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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姜语,姜文心有余悸,事大事小,他难以掂量:“这么说来,还真有点蝴蝶效应的意思,那李家要是反悔怎么——”

“闭嘴!”吴清妍狠狠瞪他,一双筷子差些扔出去,“这婚是共赢共利,哪有这么容易罢休。”

姜文努嘴:“可论利,咱家得的大些不是?”

“你少说点话吧,也少做点事。在你妹妹出嫁前,你安分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姜文无辜眼,“我怎么不安分了,这不正常的事儿吗?这圈子谁比谁干净多少?”

姜围冷哼声,整人往那一坐不怒自威,“那也是他们蛇鼠一窝的时候没人吭声,就你少长八百个心眼,你是能管金融的?你就适合躺着花钱。”

“这话没错。”姜语停筷子笑了笑,作劝说状看姜文:“比起掌管公司业务,爸妈应该更希望你花天酒地,每月就指着家族基金会施舍那么几十百万潇洒。”

生日宴总是无二区别的,无非聚自家几人吃顿饭,有长辈坐镇,聊事儿都掐在规矩上,了无生趣。倒是这顿,有姜文这个乐子让姜语听得津津有味。

“你真是好妹妹,亲妹妹,不帮着哥哥就算了,怎么还跟着捧哏呢?”连她也来堵心,姜文憋屈的慌,气笑了。

不是什么好事,怕沾了晦气,话题很快掀过去。

老爷子好长一会儿板着脸,姜文存在感弱下去才好些。近挨着姜围,发话头问他:“小语生日,李家老五知道?”

姜围说:“通知了生日宴,李家该是都知道。”

“那怎的没点动静?”老爷子周身气压骤凉。

姜围咽咽唾沫,“……说是李沅工作事忙,来日拜访补予赠礼,代祝三小姐生日愉快,此宴就回绝了。”

“代祝?谁代的?”

“李京肆。”

姜语坐在不远,听见三字蓦然抬头。他俩单独对话,旁人不好插进去,但一个两个都立起了耳朵听。

老爷子问到点上:“是李沅,还是这位的意思?”

姜围叹气:“不好说。但李京肆也没有其他原因插足,会不会跟姜文这事儿有关?或者……”他意欲极深看了眼姜语,不言而喻,“所以故意这般,打个预防针?”

老爷子明白其意:“他能做主到李沅的婚事去?”

“若他家老爷子护着,他手也不至于伸那么长。但李老那边意思很难懂,像是不偏不倚站中道。”

“哼,长兄如父,他做得倒很实。”

姜围思忖着提议:“近日要约见怕是困难。不如等下月李老爷子寿宴,郑重谈谈这事,诚恳致歉,到时舆论热度也该消得彻底,容易翻篇些。”

“嗯。”老爷子眯了眯眼,气息深沉靠在椅背,掀开一道眼缝,神态难解,思虑重重。半晌,开口叹句:“以前怎么没听说,这李京肆,如此关顾他五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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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凉意被初起日头盖散。

山间私人山庄,至高处主院内,按照庄主习惯,特留一处大室作修茶室——往常连主人都难得登室,今儿热闹些,待了两位客。

三小姐生日宴的邀约消息还没到李沅手上,得知之时,已然被婉拒。下午李沅接到消息去了山庄,见的李京肆,此前李肃也在,二人相谈正事,因他到来拐了话题,说起生日宴,与姜家近日风波。

新沏了杯茶在李沅桌前,待仆从都出去,李肃结了此事通知予他:“是老爷子的意思,你且把生日礼送去就好,旁的,他们自会明白。”

李沅双手捧着杯壁,也不喝,心绪杂时就爱摩挲,“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惹事的又并非姜三小姐,我总也不是要娶姜二。风头过去也不会太影响两家共和利益。”

“你刚回国,很多事暂且不明白。”李肃说,“老爷子看人,不摸清了底细怎么放心?”

李沅愣住:“什么意思?”

李肃捏杯小饮,偏眼看他:“姜家三小姐,也不是个安分的主。”

说到这里,主位上话少到基本保持缄默的男人,神色有了动静,放下茶杯,悠悠模样悬起杯口,视线不落定,耳朵听了过去。

李沅半边脸僵硬,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不是个安分的主”指的是哪方面,“那……那爷爷还让我娶她?”

李肃直想敲他脑门:“你要的也不是她这个人。不过要进世家,自然得干干净净,恪守本分地进。”

李沅一知半解:“所以明面上是警告姜家别把声誉作没了,实际上在点三小姐呢?”

“二者兼有。”

这是从李沅进门开始,李京肆讲的第一句话,这么久也就他二哥解惑一大堆。

“厉害。”李沅注意一眼去,又讪讪收回,分析疑问道:“可是……为何以大哥的名义给拒了?也有讲究?”

李肃说:“爷爷自知你不好出面,让大哥代为回绝了去。”

李沅明白点头,心叹早前老爷子点他心思单纯,不想是一针见血。

回绝的人是谁都难以圆说,唯独他大哥李京肆,在整个家族都处于特殊地位——这么一道代话过去,既能点起警示,往后这桩婚续存,两家也不会存有芥蒂。

李沅佩服:“原来如此。那我现在是去给三小姐挑礼物?她女儿家会喜欢什么?”

李肃睨他说:“问问你两个阿姐就是。再说,你送的是安心,不是礼。”

李沅不再多言,应了话。他不喜茶道,但缓和严肃气氛,糊涂着抿了好几口,终于是一通铃声过来,支走了李京肆,起身前打个招呼就出了茶室外,气氛马上就松快许多。

拐角通向长廊,长廊可赏远山风景。见了来电备注,李京肆不紧不慢走了一段,眼神瞥开,离近些的人都不约而同散去,才把铃声截了。

开口第一句便是:“怎么想到主动联系?”

姜语不答反问:“你在哪?”

李京肆:“山庄,你来过。”

姜语说话直接,但没来由:“今儿我生日。”

李京肆眉心跳动,语气扬散:“这样,那日你没给我准话,我倒没提前记起。”

姜语笑说:“让你记起又怎样?”她懒腔懒调,“刚下饭局,挺没意思的。要不你想想怎么让我生日更有意思点?我再送你件礼物。”

李京肆嗤笑声:“是你生日,送我礼物是什么道理?”

姜语说:“早先叫你想什么作赔,你不吭声,我便自作主张。”

他拒绝果断:“但我不大想要礼物。”

姜语顿了顿,问他:“那你想要什么?”

“没想好。”

“那给你留着愿望,这东西,当我送你。”

李京肆没说话了。

撑着长廊立柱,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眼底光亮忽明忽暗地动荡,是何思绪,自个儿也琢磨不明白。

许久,他问:“为什么?”

姜语干脆答:“我乐意。”

一句具体解释也不给。

只是她乐意,或许寻个相见的理由?但他们往日相见不需要旁的话,你一句寂寞我便千百里奉陪了。

李京肆不问了,应话:“好,我在这等你。什么时候来?”

姜语说:“现在,赶过来就不早了。”

“好。”

这电话是急匆匆的来,急匆匆地去,同她语气般,干脆利落却透着急促难耐。

李京肆愣站半天,远边日头色泽刺亮。想着,那女人来时,还能不能见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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