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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花火·其二十】

 

“所以,你是来自西洲?”

伴随一声问询,夜谈即将步入尾声,今天的主题名为故乡,他的故乡。

此时风啸雪急,弦月没入浓云,白塔依旧晦暗si寂,矗立荒原尽头。而放眼整座森冷堡垒内外,唯独尽头处透出一线橘se暖光,在墙面无声拓下两抹相互依偎的身影。

阮秋秋伏在安德烈膝头之上,闭眼做出假寐模样,她刚洗过澡,身上水渍尚未g透,整个人cha0润润的,裹在蓬松的纱质睡裙里,柔得像是一团轻云。

属于蜥人的炽热y影自上而下笼罩过来,安德烈左手握了木梳,顺着她的颅顶缓缓往下划去,动作难免滞涩,不过力道拿捏得相当温柔,拂开那些凝附在脖颈与肩背上的蜿蜒发丝,再小心聚成一缕,仔细梳开。

水珠自发梢缓缓渗出,在掌中积出小小一洼,灯光便摇晃着浮动在手心。

他因此陷入长久地注视,目光始终不敢投向ai人,只不断重复梳理姿势,而声音穿过发丝间隙,显得有些瓮声瓮气:“嗯……你去过吗?”

“没有,太远啦,我只听说那里气候奇特。”

于是阮秋秋开始感叹,她稍微抬起眼帘,神情因好奇而显得怔忡,思绪飘转至千里之外的迢遥土地——西洲,兽族群聚之地,是她从未涉足的陌生异域,嘴唇一张一启,念出的两个字仿佛带有燥热海风,从弥远大陆吹拂过来。

“常年落雨、sh热,”不知为何,安德烈总是答得很慢,每字每句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最终才斟酌出了句否定话语,“不是个好地方。”

这番结论令阮秋秋哑然失笑,“我倒是喜欢雨天,坐在窗边听着雨水滴滴答答,反而放松。”她一面说,一面侧过头,肩头长发再度迤逦垂散,堪堪扫过床沿附近的蜥人长尾。

“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么?”她又问。

安德烈手上动作不疾不徐,俯身揽起长发,像是专心为她梳理:“那里夜市热闹。”他将尾巴盘回脚边,努力避开肢t交接,试图借此掩盖情绪外漏,“会卖一种叫青丸的食物,闻起来很香。”

一番搜肠刮肚之后,这成为了童年里仅存的良好回忆,但他吝啬夸奖。

“是甜食吗?我猜猜看——应该是糯米做的,毕竟听起来跟青团相似。”阮秋秋支起身子,问题接二连三抛出,语调都变得雀跃起来,在这冰天雪地的困境中,美食最能撩动人的好奇心。

“是一种n制品,我也不知道味道。”

他摇了摇头,答得诚实。父亲将金钱挥霍在了酒与赌桌,从未顾虑家中幼子,有时饿得狠了,也曾吞吃过不少异物,以至于现在稍微回想,咽喉深处便会泛出那gu霉败气息,涩得舌齿发苦。

“没事,以后我们一起去尝尝吧,到你的故乡去。”或许因为话题涉及未来,阮秋秋神情分外温柔,拉住那只为她梳发的大手,垂首吻上宽厚掌心。

亲昵来得突然,反倒使得对方陷入不可明说的焦虑中,暗红se瞳仁拉成一道细窄竖线,连带呼x1也微微窒住。

可不待安德烈有所应答,她的声音继续从指缝间漏出:“不过在那之前,总要进行一次正常约会才行。”她带着极大热忱,绘声绘se地描述起来,“我们要先去隆加盐湖,最好入夏时节过去,水天一se,风景正好,拍出来肯定漂亮。”

她心底有着一套周密详实的计划,只待暴雪停歇,便会与他携手踏上旅途。她会换上最ai的一件长裙,挥着裙摆在风中不断旋转起伏,花ba0似的绽开又收拢。而那将是云淡日暖的一天,山水静谧,雨雪停歇,唯有路边葳蕤草木为他们送上远行的注目礼。

