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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我没有!我没杀人。”肖静无力地说道,身体渐渐软了下来,竟然没了声息。

“不会就这么死了吧?”老罗吓了一跳,“你们可都看见了,我可什么都没做,我这算是见义勇为,防止她伤人。”

“行了,没事。”张静伸手在肖静的鼻子下探了探,又摸了摸她脖颈处的动脉,“死不了,脱力了。把她放床上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老罗依言打横抱起了肖静,把她抱进卧室,放到了床上。

“叫人来吧,搜查一下,赶紧找到证据,再拖几天,田力那小子就要倒霉了。”老罗擦了擦汗。

我和张静没有理会,却是眉头紧锁。

肖静刚刚那一番表现并不像是演戏,那就是说,她根本不知道赵媛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她没杀人,否则,在见到赵媛的时候,她肯定会感到恐惧。

她自己也说,她没杀人。

凶手到底是谁?

“简律师,罗律师,谢谢你们。”一通电话解开了我们的疑惑,田力在电话里感激涕零,“凶手抓住了,我已经被他们释放了。”

挂断了田力的电话,张静一刻都没有耽误,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曾和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肖处长。这才得知,就在三个小时前,一个叫唐林的男人,带着赵芳失踪的那些头发出现在了派出所。

他是去自首的,唐林承认,那天是他跟踪并杀害了赵芳。

警方进行了加急鉴定,两个小时内便确认,那些头发确实属于赵芳。现场痕迹中有与唐林匹配的足迹,赵芳颈部的扼痕也与唐林的手匹配,唐林虎口处有两点电击灼痕,与现场的微型电棍吻合。

“为什么?”看守所的会见室里,张静微微皱眉,看着高高瘦瘦的唐林。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凶手,可在最后一刻却功亏一篑,这让她很不甘心。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唐林笑了一下,“她不能杀人,她的人生已经是一场悲剧了,这种事,当然只能我去做。”

“她是谁?”

“肖静,我女朋友啊!”唐林保持着笑容,平静地说道,“她看着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冒火。我太了解她了,她是个好女孩儿,温柔,体贴,孝顺,除了头发,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她那样怨恨。我知道,她一定特别特别想杀了那个人,但我不能让她那么做。

“可是如果不做,她一定会一辈子都记得这件事。”唐林叹了口气,“她那个人啊,哪儿都好,就是太小心眼了,身体又不好,一生起气来,我真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所以,你替她去杀了人,对吗?”

唐林“嗯”了一声:“我爱她,只要她能幸福,开心,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杀个人,算什么呢?”

“那是一条人命啊,一个无辜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你的手上!她到死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张静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知道。”唐林点了点头,“所以我来自首了。我知道我杀错了人,小静,她认错了人。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错了。”张静哼了一声,“难道那天出现在那里的不是赵芳,而是一直帮助你们的赵媛,她就该死了吗?难道你觉得你做错的只是杀错了人,而不是因为你杀了人吗?”

张静站起身:“我一定会让法庭从重量刑的。”

当张静把这些事讲给我们听的时候,我和老罗唏嘘不已。

这个唐林和田力还真是两个奇葩,他们都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只是田力是试图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让赵芳按照他的意愿去生活。

而唐林,就像老罗说的那样,以一种极端的宠溺爱着自己的女朋友。

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凡事都应该有个限度。超出了这个限度,即便你给了她绝对的自由,那也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桎梏。

“无知,幼稚,toonaive。”老罗说。

我拉开抽屉,翻到最下面,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纸包。

它在那里已经足足躺了三年了。

我伸出手,指尖碰到了纸包,却像触了电一般,迅速地抽了回来。那里面的东西,现在只有我和林菲知道是什么。

那是我一辈子都没有勇气再去看的东西。

那一幕,就好像发生在昨天,静站在我的面前,双目泛红,嘴角却带着笑。她抬手撩开额前的那缕刘海儿,将她遮挡了多年的脸完整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小明哥,这么多年,你恐怕都忘了我长什么样了吧?

“最后再看我一次吧,记住我,你要是敢忘了,”她龇着牙,威胁道,“我就,我就死在外面,永远不回来了。

“这个留给你。”张静放下刘海儿,把一个纸包塞进我的手里,“要好好保管啊,说不定将来哪天科技发展了,你就能克隆出一个我和小骡子来陪着你,那也不算是我们违背承诺了。再见……不,永别了,小明哥!”

她扬着手,挽着老罗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走进了登机通道。她不想让我看到她的哭泣。这傻丫头,她根本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妆都哭花了。

可是,丫头啊,我真的没有忘记你,为什么,违背了承诺的人会是你呢?

隐形杀手

贪吃蜂蜜的苍蝇准会溺死在蜜浆里。

——盖伊

1

凛冬将至的时候,只在签房屋租赁合同的时候见过一面的房东忽然找到了我。

昨天下班,我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他在单元门前徘徊,手上夹着一根自己卷的旱烟,不时抽上一口,眉头紧锁。

我的房东原本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十年前,村子动迁,他得到了这处房产,简单地装修过后,便对外出租。六年前,我租下了这里。图省心,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换过房子。

看到六年未见的房东,我知道,长久以来的安宁恐怕要被打破了。早有传言,有开发商看中了这块地皮,准备在这里新建一个cbd商圈,动迁就是眼前的事了。

“抽不惯那个,还是我这个更有劲!”把房东让进屋里,他局促地坐在沙发上,推托了我递上的过滤嘴香烟,自顾自地卷了一支旱烟,吸了一口,“简大状,有个事,我想跟你打听一下。”

“搬家的事吧?”我笑了一下,“这事我听说了,这几天我就让人帮我看看房子。”

“不是,不是。”房东连连摆手,“这都没谱儿的事呢,你就先安安心心在这住着。我就是想问问,要是动迁这事是真的,你能帮俺们争取争取,多要点赔偿款不?”他不自然地叹了口气,“俺们一辈子靠地吃饭,现在地也没了,就指着这点赔偿款了。”

我一怔,摇了摇头。

今时不同往日,随着恶性拆迁案件的频发,各地方政府接连出台相关法规,对拆迁补偿的政策也日益完善。发展到今天,补偿款的计算已经有了明确的标准,再也不是过去那种漫天要价、坐地给钱的时代了。

对这个答案,房东显然不太满意,客套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简大状,你再好好想想,万一有啥好法子呢?俺们这一家老小的,就指着这个生活呢。你放心,俺们给钱,这楼里乡里乡亲的,我说一句话,大家伙都能同意。”临走的时候,房东再次叮嘱道,“唉,动迁动迁,动的那都是俺们这群农民的命根子啊。”

送走了房东,我突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这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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