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花说:“希望过几天在闪池海滩的演出顺利。”
温乐说:“演出顺利后请我吃刨冰。”
夏之夏站在青禾的身边,小声耳语道:“演出完以后可以奖励我一个东西吗?”
青禾不解地望着她,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会是夏之夏想要的,直到看见夏之夏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手腕上的那串手链时。
青禾笑了笑:“想要这个吗?”
夏之夏点头。
青禾摸着手绳上的珠子,圆润的触感有些冰凉。这串手绳是她小时候有一次生病高烧不退,青芝来青凼看望她时,去山里的寺庙花了大价钱求来的。自那以后,青禾就一直戴在手上。
“现在就可以给你。”青禾想要摘下,夏之夏按住青禾的手:“不是现在。”
“好。”青禾不懂夏之夏这突如其来的仪式感。
吃完饭以后,大家和林怀易女士道别,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白菜已经变成了林菜,正窝在林怀易女士的怀抱里惬意地舔着爪子,青禾终于也放下心来,走到白菜跟前说:“白菜,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白菜:“喵呜,喵呜。”
下山的时候依旧是赵姨送她们,车子行驶在海边的公路上,青禾打开车窗,感受海风扑面吹来,有些昏昏欲睡,总感觉今天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夏之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青禾的手,靠在青禾的肩上小憩。
天快黑的时候,她们才到家,夏仁杰加班还没回家,青芝也因为舞蹈室有事还没回来。
屋子有点黑,青禾在玄关处正要开灯,夏之夏却从背后拥抱住了青禾,青禾好像听见了黄昏降临的声音,它们落在心脏的每个角落。
“别开灯,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大概是因为刚刚在车上睡着了,夏之夏的声音有一些暗哑。
青禾的手从光洁的墙面滑落下来。
太安静了。
夏之夏说:“奶奶每次很想姑姑的时候,都会去海边喂海鸥。那次你在海边,也有很多海鸥,青禾你在想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还有,那天的拥抱代表着什么呢?”
青禾张了张嘴,没有回应。记忆仿佛又拉回到了那天的海边,她无数次在脑海中假设坠入深海底,也许人们不能发现她的尸体,她被水包围挤压,就这样死去。
青禾挣脱了夏之夏的怀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紧了门,于是青禾也就看不见夏之夏眼里的伤心。
11梦魇生花
开学之后,在闪池海滩的演出顺利完成。演出结束的那一天大花特别兴奋,拉着温乐在沙滩上不停地奔跑,温乐身上的贝斯都还没来得及取下来。
野薄荷乐队准备了三首曲子,最后一首是乐队的原创曲,听众反响不错。
青禾有很久没有登过舞台表演了,就在表演的前一天晚上还彻夜失眠,如果不是黑咖啡拯救了她的话。
自从几天前的那个拥抱结束以后,青禾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无人的荒野里,在那里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前行,那里寸草不生,青禾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挣扎。
就像在昨晚没有睡着的时候,青禾问自己你在想什么呢?如果很痛苦的话,就去死好了。为什么总是要当一个哑巴,为什么不能说想说的话。
青禾不知道,青禾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很痛,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细碎的玻璃。
就像现在置身在人群中,青禾却觉得自己在人群之外,哪怕夏之夏演出的时候频频往她这里看,青禾也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了。
“青禾。”
夏之夏站在青禾的眼前,今天的演出她换了一把有恶魔角的吉他,造型不太嚣张,但是热烈的红色却很炫目。像极了夏之夏今天在舞台上的演出,让人一眼就记住,也让人很难不喜欢上。
“嗯。”青禾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看了夏之夏一眼,手上正缠着键盘的电源线。
她们的乐队是最后一个登台演出的,因此有收拾乐器慢悠悠的权利。舞台下的听众已经走了,留下一地狼藉。
“那天的事……”
“都已经过去了。”青禾已经不想再去回忆了,那个奇怪的黄昏,有人试图想要走进她最深处的内心,但是青禾发现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这个人,是她的妹妹。
气氛一时之间很尴尬,青禾未曾想过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但青禾还记得答应夏之夏的事情,于是摘下来手绳递给了对方。
夏之夏没有接过:“帮我戴上吧,青禾。”
“嗯。”
远处的夕阳在海平面上,烧红了一大片的云。晚霞很美,霞光倒映在水面上。青禾认真地把手绳戴在夏之夏的手腕上,这个人因为骨骼秀气,手腕也是纤细得很。
青禾调整了一下手绳的位置:“好了,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会好好珍惜它的。”夏之夏说。
“嗯。”
开学后,课业也跟着繁忙起来,青芝大概是知道青禾最近状态不太好,也没给青禾太多压力。好几个夜晚,青芝敲了敲青禾房间的门,端过来热的牛奶,眉间都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青禾只得告诉她:“妈,我没事。”
青芝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青禾,我不逼你了,能学多少就算多少吧!”说完,青芝给了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