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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国公爷

 

星云斋的膳食在饶州是出了名的佳肴,除却主食外,小料酒茶一应俱全。

可惜青梨心里藏事,食膳也食的不大痛快。

贺兰秋见状大手一挥,叫小二将星云斋最有名的玫瑰酒酿呈上。

“小五,你自那跌跤后便总似藏着心事,恐怕又是你那母亲使了手段刁难你,我没旁的法子帮你,只能陪你喝口酒!”

青梨欲要将胸中这口郁闷浊气出掉,便肆意地地抓起酒盏喝了一大口,烈酒伴着玫瑰花香入喉,她的心神也跟着恍惚。

陆清尘刚才的眼神太奇怪,他与那廖家有亲缘,可后来廖家可是跟着赵且造反的。他却是在赵铮麾下。两相对峙。

离廖家涉案抄家还有一年时间,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念头闪过。

沉青梨忍不住哆嗦了下。

难道难道他本就是赵且的人,前世只是蛰伏在赵铮身边。不然那赵且杀红了人,多少赵铮的旧臣都被剿杀,怎么偏偏放过了他?

贺兰秋又捉了酒盏过来,青梨想都没想灌了进去。

他们此世并无交集,她也不想再卷入那些纷争之中。

这一世,她只要守住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

酒过三旬,女郎面色红烫,已有些神志不清。

贺兰秋却是面色如常,指着青梨笑道“小五,这下不愁了罢!”

青梨脑袋沉沉,还要抓酒,身边的兰烟拦道“小姐,可不能再喝。咱们得回去了!若叫窦嬷嬷瞧见可不好。”

窦嬷嬷便是虞夫人身边的尖利角色,出谋划策的好手。

青梨心中一悸,脑袋清醒了瞬,拉开二楼的窗子,就见外头已是夜深,月亮高挂,街上人稀稀疏疏。

遭了!万不能被虞夫人给抓住错处。

青梨立即收拾着装,踉踉跄跄道“贺兰姐姐,我得回去了。”话罢急急出了厢门。

兰烟紧跟在自己小姐后面,喊道“慢些!小姐!”

青梨呼着热气,穿过长廊,往红木楼梯赶去。

她脚步匆匆间,也闻得三楼正有人往这儿下,鞋履踩在木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青梨停住步子,欲要礼让那人先下去。

抬眼间,就见着一位蝠纹锦面绵袍束装的男子正往下走,身后跟着一群瞧着是也是世家贵族的人,领着贴身的婢子小厮。

人有些多,不免有些吵闹。

“国公爷,这星云斋的酒可还行?难得你赏脸,在这办事之余还愿承我这做属下的情。”

“不错。”那人淡淡应了声,径直朝下走。

熟悉的声音,青梨身侧的手不断颤动。在看到那人的面庞时,天灵盖上直打了道雷,她全然怔愣住,定在原地不动。

在流月泮,在皇宫的所有记忆如浪潮朝她滚来,熟悉的故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可那人已不记得她,看着她的眼神冷淡中带着疑惑。

一股唏嘘的空洞感浮到心底,青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多了酒,脑子迷糊出幻觉。

他现还未蓄胡,鬓若刀裁,高鼻薄唇,眸子还是那样深不可测。

他这人惯爱板着一张脸,曾经她吻过他的面,吻过他的唇,他的脖颈,他才会泄露出几分好脸色来,还会同她十指相扣,会啄她的耳垂。

他曾紧握住她的手,“梨娘,这令牌拿着,若那赵且对你动杀心,这能保住你的命。”

待下得阶梯,赵铮见着挡在楼梯口酡颜若红霞的女郎,微微蹙了蹙眉。女郎着那间色裙,一抹白绒花在发髻间,那惊鸿一瞥下的明眸锆齿现清晰的展露在他眼前。

令帧

青梨自觉是被酒意冲昏了头,张了张口,欲要说甚么出来。

不料赵铮身后的询阳先不耐道“娘子,让一让。”

