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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不多,三毛钱。”

姜湘乍舌,心想粮店的价格就是便宜公道,难怪要搞限量供应呢。

她连忙掏钱。

崔秀兰没和她客气,笑盈盈地收了钱,转身下楼。

姜湘关了门,才顾得上搭理独自生闷气的梁远洲。

男人倒在她床上,闭着眼,仿佛失魂落魄蔫了吧唧的小狗,等着主人上去安慰。

姜湘眼角抽抽,到床边踢他一脚,“给我下来,谁让你直接上我的床睡了!”

梁远洲没说话,起身拽她,下一秒两人倒在床上,他俯身,低下头亲吻她额头,眼睛,脸颊,最后唇碰唇。

姜湘很慢地眨了眨眼睛,定定地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这一次的接吻很不一样,他很耐心,也很温柔。

她明显能察觉到他身上不安的情绪,像是担心和恐惧什么,拥着她腰肢的那只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姜湘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使劲拍他肩膀。

“湘湘,”男人放开了手,继续细细亲吻她脸颊,大有继续下去的势头。

“湘湘。”

“湘湘。”

他嗓音低哑,抬起眸,望着她的眼里有些压抑涌动的情欲。

姜湘直觉危险,下意识向后爬,却被他抓住了脚踝狠狠一拽,整个人稳稳当当落进他怀里。

男人温热干燥的手掌疏忽进来,贴着她微微冰凉的肚皮,她惊得一个激灵,眼圈都快吓红了,“你,你又来……”

“湘湘,我有点缺乏安全感。”他一本正经理直气壮。

姜湘含泪骂他,“你缺乏安全感关我屁事?下去,你滚下去!”

梁远洲充耳不闻,有了上一次就能有这一次,底线是什么,和媳妇儿讲什么底线?

他肆无忌待,拉开拉链,抓着怀里吓得眼圈通红瑟瑟发抖的姜湘,“乖,湘湘别哭,和上次一样,不进去……”

“我不!我上次脑子昏了头才让你哄骗得逞——”

“嘘,”他亲她眼睛,用低沉的嗓音不停哄道,“一会带你买烟花爆竹,好不好?到郊区放烟花,一个一个放……”

由不得姜湘摇头拒绝,他动作强势,根本不允许她逃离,牢牢扣着她纤瘦的腰肢。

不知过了多久,姜湘含着泪躲到床脚时,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全身都汗湿了,长发散乱眼圈通红,宛若天生魅惑摄人心魄的妖物。

梁远洲轻笑一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湘湘,我有些等不及了,到明年夏天再结婚,好像太迟了一些。”

姜湘哽咽骂他,“你还想提早呢,我不跟你结了!下辈子吧你!”

他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咬着她耳朵一字一顿道:“什么下辈子,这辈子必须我娶你,由不得你反悔。”

他语气前所未有地阴冷,用力扣着她腰肢的手掌更是冒起了青筋,让她惊心胆战。

姜湘提着心悄悄瞅他一眼,清清楚楚看到他眼里的冰冷,吓得愣是半晌都没敢说一个字。

她可真服了,就是随口骂了一句下辈子再结婚,怎么就把他惹到这个地步了。

姜湘不敢多想,怂哒哒地靠到他怀里,脑袋抵着他胸膛,像只缩头小乌龟,只等着他已经消气冷静下来。

不知不觉间,她等得有些不耐烦,干脆闭上眼,又过半晌,直接心大地在他怀里歪头睡了过去。

梁远洲垂下眸,望着她毫无防备无忧无虑的睡颜,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湘湘。”你不能不要我。

他盼了那么多年才盼到如今重来的一辈子,他不能再失去她。

下午,姜湘悠然睡醒时,枕边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甚至于整个小洋房都没有男人的身影。

她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全身上下暖洋洋的,浑身发软。

打着哈欠下了床,越往前走,越是能闻见一阵腊八粥的甜香。

姜湘下意识皱皱鼻子,找了找这股香气的来源。

只见铁皮炉子上,已经有一锅不知什么时候熬好的腊八粥,揭开锅盖,红枣花生糯米裹着冰糖的甜香扑面而来。

姜湘深吸一口气,幸福地快要昏过去。

这种幸福感不是因为旁的,是因为睁开眼就能看到香香甜甜糯糯软软的腊八粥。

她好些年没有过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满足的节日。

在姜家的那些年不必提,姜慧熬的腊八粥,到姜湘碗里,永远都是一碗兑了水的稀米汤。

在红河湾大队的那两年,乡下人家里穷,熬腊八粥舍不得放料,大米小米掺杂着会黏嗓子眼的糜子皮,再多放几颗红枣,至于冰糖,从来舍不得多放。

那两年姜湘喝到的腊八粥不怎么甜,甚至有些苦,一如她在乡下过的那些日子,也是很苦,很累。

自从回城的那一天遇到梁远洲,她生活里的苦好像一下子变淡了,后来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到现在全然变成了甜。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喜欢梁远洲带来的这一切改变。真好。

就在姜湘心里止不住念叨梁远洲的时候。

那一边, 梁远洲拎着一只大公鸡,带着几个兄弟闯进了市人民医院。

医院二楼,病房。

蔡婆婆躺在床上, 捂着丢了四颗牙说话漏风的嘴,咿咿呀呀哭了一天仍不消停。

徐盛安隔了老远,坐在长椅上,眉眼隐隐不耐烦。

不止他不耐烦, 同一个房间里的其他病人也快遭不住了。

医院里的病房并不大, 七八个床位, 其他床上也挤满了病人, 本来大家安安生生睡着,蔡婆婆一进来, 所有人的耳根子就没清静过。

早有人想开口骂了。

奈何徐盛安一身公安制服的人在那坐着,任谁也没胆子张嘴骂。

蔡婆婆老伴儿是个满脸麻子的老汉, 沉默寡言, 一辈子老实巴交的, 来了医院起初还在愤愤不平,后来徐盛安亲自过来一趟,便没有再说过话了。

大丫二丫更是瑟瑟发抖,躲在一边不说话。

徐盛安冷道:“我忙得很,没时间跟你们耗。蔡婆婆,你闹也闹过了, 嚎也嚎过了———我还是那句话,是你先嘴贱挑事, 你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说人家一个小姑娘, 说的那些话有多难听,我就不复述了, 在场的街坊邻居都能作证。”

蔡婆婆不服,漏风的嘴说话含糊不清,“窝,窝没有下说!那丫头,和男人,乱遭。”

徐盛安沉下脸,“我先前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是吧?”

“唔,唔……”蔡婆婆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大丫看不下去,站出来道:“妈,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徐公安都说了,你没理,街坊邻居都听见了你说的那些话,好端端的你说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肚子里有没有——”

没等她说完,徐盛安瞄她一眼,大丫顿时不敢说下去了。

房间里又是一阵咿咿呀呀的哀嚎声。

就在徐盛安没了耐心准备走人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骚乱。

“同志,你不能进来,你手里拿着刀!想干嘛!”护士着急大喊。

“放心,我不闹事,我给人送礼。”

“送,送什么礼值当你拿刀!”护士强撑着问。

有黄毛跳出来,“洲哥我看着,你先进去。”

梁远洲绕过拦路的两个护士,一手拎着刀,一手拎着咕咕惊叫的大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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