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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节

 

范钊等了几日不见咸庆帝搬回来,猜到两位丞相的话又不管用了,范钊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这日上午,范钊来到曲池岸边,自有太监船夫与船只在此等候。

范钊大步跨上船。

撑篙的太监道:“范统领,船行缓慢,不如您坐着歇会儿?”

范钊瞥他一眼,道:“不用,你给我讲讲,皇上每日待在这里都会做些什么?”

小太监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笑道:“看书批折子,听翰林院的大人们讲书,累了便去湖上逛一圈清心养神。”

范钊听了,还算欣慰,虽然皇上是娇气了点,连宫里的酷暑都受不了,但只要皇上没有耽误正事,范钊对身体文弱的咸庆帝就不会像对待手下将士那般严厉。

曲池上面有诸多小岛,其中位于池中央的主岛名曰琉璃岛,岛上的宫殿又曰琉璃殿。

船刚靠近琉璃岛渡口,范钊忽然瞥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圆脸小太监,瞧见他,小太监转身就要往里跑,像极了主子做坏事时留在外面把风的狗腿子。

范钊心想,皇上若是在读书批折子,何须叫人放风?

思及此处,范钊抓起放在旁边的一只船桨,抛刀一样朝着那狗腿子太监抛去。

范钊力大无比,准头也够,一船桨直接将那个小太监砸扑在地,好不容易撑着胳膊站了起来,守在旁边的两个御前侍卫猜到范统领有话要问这个太监,立即出手将人按住了。

少顷,范钊跳上岸,质问这个太监道:“为何见了本统领就要跑?”

武将身上自有威势,特别是范钊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将军,小太监根本不敢抬头,心虚地道:“统领大人难得过来,奴婢想去知会皇上,或许皇上要亲自来迎接统领大人。”

范钊笑了:“好一副伶牙俐齿,你且等着。”

说完,他叫来另一个太监,命其引路。

这个太监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地带路朝琉璃殿走去。

琉璃殿只是岛上的主殿,周围还分布着其他殿宇。

范钊寻到琉璃殿,只看到一张堆满奏折的桌案,咸庆帝并不在。

凡是想偷偷溜走报信儿的宫人,全被范钊叫侍卫拿住了。

这些侍卫都是范钊的属下,只是咸庆帝叫他们守在外面,他们就不能擅自进去,故而并不知道咸庆帝此时究竟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范钊继续逮着神色不对的小太监带路,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七拐八拐的,走了一刻多钟,四人来到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庭院前。

院门外只有一个小太监,见范钊拔刀威胁,那太监立即跪到了地上。

范钊丢下二人,单独入内。

院子里花木雅致,当中三间屋子,门窗紧闭。

范钊先来到堂屋门外,透过门缝,瞧见常公公趴在东屋门前,目不转睛地瞧着什么。

范钊再来到东屋窗下,听着里面的娇笑声,范钊抿唇,悄悄在窗纸上戳了一个窟窿。

咸庆帝果然在里面,宽敞昏暗的屋子里还散布着七个貌美女子。

咸庆帝眼睛蒙了黑绸,在陪美人们玩瞎子摸人。

范钊小时候也跟其他孩子玩过这个,但他玩的时候大家都穿着衣服,不像这七个美人。

范钊也是好色的,但此时此刻,他对那七个美人毫无兴致,只满面怒色地盯着咸庆帝。

房间就那么大,咸庆帝很快就抓到了一个美人,不摸脸也不摸头发。

美人羞答答地环住了咸庆帝的脖子。

咸庆帝蒙着眼睛将美人推到墙上,这就忙起“正事”来。

范钊离开窗前,仰头。

盛夏的天蔚蓝无比,靠近烈日的地方被炙烤得发白。

范钊就那么望着,听着。

如果先帝还能看见,怕是要被气吐血了吧?

眼前浮现过常公公下流的笑容,范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昏君也许本来不想昏的,奈何身边围了太多奸臣小人。

等着等着,里面的声音停了。

估摸着咸庆帝已经穿好了衣裳,范钊突然一脚踹开堂屋门。

常公公还在偷窥,被他这一脚惊得险些魂飞魄散,待看清鬼魅一样堵在门口的范钊,常公公一口气凉到了心里。

“怎么回事?”

咸庆帝惊慌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常公公太怕范钊了,吓得拍门:“皇上,范统领来了,您快开门!”

咸庆帝:“……”

他不想开。

范钊也不用他开,掐住常公公的细脖子,对着门板问:“皇上,敢问此事是您的主意,还是常公公蛊惑的您?”

门内,咸庆帝满面通红!

他自幼学的是君子之道,比谁都清楚他今日所为有多令人不齿,所以才会偷偷摸摸地来,没想到才玩三次,就被范钊撞破了!

他能承认是自己的主意吗?

咸庆帝不能,常公公也不能让皇上替他背锅,双手握着范钊坚硬如铁的手臂道:“是奴婢,奴婢被鬼迷了心窍,还请范统领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范钊:“这么说,你知罪了?”

常公公的双脚都快离地了,忙不迭地道:“知罪,知罪!”

范钊:“你蛊惑皇上来此,还有哪些宫人知晓,一个个都报给我。”

常公公:“不多,算上奴婢只有五个!”

他老老实实报上名字。

范钊命侯在外面的侍卫把另外四个小太监都提过来。

人到齐了,范钊命侍卫离去,扫眼被绑了手脚堵住嘴的五个太监,他对门内的咸庆帝道:“皇上,今日之事,臣绝不会传出去败坏您的名声,却架不住这些小人嘴碎,依臣之见,臣该杀了他们灭口,顺便以儆效尤,您以为如何?”

咸庆帝:“……”

范钊:“还是说,皇上已经受了他们的荼毒,觉得今日之事不算昏君所为?”

咸庆帝:“……不,他们欺朕年少,罪,罪大恶极。”

范钊:“那好,臣这就为他们行刑。”

抽出佩刀,范钊绕到五个太监身后,站在自己沾不到血的地方,连续挥刀五次。

咸庆帝与七个美人都听见了那五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砍骨声响,以及人头落地的滚动声。

咸庆帝第一个吐了出来。

范钊敲门:“皇上,您该去批折子了。”

咸庆帝又吐了几次,才浑身无力地道:“你,你先把外面收拾干净了。”

范钊:“您先出去,我再对外称他们意图谋害皇上,现在就让侍卫进来,就怕他们有所怀疑。”

咸庆帝无法反驳,只好哆哆嗦嗦地打开门。

先帝亲眼目睹无数将士死在战场,咸庆帝却很少见到那些血腥,上一次见还是范钊在蓟州先斩后奏提了两颗人头来见父子俩。

门板打开,咸庆帝用黑绸挡着眼睛,歪着脑袋朝门外踱去,饶是如此,他依然不小心瞥到了一片血红。

才冲出堂屋的咸庆帝又吐了起来。

这时,东屋突然传来一片哭喊惊叫之声,夹杂着“皇上”、“救命”的字眼。

咸庆帝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哗啦”一声,不知是哪个美人的血飞溅在了窗纸上。

不久前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美人,就这么没了?

下一刻,范钊出来了,一边将染血的大刀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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