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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节

 

心脏病还不像是肝脏或肾脏,可以从活人身上移植,只能从签了遗体捐赠的死者身上寻,配型又是个问题,希望渺渺。

反正方柏轩自从进医院起,就没见过几个心脏病还能治得好的。

刚才他经过急诊科,还刚好看见了谢芷爱请的那几个专家团队的医生进急救室了。

谢芷爱倒是对这个侄女挺上心的。

“你怎么跟谢三小姐遇上的?”方柏轩问。

“我下山的时候,正好碰见她溜出来了。”陈东铎直接避开了方柏轩这话,“她怎么样了?”

“高烧退了,还有些低烧……”

他还没说完,陈东铎就朝着病房走了过去。

“你去哪儿?”

“病房。”

陈东铎抬步就朝着于佳薇的病房方向走了过去。

他进了于佳薇的病房。

病房内,于佳薇正靠在床头,小桌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单手在上面敲打着。

手臂上的伤不短,还很深,扎着纱布绷带,完全缠绕住,有些僵硬。

听见门口人声,于佳薇以为是护士,便也没有抬头。

直到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被一个男人的身影覆住,她抬起头来,对上了男人口罩上方一双眸。

于佳薇再一看陈东铎的腿,好端端的,就知道方柏轩又夸大其词了。

哪里有什么重伤。

陈东铎将于佳薇的笔记本翻过来,看见在电脑屏幕上展现出来的文档。

是寺院法事的一个总结文档。

于佳薇的手不方便打字,写了快一个小时,也才敲击了几百个字。

陈东铎一言不发,挡开了她的手,将笔记本取了过来。

她迎上他的目光。

于佳薇没有开口。

他也没有。

他对上她仰头凝过来的目光,忽然拉下口罩来,低头去咬她的唇。

他的吻带了些狠劲儿,咬的疼了,她嘶了一声,他就又放软了去触碰,一下一下,亲的于佳薇的脑袋脑震荡后遗症犯了,头晕的很,又一下恶心的呕了出来。

陈东铎:“……”

她就是单纯干呕。

呕完看陈东铎脸都黑了。

她唇上被他咬破了皮,有个细小的伤口,血已经凝住了。

于佳薇伸手要拿笔记本。

“我写,你躺着。”陈东铎退后了两步,将笔记本电脑放置在自己的膝上,十指在笔记本键盘上敲击起来。

于佳薇嘴唇有些痛,靠在靠枕上侧头看他。

他的眼底有阴影,密实的睫毛翘着,视线低眸落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薄薄的眼皮内褶显现出来,一双眼睛深邃又好看。

只是熬的很红。

从昨晚到现在,他应该不曾合过眼。

于佳薇就这么看着他,倒是有些打盹儿,听着手指敲击着笔记本静音键盘的轻微声响,竟成了一曲催眠曲。

她的脑袋有些晕,刚才头晕恶心的感觉散了一些,困顿感再度袭来。

等到敲击的声音停了,她才又睁开了眼睛。

陈东铎按照流程安排,给于佳薇写了一份总结。

于佳薇看了看,甚至都不需要改动,可以直接发给刘丽的邮箱。

她单手点击鼠标,按了发送。

“还有什么工作要完成?”

他的语气隐隐带着些沉。

于佳薇抬眼看他一眼,“没了。”

“那就好好躺着。”陈东铎过来压她肩膀,她紧绷着肩膀,视线迎向他。

他又戴上了口罩,遮掩住了脸颊上被枝杈划的一道伤,只露出一双眸。

“你不睡吗?”

陈东铎摇头:“还有事,你睡吧。”

于佳薇闭上了眼睛。

等到她隐约听见病房里的人出去了,才又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她不是失忆了。

在山庄的楼梯间看到的那些,她想问,却又觉得自己太不知好歹了。

她是该信他,否则他也不会冒着危险下山坳救她。

可心里还是横了一道刺。

从别的女人的床上下来,又来救她。

难不成真的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么?她不记得陈东铎和魏嵘的女秘书有过什么样的交集。

他要娶的是谢雪桐,又对魏嵘的女秘书另眼相看。

就像是魏嵘说的,兴趣而已,淡了,也就嫌弃了。

于佳薇脑子里很乱,就翻来覆去的想这些,又想起来昨夜她烧的晕晕乎乎的时候,陈东铎说起来他少年时期的那些事。

想起来,她的心里就有些疼。

心疼的她都有些痉挛了。

她脑子本来就晕,想的多,就更晕了,心脏也疼,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直接按下了床头铃。

几十秒后,有护士走了进来。

于佳薇说:“能不能给我开两片止痛片。”

护士去问方柏轩开药。

方柏轩还不有的疑惑:“她真要?”

也是怪了,伤口缝合的时候,都没要止痛片,现在倒是需要止疼片了。

…………

谢绾绾的手术在三个小时后才完成。

谢殊赶到的时候,在手术室外见到了谢芷爱。

谢芷爱坐在公共座椅上,紧张的望着手术室的门。

谢殊走过来,脚步很轻。

谢芷爱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谢由,便直接骂道:“我说了!不要来打扰我!有什么事都先搁着!”

谢殊没有回答。

他倚着墙边而站。

谢芷爱这才察觉出来,蓦地抬头,正好对上了谢殊的目光,目光瞬间颤了颤。

谢殊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

他看向手术室紧紧关闭的门。

“是我没有看好她,让她偷偷溜下了山。”

谢芷爱咬着唇。

“你肯和我说话了?”

每次,她接到谢绾绾病危的消息赶到医院来,谢殊和她从未有过一句交流,从来都是视若无睹。

兴许是因为一直在山中寺院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的容颜似乎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目光却淡然无波,平淡的就好似是在看一眼毫不相关的人。

谢殊:“说的是绾绾的事。”

谢芷爱有些怔忡。

她的脑海中回想起和谢殊初次见面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尚且还是一个贫穷的大学生,穿着最廉价的衣服,跟着父亲的续弦一同来到了谢家。

她起初厌恶他。

她恨他的母亲,恨她鸠占鹊巢,夺走了原本属于她母亲所拥有的一切,就连同他一起作弄。

反正她是谢家唯一的女儿,父亲也纵着她,就算是她做出什么天大的事情,也自然会帮她遮掩。

他也不过就是一个继室带过来的拖油瓶而已,寄人篱下,仰她鼻息。

表白

可他对她的欺侮,却从来都不多说什么,就算是她就站在台阶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把他打的鼻青脸肿。

有一次,她亲眼看着一个人用一根粗壮如手臂般粗壮的棍子,把他的腿敲断了。

他咬着牙坚持,一声都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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