倒像是……韩奉搜肠刮肚,只想到「g引」这个词。

但g引他一个瞎眼太监,图啥呢?真是自作多情得好笑极了。韩奉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过与她对视的眼睛,看着她水中的倒影浮在石块上,自己的思绪不免也游荡了起来。

至少还是有几两银子让她图吧,韩奉想到许多太监说跟g0ngnv对食的事儿,虽不能人事,但手起码没断,准备玉势、金钩这些玩意还能弄玉偷香一番……

「公公,船来了。」

韩奉正发着呆,心都不知道丢哪去了,沈卿雪忽然叫他,他暗暗吓了一跳,望着她圆润光滑的脸颊,唇g舌燥,喉咙吞了吞口水。

韩奉甩开脑中杂念,捏着嗓子似乎装腔作势一般道:「你只需记得绣皇幡,还有……欠咱家两百两银子,除此之外,我们再无瓜葛。」

韩奉胡思乱想躲了沈卿雪几日,只发来一封信,要求她三日内绣出图样。

对於韩奉的异样,沈卿雪压根没想那麽多,按照汉人习俗,父亲下葬前还需停灵做三日法事。一家人回到了土司城旁的山寨,少主彭翼南也来了,带来一老一少两个道士,五六个来帮忙的狼兵。

吊脚楼外从早到晚敲锣鼓,道士叽里呱啦念着听不懂的话,打经幡饶棺材走来走去。

沈卿雪的阿娘圆姨哭成了泪人,对棺材念叨道:「赟山,你这辈子命好苦,好不容易考上举人,倭寇作乱害人,和阿爹一块发配到咱们土人这儿,阿贝出生前,你一日都不曾高兴过。」

她哭了整整一天,彭翼南安慰她,「圆姨,别哭了,师傅生前好事做得多,日後转世轮回会去好人家的……阿贝姐姐,你也别太伤心了。」

外头的人唱起丧歌,小nv儿绣玉在里屋睡了。沈卿雪靠着棺材,手上一手拿着竹绷,另一手绣花针上上下下穿梭,眼睛木木的,彭翼南唤了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来。

「阿贝姐姐去休息吧,这有我呢。」彭翼南说。

沈卿雪对他摇了摇头,头脑昏昏沉沉的,一摇就像一团浆糊混在一块,什麽念头都搅匀消失了,不成个形状。

「再难受也得ai惜身子,师傅在天上看着,他也会难过的。你放心,以後你家的事,就是我彭翼南的事,我说到做到……」

「北江,」沈卿雪又摇头,勉强对他挤出一丝笑意,「你平日练兵读书都忙,我还年轻会做点手艺,能养我的娘,把小玉拉扯大。」

「怎麽做?跟那个东厂太监吗?」彭翼南重重地叹气,「姐姐只是nv子,哪知太监j佞,东厂可怖?单就刺绣这事来说,师傅刚走,韩奉就叫姐姐g活,哪有半点人x?」

「你误会了,是我先答应他的,给他g活,他帮我救人。我还能活着,都是他帮我的。」

「姐姐为何不来找我?我也能救你……」

话一出口,沈卿雪不小心刺穿了手指,手臂一战,抬眼惊讶地望着他,又看了看沈父乌黑的棺材。

「你话说得过分了。」

「对不起,」他绕过烛火影子晃了晃,给沈父上了柱香,「师傅在上,我没有其他意思。」

沈卿雪嚅嗫道:「你还是回去吧。」

「我去外面忙,有事叫我。」

晚上下了几滴雨,沈卿雪抱着帕子,靠在木墙上睡着了,雨声打在屋顶上昏昏沉沉的,只见龙麟云提个断掉的脑袋走来,与龙高云一同打她,阿爹拦住了两人,拼命护着她。半梦半醒之间,沈卿雪听有人唤她名字,睁开眼睛见韩奉来了。

沈卿雪整理头发,手划过脸庞,全是眼泪。

「公公——」

瞧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似的,韩奉半晌没说话,更不知如何说安慰的话,正愣着,彭翼南从门外走来,道:「都准备妥了,我们该去山上了。」

又见韩奉来了,「公公来所为何事?」

韩奉咳嗽了一声,幽幽地问:「样品绣好了吗?」

沈卿雪点点头,把怀里帕子捧给他,韩奉只看了一眼,嘴里就「啧」了一声,皱起眉头,「这不行,绣的龙凤完全没有神采,线条太粗,颜se过杂,跟农家乐一样,更何况别人都绣多了,你再做也入不了娘娘的法眼。」

沈卿雪心里头哽得苦涩,挨他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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