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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节

 

附近的人看到卖货郎来了,争相出来看看,范海林便借机留在了这里,继续跟顾映辉闲聊。

后来车胎补好了,顾映辉却没有直接骑车离开。

毕竟范海林太会说好听的话了,还跟补胎的人夸他是个一表人才的大学生。

哄得他满面红光,别提多高兴了。

他一高兴,便陪着范海林一路走,一直到了他家门口,两人才分开了。

范海林笑着挥挥手,继续走街串巷地卖货。

等他下午接了孩子回来,便跟郑长荣回了个电话:“他家里有十一口人,他妈妈是个药罐子,有两个姐姐在国棉厂工作帮衬着养家,有一个姐姐私奔了不回家,两个哥哥都没有成家,因为给不起彩礼钱,剩下几个小弟小妹,不是在上学就是辍学在家做零活。他老子不学无术,是个赌棍,所以家里但凡有点钱都存不住。”

“难怪他打起我媳妇的主意。”郑长荣沉思片刻,叮嘱道,“你尽量找到他老子打牌的地方,看看那是个什么人,再接触接触他的兄弟姐妹,全都摸清底细了再说。”

“要不接下来的事你就别问了,你是个军官,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总之我会给你办妥的。”范海林倒是好意,毕竟接触赌棍的话,少不得要打打闹闹的,到时候郑长荣要是知情却不拦着,那说不过去。

所以他觉得接下来的事情自己拿捏分寸就好,不需要事无巨细地来报告给郑长荣了。

郑长荣沉思片刻,道:“你觉得我应该信任你吗?”

“你要是不信任我,干嘛找我。”范海林不答反问。

郑长荣没回答,而是警告了一声:“尽量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尽量。”范海林没办法把话说太绝对,毕竟大家都知道赌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郑长荣没再说什么,范海林挂断电话,转身给孩子做饭去了。

正忙着,隔壁一个烫着大波浪,涂了大红唇的嫂子过来敲门,想问他借点盐。

范海林倒是大方,可那嫂子用完了却没有归还,他只得抱着孩子去要。

那嫂子打开家门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吓得他直接折回自己屋里,避而不见。

淑女一言驷马难追(二更)

范海林缓了缓神, 犹豫再三,还是给郑长荣打了个电话:“左辉被放出来了。”

“什么?”郑长荣蹙眉,他怎么一点消息没收到, 当初左辉去了吞浪屿开荒, 一点都不老实, 整天想着逃跑, 后来被二姐设了个圈套, 让他以偷盗公共财产的罪名被关牢里去了。

说是要坐三年的牢,没道理这么快就出来了啊。

难不成如今改开了,左家也想东山再起, 疏通关系偷偷把人发出来了?

郑长荣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问道:“知不知道谁把他弄出来的?”

范海林努力回忆了一下穿越者带来的记忆, 恍惚记得左辉好像跟广州的哪个高官是亲戚关系。

他琢磨了半天, 猛地想起一个名字:“我隐约记得他有个失散的姑妈叫左小娟, 左小娟嫁给了一个老八路, 目前应该是广州的某个厉害人物,具体是谁我记不清了。左辉应该是左小娟托关系弄出来的, 不然的话, 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不过你别着急, 这个左小娟人不坏,她不知道左白洋做的那些龌龊事儿。”

什么?左小娟?郑长荣当然认得这个名字, 这不是齐应祯的二婚老婆吗?

是那个一直被误诊,结果被他媳妇治好后老来得子的女人。

他原以为左小娟姓左应该是跟左白洋这种人没关系的, 毕竟全中国这么多人,一个姓而已, 能说明什么呢。

再说了,丈母娘那个系统也查过, 左白洋户口上并没有这么个妹妹。

难不成这个左小娟的户口从小就在别人家?

只有这种可能了。

他沉思了好久,问道:“知不知道左辉现在跟谁在一起?”

“不清楚,我是因为邻居来借盐才看见他的,那个女人瞧着三四十岁了,不知道跟他什么关系。”范海林有些头疼,这都能遇上,说明世界线在收束了吗,还是说明一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情终究躲不开呢?

在魔改前的原著里,左辉成了贩毒的主力军,不过他在武警的围剿中被乱枪射死,谢玄英也因此彻底端掉了嚣张多年的跨国贩毒集团,成为了南海缉毒前线最厉害的缉毒干警。

光是各种容易奖章都拿到手软。

可是穿越者魔改后的版本里面,左辉搭上了国外的大毒枭,不但成功死里逃生,换了个身份到国外去潇洒,还害得谢玄英中弹成了植物人。

不管是哪一种发展,有一点是肯定的,左辉出来肯定没好事儿。

按照原著的发展,他还会拖累他那个姑姑,毕竟他那个姑姑是他爷爷的战友养大的,是个根正苗红的爱党爱国人士,最后甚至不惜跟左白洋代表的整个左家集体翻脸,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了谢玄英的孩子,一命呜呼。

而在魔改版的世界里,左小娟同样死于非命,死因是她找组织出卖左辉的踪迹,被流窜的强盗团伙轮jian后残忍杀害。

这一对比,魔改版的世界是相当三观不正的,难怪系统会找上原来的女主霍恬恬,让她改变这一切。

想到这里,范海林不好继续讲下去了,毕竟供销社人多眼杂。

思来想去,他问了问郑长荣:“能不能介绍个说话方便的地方给我,我去别人家里打给你,电话费照付就是了。”

“那就去我战友家。”郑长荣介绍的这个战友,是他在新兵连就认识的,他家祖孙三代都是当兵的,除了他这个独苗活着,其余的比如什么爷爷奶奶,叔伯姑姨,爹妈舅舅,全都阵亡了。

不是死在抗日战争里,就是死在解放战争里,要么是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牺牲,要么是在后来的边境冲突里阵亡。

总之,现在他家还活着的就只有他一个,要说这样的人都会背叛国家和党的话,那这世上怕是找不到几个好人了。

所以他相当信任这个战友。

只是这个战友受了伤,瘸了腿,不能继续服役了,如今在社办供销社当售货员,家就住在供销社楼上,有几层楼梯就到了,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还是挺体面的一份工作。

所以直接找他,等供销社关门了,单独打电话过来就行。

范海林瞧着时候还早,便先回去照看孩子吃喝拉撒。

范三省虚岁五岁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笑起来的时候挺可爱的。

这些年跟范海林相依为命,性子也很安静,爸爸让他坐在屋里别乱动,他就老老实实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窗外树上的鸟窝出神。

范海林在公共厨房忙活,时不时扭头看他一眼,父子俩每次视线对上,都会咧嘴一笑。

看着挺温馨的,直到孩子身后出现了那个范海林最不想看到的男人。

颠勺的手一抖,范海林差点把锅里滚烫的汤汁弄自己腿上,他赶紧熄了煤气灶的火,在围裙上擦擦手,紧张兮兮地跑到了屋里,一把搡开了左辉:“你干什么?”

“这么紧张做什么?老朋友了,也不请我坐坐?”左辉倒是自来熟,见范海林剑拔弩张的,便干脆自己端了个椅子坐下了。

坐下了也不老实,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图画本,自顾自地翻看起来。

范海林感受到了冒犯,一把将画本抢了过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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