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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君子好逑

 

接连几天,水牢中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气氛。

陶笛儿默默不语的守着火堆,绞尽脑汁想着这古怪气场的由来。明明两个人还是一般的作息、一般的交谈,话都没有多半句,但为什么会感到像是被人盯着一样,浑身上下不自在?想起当时李忱那幽惑的寒眸中静燃的火苗,陶笛儿生生打了个哆嗦,双掌一拍,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

原来如此,不是不正常,而是太正常了!正常得两个人连眼神都不多交流一个,似乎一切都又回到了开始的时候。一个冷漠淡然,一个狗腿谄媚……

陶笛儿想着不由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难道人家看了你一眼,就是看上你了?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一个二级残废的“残花败柳”,怎么可能入得了人家皇帝大人的法眼?果然是只有一只眼睛靠不住啊……陶笛儿极力安慰着自己,苦笑一声,但心中却已经开始暗自惊醒,发誓今后一定要言语谨慎些。这位主儿她可招惹不起,到时候万一不幸中弹,岂不是要进宫被啃得小命都不剩?

但此刻的陶笛儿却忘记了一个定律——

这个定律在穿越的历史长河中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傲视群雄,独霸武林。此定律名称即为:女猪无敌!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穿越轨迹已经回到穿越正统路线的陶笛儿自我小白催眠着,一边等着外出巡探的李忱回来,一边静静思考一会儿怎么样才能打破两人现在若有似无的尴尬。

李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女子托着精巧的下巴靠在池边的石头上,异色的眸子映入火光,光彩熠熠。脸上因温暖而有些晕红,樱色的唇瓣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来了?”看到李忱,陶笛儿心中也微微有些不自在。想到也许是自己会错了意,不由更加尴尬,连忙站起来问了一句。但话一说出口又有些后悔,怎么这语气这么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女人说的?凡事只要是心里有鬼,那么一切就都复杂起来。

李忱听到那平凡家常的话语,心中也腾起一番奇异的感觉,深深看了陶笛儿一眼,很给面子的给了个反应——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间又是一片诡异的尴尬。

陶笛儿握着拳头,心中鄙视自己。你一个已婚妇女瞎联想个什么劲儿?人家对你没想法,当初那深情的一眼也是意外而已,干嘛自己找尴尬?心里想着,但还是没骨气的轻咳了一声,道:“可找到了什么线索?”她对李忱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只要一提起正事,此人就会变得极为干练敏锐。

果不其然,李忱听到陶笛儿问起,立刻神色一正,道:“这两天我已经将这里的溶洞能过人的地方走了一遍。”说着,他捡了条柴火枝,在地上开始画起这溶洞的脉络走势。陶笛儿见他画得极细致,不由也被吸引,不由自主凑过去看个仔细。

李忱冷眼看着那人慢慢接近自己,不知为何心里腾起一丝甜蜜之意,但心神一动,连忙又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将精力集中在笔下。

陶笛儿看着那一条条复杂错综的路线,又是感慨又是敬服。没想到这种黑灯瞎火的环境,此人不但记忆力超群,还能将方向布局辨认的如此之准确,果然应该感叹一下,人比人气死人吗?若是前些天的气氛,也许陶笛儿还会吐槽一句“究竟是什么大脑构造”,但此刻她从心里就想着划清界限,于是脸上也就淡淡的。

李忱不知为何忍不住去看那人脸上的表情,却发现那张小脸认真的盯着自己所画的图,心中顿时有种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他已然发现了无论什么时候,陶笛儿就会不由自主牵引住他的心神。至于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甚至也有些记不清了。恍若是原因如此……

若各位看官是李忱的这样的人,就肯定会意识到如陶笛儿这般的存在,绝对是头等的隐在威胁,必要除之以绝后患。但那一次交谈后,李忱却发现自己那种心思竟不知为何淡了。反而腾起了一种莫名坚定清晰的愿望——

这个人,朕要!

明确了这个目的,李忱的心思也转了起来。不是没有感觉到这个女人有意的躲避和故作痴傻,但他属实对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没有思路,况且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要两人逃出升天,所以也就任由她去了。但不知为何,看到那人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笑容也恢复到以往面具般的笑容,李忱心中说不出的愤懑苦涩。

怎么办?为什么当初只约定了三年的时间?李忱心中不是没后悔过,但事已至此,如此把人留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对方是怎么想的,李忱倒是没有多考虑。漫说陶笛儿如今只是唐家孀妇之身,就算是唐家少主还在人间,但唐门陨灭,她被自己留在身边也是求来的造化吧?

至于采取什么手段表明心思,李忱却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等待陶笛儿自主?那是想都别想了,看对方这两天那没毛兔子的德行就知道没戏。直接幸了?这个李忱倒是真的切实想过,但他直觉上感觉陶笛儿与后宫的女人不同,似乎也不会喜欢这种方式,强人所难也不是他的作风。

陶笛儿看着地上的图,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目光盯着她的脊背,不由一个哆嗦,抬头却见李忱一脸冰霜之色,只得摸了摸鼻子,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若是她知道眼前之人正在考虑着霸王硬上弓之事,估计肯定会吐血!

李忱自幼耳濡目染的都是宫闱斗争之事,略带些即跟着太傅沈淮学习帝王御人治世之道。也许是当初郭太后的阴影压力太大,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要教授他正常人交往间的人情世故,更遑论男女情感?至于手下之人,都是仗义死节之士,像远路远啸这样以李忱马首是瞻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他也从未废过功夫与之相互亲近。所以等长袖善舞的老狐狸沈淮终于意识到的时候,李忱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偏偏木已成舟,让这只善于收买人心的老狐狸扼腕叹息,心说怎么教出来这么个冷面帝王!

陶笛儿看完图后,两人就禁地的所在进行了进一步的交流。然后顺便猜测了一下如今蔡州军的行军进度,琢磨二人还有多少时间。之后的几天,两人分头行动,寻找密室禁地。但几天的功夫内,陶笛儿就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李忱的态度似乎一下子从尴尬变成了诡异,时而指使自己干这干那,时而体恤温柔、礼贤下士,一会儿眸中含威,一会儿柔情似水。整得陶笛儿整个人苦不堪言,精神都要错乱了。但她苦,李忱比她更苦。

对于世上士人,往往是恩威并施,才可收拢人心,李忱一直也认为此法得当,以前在陶笛儿身上也适用过。但为何此时却不灵光了?看着那人畏缩的样子,他心中气闷;看着那人被自己目光吸引的样子,又怕太过宠溺亲密,让她自恃身份。

两个人中,一个云里雾里、不辩东西;一个疑惑不解、心头郁闷;偌大的阴冷水牢中,两人活脱脱两只追着尾巴咬的懵懂小狗儿,折腾得不亦乐乎。

这天陶笛儿终于从李忱嘴中得到了“休息”两个宝贵的字,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忱眉头一皱,心说看来回头回宫还是要找人好好教教她规矩,但也坐了下来。晚上,两人又是一顿烤鱼解决生理问题。

说实话,两个淡定的人一边七窍流血一边嚼着烤鱼,多少有点诡异的滑稽骇人,但此刻相顾的两人却早已平常。吃一口鱼,就一口掺着解药的池水。加上小火光一烤,俊男美女,整个一烛光小晚宴。

啧啧,还挺滋润……

陶笛儿看着那光洁的池水,心中也有些感慨。当初她第一次杀鱼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但当时吃饱后,却突然想到这池水中剩下的六七条死鱼岂不是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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