这样的温馨场面,哪怕稍作想象,也足以令人怦然心动,于是喜悦融成两抹冶丽绯se,飘飘然浮上两靥,索x将脸颊贴向蜥人手掌,来回蹭了蹭。

眼见对方半晌没有回应,阮秋秋不禁疑惑,而后听得身下传来一阵隐约敲击之声,闷且缓,惹人注意。

她循声看去,这才瞧见那根长尾正来回贴地横扫,尾尖不轻不重撞向木质柜脚,发出异样响动,连带桌台灯光一并微微摇曳。

他在无声中昭示他的烦躁。

见此情形,阮秋秋心中起了思量,于是话锋一转:“说起来,青团也很好吃的,在我的家乡里通常是清明节前后上市。用艾草汁混着糯米粉做表皮,馅儿倒是没有忌讳限制,甜口的有豆沙枣泥,咸口的有腌菜鲜r0u,安德烈,你喜欢哪种?想去尝尝吗?”

“都好,都听你安排。”安德烈扯动嘴角,搁下梳子,改为伸手抚0她的侧脸,以示顺从。

“你啊——”

像是听出了话中托词,亦或觉察到其中的回避意味,阮秋秋咬住他的手指,牙齿抵在骨节处反复研磨,力道不轻不重。

“那到时候可不许抱怨,我在点心方面的口味可是很古怪的。”

她紧贴着他,能清晰感受到隐藏鳞甲之下的僵直,与往日亲昵放松不同——自他回屋之后,这gu充斥全身的绷紧与局促从未消失,透过高热t温延伸而来,甚至隐隐有了积郁迹象。

“好啦好啦,聊得太晚了,快睡觉吧。明天我去储物室找找还有没有糯米粉,先做两个给你试试味。”

安德烈先是怔住,而后下意识将她搂抱入怀,甚至没有认真注意到话中内容——当她宣告结束这场夜谈的刹那,脊背连同尾骨一道开始懈弛,片刻偷安的滋味令人神思松泛,他只想这样静静的、静静的抱住ai人,维系此刻安谧氛围。

隔了许久,他才轻声开口:“别生我的气,秋秋。”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我很高兴你肯告诉我这些事。”

阮秋秋温声说道,拉过对方双手,把掌心贴向自己脸庞,顶端晕h灯光落下,整个人轮廓愈发柔婉,泛出一圈朦胧暖se,“如果你愿意继续跟我讲,我自然乐意听的。”

说罢,她仰过头来,支起半身朝他b近。彼此呼x1交错,热息融成一抹淡薄雾气,很快漫上虹膜,将浅褐se世界遮挡。于是她合上眼帘,只把唇瓣抵向他的下颌,为她的ai人奉出最纯洁的亲吻。

“以后慢慢告诉我也可以的,不着急。”

这番宽慰大抵是奏效了,伴随两人距离一再拉近,安德烈视线始终追随着那张微微启合的红唇,却未曾附和亲吻,最终只把脑袋搁在ai人肩窝,表现十足依恋姿态。

两人就此相拥着躺回床上,旁侧台灯开关不知何时被她按下,白塔熄灭了最后一丝光亮,漆黑如cha0水静默漫入卧房。

当全身都得以藏匿进这难以窥探的y翳时,他终于露出了一点疲惫神se。

这是浅浅折磨一下大蜥蜴●′3`●这个故事要结局啦,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助力安德烈早点和秋秋离开雪原

一片雪花翩飞而下,坠在蜥人头顶,被那高热t温烘烤,顷刻化开。

未等水痕洇散,又被冷气凝固,沉甸甸积在肩头,形成厚而密闭的壳,他便蜗居其中,陷入宕机一般的si寂,纹丝不动。

风声在呼啸中撕扯至极限,生y刮过耳膜,汇聚成麻木的刺痛,嗡嗡轰鸣。于是安德烈缓缓站起身来,冰壳皲裂破碎,他的脸庞浸在一层又一层的雪水下,皮肤sh寒至极,居然显出苍白意味——当然,那不过是一种错觉,0露在外的鳞甲依旧黝黑深沉,只是像极了热炭丢在冰中,冒出零碎火星后,愤怒滋滋燃烧殆尽,熄灭成一缕g涸的烟。

灰败的余烬扑在他的脸上。

雪意渐深,逃无可逃,安德烈迈开步伐,小心踩过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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