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
“还能怎么办?你想干嘛就干嘛呗。”
我感到很悲伤,我不知道自己想问的问题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问的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我只是难过极了,花儿好像给我做出了回答,但我觉得她并没有回答什么。
突然我或许明白我为何哀伤了,我是替那可怜的木偶感到伤心,它多可怜呀,但我知道,花儿一定会说它有什么可怜的,有无数个和它一模一样的它又能怎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呗。
可是我也替自己感到可怜,因为我也是提线木偶中的一员。
死亡与彩色玻璃球
“你说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黑衣面具人吗?当然,我们是独一无二的,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两个和我们不相干的,完全一模一样的黑衣面具人,在我们看来,他们的思想也是机械的,麻木的。”
花儿苦思冥想着,最后回答:“也许有吧。”
我自怨自怜的说道:“那究竟什么是灵魂?什么是死亡?”
“究竟是这些所有黑衣面具人背后有一个统一的灵魂,还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假如一个木偶死去,另一个木偶才刚刚登场。那可怜的木偶,他死去后去了哪里呢?对他来说是一切归于寂灭了吗?还是变成另一个千篇一律的木偶,演出另一场上演无数遍的舞蹈?”
“我多希望是前者呀,这样,或许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他才拥有属于真正的自我。”
花儿向我询问:“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在他死亡,一切归于寂灭的那一刹那,一定有那么一刻,在那最后一刻,一定是什么都不存在了,除了他自己。”
“对他而言,如果他先其他事物不存在,他都已经不存在了,不是早已死亡?因此在他的世界中,死亡一定是他在最后一刻才消失,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在那一刻,他仅为那个真正的真正的自我而活。”
花儿摇头晃脑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讨论这个。”
我回答:“因为我真正的热爱自己,热爱生命,热爱活着。”
“敢于寻找真正的自我,愿意为此死亡,那才是真正的热爱活着。”
花儿有点伤心的说:“我觉得不对,你曾问我什么是幸福,我觉得你应该留恋我,留恋这世间,不要去寻找那真正的唯一,绝对的永恆,普遍的价值。”
“爱此刻胜过爱永远,爱当下胜过爱永恆,爱你眼前的我胜过爱背后绝对的真我。”
“你说什么是幸福,瞧那太阳,你无数次说那是一颗玻璃球,那让我们变成蝴蝶,飞向天空,飞向大地,让我们变成候鸟,穿过高山,穿过海洋,让我们到彩色玻璃球上去翩翩起舞,从一颗跳到另一颗。”
“你说幸福也许是童真,那么让我们做一个无忧无虑,浪漫绚丽的美梦。”
“真正的你我是在相对中才得以确立的,此刻的我对此刻的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此刻的你对此刻的我也是独一无二。”
“因此,爱与幸福是在相对中确立的。”
花儿突然向我摇摆起来,“快看,太阳朝我们飞过来了!”
我见到一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表面像红色玛瑙般的巨大圆球的一小部分,按照一个圆弧运动,朝我们飞来。
不对,是我们脚下的星球在自转,我们越来越靠近两颗圆球圆心的直线。
“要注意了,123,要跳了。”花儿从我的手上向天空蹦去,我也赶紧蹦去,就这样我们从一颗星球跳到另一颗星球。
我们站起来,可以看到头顶上有一颗巨大的绿色星球,上面充满了迷雾与大树,正朝我们远离。
“我们就这样离开了?我还没有找到我的xx,她或许在哪里!”
“没关系的。”花儿安慰我说道,“马上还会到来另一颗星球,所有的星星排成一个圆,我们只要一颗接着一颗的跳,我们最后又能跳回去的。我们顺便能把所有星球都找一遍,你的xx在不在这里。”
“那么在另一颗星球到来之前,让我们在这红色的玛瑙上,在这太阳间!奔跑吧。让我们在这里翩翩起舞,漫无目的,自由的嬉戏,在嬉戏中,你会找到你要找的她。”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漫无目的中寻找。”
花儿高声呐喊:“幸福不是刻意找到的,它只能在路边无心发现。我们要寻找的东西不在某处,它伴随在我们身边,因此他早在原初之处。”
她又继续呐喊:“因为自转的存在,我们要想到达某一点,走直线是不行的,我们以为走的直线其实走的是曲线,因此我们要向向前走,请跟着我,一二一,先向左,再向右。”
我跟着那朵花像踢正步一样,走过一条正弦曲线,果然来到最初的前方。
可我忘了问她,我什么时候问过她,幸福是什么?
女仆机器人和老奶奶
很快我们看到从地平线升起一颗愈来愈大,愈来愈大,银色的星球。
等那颗星球快贴近我们的头顶时,我们才看到,那是一颗布满高楼大厦,空中漂浮着各种飞船的银色星星。
我们向上一蹦来到那颗星上,我们痛摔在地。
这时一名机器人向我们驶来。
“你们好,接下来我是为你们服务的女仆机器人,请跟我来。”