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二柱见他又忽略了自己的话,有些生气,初薇先开了口:“这是你二柱哥抓的。”初薇将鱼递给高松,高松抱在怀里,两条鱼身上都有窟窿,早就死了。二柱十分得意地挺了挺胸,十分满意小草的表现。
初薇和望春虽然总是见面,可总是有个二柱在边上,她们几乎没有机会说话。
这日午后,初薇从镇上做完工回来,走到半路便下起雨来,这雨来得很急,一道闪电过后,在轰鸣的雷声中,那雨砸在身上还有些疼。初薇用手挡在眼前,努力在大雨中睁开眼睛,往村子里跑去。这雷雨天,树下不能躲,她只能淋着雨跑。
她知晓村头就有一个破庙,比跑回家要近许多,这雨太大,不如先过去躲雨。
雨越来越大,初薇浑身早已湿透,她跑着,路上的泥溅在裤腿上,幸而破庙就在前方。雨太大,就像一块白纱挡在眼前,跑近了才看见破庙前有人。初薇躲在屋檐下,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孩子:“高松?你怎么在这儿?”
高松见到她也很激动:“小草姐姐!刚才突然就下大雨了,我们过来躲雨。”初薇朝他身后看去,门关着,难道望春在里面?初薇疑惑着向前走去:“你怎么不进屋?”她推开门,看见屋里两个人像是受到惊吓,立马分了开去。
初薇看清了两人,见大牛的衣裳脱在一旁,知晓自己坏了两人好事,气愤地立马转身往雨中走去。原本要跟着她进屋的高松见她走进雨里,连忙喊道:“小草姐姐,快回来!外面下雨呢!”似乎是听见他的喊声,初薇走出几步后,又转身回来,踏进屋里,对着大牛喊道:“你还不滚?”
大牛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望春,仓皇地捡起地上的衣裳,一面套着一面往外走。高松进了屋,见姐姐身上的衣裳还湿着,更不用说小草姐姐浑身都湿透了,他立马捂住自己的眼睛:“小草姐姐,你的衣裳都湿了,我在外面帮你守着,你快脱下来拧一拧。”
初薇看着他,夸讚道:“高松真乖,小小年纪就知晓不该看的不看。”高松两隻手还捂着自己的眼睛,笑眯眯的:“这叫非礼勿视!”说完就转过身跑到了屋外,初薇过去将门关上,便脱下身上的衣裳,这衣裳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随便一拧,那水哗啦啦落了一地。
初薇索性将身上的衣裳都脱下来拧一遍,粗粗擦了一遍身上的水渍才将衣裳穿上,又听身后没有半点动静,忍不住催促:“你是不会脱还是不会拧?”望春那儿才传来动静,过了一会儿,动静又停了,初薇便打开门,唤高松进来。
高松的衣裳倒还好,显然是被人抱在怀里跑来的。
门关上,没有风吹来,尽管三人衣裳还湿着,在屋里坐着倒也还好。初薇拉着高松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下:“高松方才在外头替你姐守着门?”高松点点头,初薇摸了摸他的脑袋:“真是勇敢的好孩子,但你下回可要记住了,屋里也不能留别的男人。”
高松不是很明白:“大牛哥说他力气大,要帮姐姐拧衣服。”
“你不用明白,你只要记住,不管是哪个男人,你都不能让他跟你姐单独留在一个屋里。”初薇叮嘱着。高松点头应下:“我记住啦!我会保护好姐姐的!”
望春忍不住抬头看着初薇:“他说过阵子就去提亲的。”
“那现在也还没提亲。”初薇盯着前方的门,都没有扭头看望春一眼。
“我爹对他也还算满意,前几日还提起……”望春继续解释着,初薇打断她的话:“就算提了亲,你们又没成亲,还不是夫妻。”
望春没再解释,其实她后知后觉过来,是有些庆幸小草撞破了这件事的。方才两人浑身湿透,大牛越靠越近,大牛轻声细语哄了几句,倒不是她真的想发生什么,实际她还尚未反应过来要抗拒。兴许若不是小草撞破,她可能就这般半推半就了,她甚至什么都尚未来得及想明白,只听大牛那句“没事的,我们迟早要成亲,迟早都要这样的。”
只是她如今有些困惑地看着初薇,她不觉得小草是这般循规蹈矩的人,何况正如大牛所言,她与大牛的亲事其实只在于她的点头,那小草在气什么呢?她似乎对大牛充满敌意,她不喜欢自己和大牛在一起。她想帮二柱?可她也从未提起二柱,更遑论趁机夸讚一番。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不知何时才能停下。初薇听见雨声小了,站起身来打开门,看着门外的雨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初薇似是想走,望春赶紧起身过去拉住了她:“雨还没停呢。”
“这雨谁知什么时候停,我先回去拿雨具,你们再等会儿。”初薇说完就要转身走,望春转身拦住了门,双手将门合上:“万一半路雨又大了呢?”
“淋一会儿也没事的。”初薇还是想走,望春微微皱眉看她:“怎会没事呢?你也是女孩子。”初薇听罢,确实歇了要走的心思,只是莫名有些生气,气自己为何要这般听她的话,又气她为何这般不听自己的话。
初薇气呼呼地看着望春:“你现在又这般有主意了?”
望春哪儿会听不出她是在刺自己方才不懂拒绝大牛,她也没有话可以反驳,心里没由来地也升起一股气,一声不吭地盯着小草。两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肯认输,高松走到两人中间,仰着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草姐姐,你等雨停了再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