这一声让青梨如梦初醒,她垂眸退到一侧,由着人从她身前走过。

她看着他就这样同她错过肩,身侧指甲陷入肉里。

走过去的询阳在前头唧唧歪歪,“哪来的酒疯子,竟敢冲撞我们爷。”

询阳这老奴嘴还是这么贱,眼前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小姐你怎么了?”身侧的兰烟关切问道。

青梨这才发觉自己竟落了滴泪下来,她伸手拭去。

“没没事”

“诶,这可是沉家五小姐?”跟在身后的女眷问道。

询阳闻声往后一瞧,继续跟身边那位发牢骚。

“爷,这饶州风气就是不一般,这位还是小姐哩,小姐还喝成这样。”

青梨往后一瞧,才看出跟着下来的是谢家府邸的人。唤问她的正是谢老夫人茂氏。青梨前世曾跟她做过两年的婆媳,知她脾性。

“是,谢夫人好。小辈馋这口膳食久了,就跟贺兰姐姐一道”

贺兰已从包厢里追出来,这会儿也跟着向茂氏道好。

茂氏笑着应声,打量下二人道“这二位恐怕不只是食膳罢!”

贺兰秋回道“谢家婶婶,可没人经的住星云斋的酒香。”

“放心,婶婶我不会多嘴,年轻人放肆些也无妨。”

几句客套下,二人看着谢府人下了楼梯,也跟着出门乘上马车回府。

贺兰秋嘀咕道:“啧啧,谢家这仗势来星云斋食膳,恐怕老板要吓死了!”

青梨知她是没瞧见走下去的赵铮,他那通天的逼人气势,恐怕谢府来个百人也难担待。

赵铮与谢家有点亲缘她是知道的,在谢府家宴上她喊着三叔为他斟酒只是没想到他早年来过饶州。

从前他从未跟她提及过,或许提过但她忘了。

她本以为她不嫁谢京韵,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再见,岂知见的那么快,还在他面前出了丑。

那边马车内,茂氏将沉重的耳坠下了交于身侧婢子,为叫国公爷高看谢府一眼,特意带着那金坠子,实有些累人。

坐对于对面的谢大人咳嗽了声皱着眉道“也不知公爷可愿接我们这麻烦事。船运可都由他那处的人管。若他不点头,货品连汴京的边界都近不了。”

谢家近几年也跟着做起船运生意,此去约见赵铮正是为生意上的事。

茂氏觑他一眼,道“我们同公爷沾的上点亲,今日有这般诚意,银钱和礼数都挑不出毛病来。该是会照料我们一下。”

“你当他会看上这点钱粒儿。此等贵胄,与之攀亲的人不知凡几,多有诚意的都得排队哩!况他今日未松口应下,我这心还是不定。”

“听天由命罢。”茂氏回道。

谢温继续问道“适才他那侍从同你说甚么?”

茂氏捋了捋发丝道“问那诶,你没瞧见么?沉家的五小姐也在。”

谢温略有不耐,“你们女人家的事,我如何识得。”

茂氏嗔他一眼,回道“这哪单女人家的事,这可事管韵儿的姻缘。适才身他那侍从语气不善,恐是她染酒气冲撞了公爷,来问问姓名记下一笔。”

谢温听的稀里糊涂,道“甚么姻缘?”

茂氏推他一把,嗔骂道“你这健忘的老货,外头花酒吃多,连韵儿的事也敢忘。他在那贤康院就读,心心念念一位娘子,可不就是沉家五小姐。那丫头从前瞧着,年纪虽小却也沉稳,今日见她那醉酒失态模样,恐也不是个机灵的。奈何韵儿总在跟前念着”

谢温哦的一声,“这些事你们妇人处置。我不过问。你适才说公爷那侍从来问那小姐名字?”

茂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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